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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一直有圣诞节会彼此互赠礼物的习惯,统一放在圣诞树下,由于沈家的人丁不是十分兴旺,所以,每年,苏盈都会让彼此准备至少两份多的礼物,加上一些朋友所赠送的礼物,摆在树下,倒也十分地壮观。
“颜颜。”苏盈拉住她的胳膊,仔细端详了一下,突然问,“今天你碰到霄霄了吗?他没把那条倾城之恋送给你?”
“没有。”辰颜只说出两个字,原来,说谎的时,脸也不会红。她不愿意承认,如同,不愿意承认那份感情一样。仅会给自己,给关心自己的人,带来烦忧。
在决定这么做时,项链送谁,都不再重要。
拽了一下她的手,“我饿了,快拆了礼物,我好去喝你给我留的宵夜。”
“礼物当然是平安夜钟声响起时拆,你怎么心急这个?反倒不担心他拍下那条项链准备送给谁?”
“无论送给谁,都与我不再有关系。”辰颜的语气转得极为冷淡。
苏盈自然知道她的冷淡不是因为她,遂挤出一抹笑意:
“先去吃圆子,然后洗个热水澡,等平安夜钟声敲响,咱们一起守岁,一起拆礼物。”
“好。”辰颜本就是想让独自站在阳台上的苏盈进去,才会说想拆礼物,此时自然也借着她的话,顺势反牵住她的手,与她一起进入客厅。
苏盈在沙发上坐下,辰颜缓缓走上楼梯。
独自走到房间,她换下旗袍,本来天冷她不会沐浴,但,今天,她只想让温水洗去他残留的味道。
水,顺着她的肌肤蜿蜒而下,玻璃镜上,虽然有薄薄的一层蒸气,凑近,仍能辨析出身上的暇疵,何况,还是不能忽略的暇疵。
颈部那条疤痕,因为蒸气的作用,愈变得醒目,她触着那道疤痕,分不清是淋浴的水还是泪,一并弥漫在她的脸上,她更相信,这仅仅是水。
她,不该再流泪了。
穿上厚实的家居服,慢慢走下楼梯,看到,圣诞树下,沈振业晃动着肥肥的脑袋,一边蹦,一边跳,还嚷嚷着:
“哦,哦,哦,可以拆礼物了哦,好棒哦。”
她的手不自禁地触到颈部,才发现,忘带丝巾,下意识地,她把衣领稍稍竖起,遮住下半部脸,然后,走到沈振业身边,望着这个患有智障的表哥,此刻表现出来的快乐简单一面,心底那些蕴积的阴霾在这时,也有稍稍的淡化。
“振业,如果喜欢,就拆礼物吧。”她看他始终绕在圣诞树边,不敢动手去拆礼物,遂柔声道。并吩咐一边紧盯着沈振业的佣人,“你先下去。”
佣人虽有些顾虑,还是服从她的命令,应声下去,整个前厅,就剩下她和沈振业。
她望着沈振业,鼓励他拆开礼物。
既然这些礼物最终都是要被拆开的,何必一定要等到平安钟声响起呢?
人生的事,本来,下一秒就不知会产生什么变化,或许,拥有住的快乐,才能称为快乐,如果顾及太多,反而,
等到想要拥有时,已经一无所有。
沈振业呆呆地抬起头,看着她,两只不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她被他盯得不太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生怕他又会突然大嚷,可,这次,沈振业只在脸上绽开一种童真无邪的笑容:
“姑姑陪振业一起拆礼物!姑姑一起来!”他伸手去拉辰颜的手,辰颜的手并没有退缩,但,当他燥热的指尖碰到辰颜的手时,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礼物,准备拆时,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从他口中崩出:
“不要,不要!好痛,好痛,血!”
他又开始失控得喊出这句话,辰颜并没有向往常那样有丝毫畏惧,从刚刚沈振业口中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确定,沈振业的后天智障真的和母亲有关。
姑姑,指的应该就是她的母亲——沈梦璃。
既然他已经被刺激,她干脆将衣领拉下,抓住他开始乱挥舞的手,并制止一边想要上来将沈振业架去房间的佣人。
“振业不怕,不怕,告诉姑姑,哪里痛?血又在哪里?”
说出这句话,沈振业竟然不再尖声喊叫,而是任由她抓着手,乖顺地将头倚在她的肩膀上:
“姑姑,我好乖,我不拆姑姑的礼物,姑父不打我,不要打我!好痛!血!好多的血!痛,我好痛!楼梯摔下去好痛!”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又近乎尖叫地嚷出,辰颜愈紧地搂住沈振业的身子,他开始躁动不安的情绪才稍稍又平息下来。
“振业不怕,振业不怕,姑姑在这,姑父不会怪振业的!”
辰颜一边说,一边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他的情绪才又开始平稳下来。
“振业这么乖,振业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呢?”她试探的问出这句话。
“姑父打我,我疼,摔下去了,血,好多血,流了好多血!是姑父,我拆了姑姑的礼物,好漂亮的,好漂亮!”他的声音虽仍旧激越,却因为在辰颜的怀中,不再象之前那样的疯狂。
“什么礼物这么漂亮?”辰颜的指尖收紧,声音还是镇定地问。
“琉璃的心心,好漂亮!”
沈振业说出这句话,突然身子一犟,头向后靠去,眼睛重新盯着辰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