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刚刚在这座城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为了节省花销,他在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每天下班回到家,已经是很晚的事情了。刘涛上下班的路,要经过一所别墅式的大房子。那房子很气派,牵藤攀藓的廊柱和拱门,考究的百合浮雕和古希腊的宏伟气势。每当风轻轻摇动有些松动的百叶窗的时候,刘涛都感觉似乎可以窥见壁炉、枝形烛台、细瓷银刀叉,以及从楼上一直倾泻下来的红地毯。这种感觉让他羡慕不已,因而每次经过这栋房子的时候,他都不免要多看几眼。
这天下班,天色将晚,夕阳的余晖在天边若隐若现。刘涛走过那栋房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房子的窗前有一个婀娜的身影。倩影翩翩,引起他无限的遐想。这大概就是房子的女主人吧!也只有这样的主人才配得上这样的房子。他望着那道身影,晚霞映在窗上,说不出的美。他轻轻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再次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不免朝房子里瞥了瞥,在心底,隐隐对那道倩影有种渴望。果然,女主人像昨天一样就站在窗前。刘涛甚至觉得,女主人也在遥遥注视着他。他开心极了,忍不住对着那扇窗子露出了微笑,虽然他知道窗子那边的人并不一定能看见。要是能一睹芳容该多好!他心里想着。
第三天加班,回来的有些晚,清凉的月光已经铺满了地面。刘涛脚步匆匆,像要赶着赴约一般。让他惊喜的是,这一次,女主人竟然正站在门口,长长的秀发,绞着月光,在风中飞舞,只是远远的,看不清脸。女主人似乎也看到了刘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刘涛的脸红了一红,他想自己这样唐突的盯着人家看,大概引起了人家的误会,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示意,然而却并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尴尬,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前行。
这以后的许多天,刘涛每天都能看到女主人,或是站在窗后,或是站在门前,永远是安安静静的,一副飘然物外的样子。刘涛对这位只是每天仅能谋面一次的女主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她叫什么?她是做什么的?她结婚了没有?刘涛当然不会冒昧到跑到人家面前去问,可是这些问题每天萦绕在他心头,成了解不开的迷。
忽然一连几天,女主人都没有再露面。尽管刘涛故意提早或是拖延回来的时间,他都没能见到女主人的身影。他心里充满了怅惘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搅得他茶饭不思。这天休息,刘涛故意出门从那栋房子经过。阳光充足的很,却依然照不透房子的玻璃窗,刘涛看了又看,也看不透房子里面的情形。他忍不住,走上那栋房子门前的台阶,透过大门的锁眼朝里张望。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一片血红。
这时候有一个妇女从路上经过,刘涛急忙上前叫住了人家,打听这栋房子主人的事:“大姐,您知道这房子的主人去哪儿了吗?”
妇女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吗?这栋房子早没人住了!”
“没人住?”刘涛大吃一惊。
“是啊!这栋房子以前住着个年轻的女人,她丈夫在国外,她一个人在这里。后来有一天这房子招了强盗,这个女人就被杀死在这房子里!”
“她长得什么样子?”刘涛的心跳的厉害。
“她长得可好看了!她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
故事刚刚讲完,便有一个女生尖叫了一声。安欣的心却全然没有放到故事上,她的一颗心悬在周围逐渐增多的影子和那摇摇摆摆的烛火上。故事讲完了,安欣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阻止第三株蜡烛的熄灭,然而当第三个故事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的时候,蜡烛自己无声无息的熄灭了,几个人却一点也没注意。安欣呆在那儿,手心里全是汗!
“嘻嘻!”一声诡异的嘻笑飘进安欣的耳朵里,她环视了一下,四个人正热衷于刚刚那个故事的讨论,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听到笑声。安欣开始努力回忆起小时候外婆教她念诵的经文。不是说金刚经可以驱魔净化吗?“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闻……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臂,右膝着地……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可是,不知怎么搞得,念起经文来,安欣觉得头特别的疼,况且,这拗口的经文,她压根也没记住多少!“嘻嘻!”那充满嘲弄戏耍的笑声又响了起来,而且离她更近了。安欣忽然想起,老人们曾经说过,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你看见了也要装作看不见,否则它们就要缠上你不放!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静的等待下一个故事。
“下一个故事谁讲?”
“我来讲吧!”
“吓人吗?”刚刚那个有点被吓到的女生心有余悸的问,被田雯语笑着打了一下头。
“别捣乱!听她讲!”
“嗯,我来讲一个不是故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