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在农村哪天听过这样脏话,嘴上没有说,心里在暗暗的骂着,“有人养没有人教的东西。”嫦娥是个很有点修养的姑娘,虽然一肚子不满意,但在人中场也还过得去。
给客人敬过酒之后,就是夫妻俩喝交杯酒,拜堂成亲的节目。这一幕在农村是最热闹的一个场面,一人唱,众人和,嫦娥如同一只羔羊落入了狼群,也就身不由己了,只有服从。嫦娥和张弘毅双双入了正席,张弘毅端起满满的一杯酒,来到新娘嫦娥跟前,只听那司仪唱道:
一杯酒,敬新娘,好。
新郎端酒新娘尝,好。
新娘喝下这杯酒,好。
来年早生状元郎。好。
二杯酒,敬新郎,好。
新娘端酒新郎尝,好。
新郎喝下这杯酒,好。
计划生育切莫忘,好。
喝过交杯酒之后,张弘毅看嫦娥的情绪慢慢的有了好转,他一手牵着嫦娥,一手拿着酒瓶子,朝一个包厢走去,边走边对嫦娥说,“走,我们今天要去给一个人敬酒,他就是我们的大媒,也是我的表哥,我是通过他,才认识你妈的,我们要去感谢一下”。
这不感谢倒还罢了,这一感谢,感谢出了一场血光之灾。
张弘毅和嫦娥一进包厢,一向低眉顺眼的王嫦娥,突然柳眉倒竖,脸瞬间变得苍白,神经质似的“啊”了一声,然后就晕了过去,人事不醒,一辆救护车,鸣着长笛载着嫦娥朝县医院急驰而去。一场喜庆的婚宴,不欢而散。
张弘毅领着嫦娥要感谢的这个人是谁?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强奸过嫦娥的老瘦猴
第九卷:破鞋第七十四回:郑二花敲诈老瘦猴强奸犯做起了媒人
不错,张弘毅和王嫦娥的牵手,正是老瘦猴做的大媒。
这世界说大也很大,说小也很小。说大,花有千姿百态,人有五颜六色,地上有山川河流,水中有王八鱼虾,树上有鸟雀成群。说小,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也就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世上万事万物也就两种类型,一种是有生命的,一种是无生命的。这大中有小,这小中有大,所以哲学家说,世界大到无穷,小也到无穷。大和小都是相比较而存在,都是人的一种主观感觉。有缘千里来相会,感到世界小,无缘对面不相逢,感到大。过去人们无法解释这种大和小的关系,常常用冤家路窄来形容。王嫦娥和老瘦猴这对冤家,一个强奸者,一个被强奸者,居然在婚宴上巧遇,你说巧也不巧?当初,王嫦娥怀里揣着一把剪刀,到城里寻了三天,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有见到人影。今天,居然成了王嫦娥和张弘毅的月下老人,得来全不费功夫,你说这个事情滑稽不滑稽?你说王嫦娥突然看到当初的恨之入骨的仇人,居然成了要感谢的恩人,王嫦娥能够经受这样的打击吗?!她不昏过去,那才叫怪呢?从迷信的角度讲,这就叫命运;从科学的角度说,这就叫巧合;从哲学的角度看,这就叫偶然。人世间的悲剧喜剧以及各种际遇,除了必然的、有规律的一面,人们可以人为的左右之外,其它的都不可预知,这些不可预知,巧合、偶然发生的多了,就形成了人的命运像汪洋大海中的一条船一样,偶然的风和日丽,风平浪静,他就可以到达幸福的彼岸,偶然的急风暴雨,扬沙走石,他就可能葬身波涛。人呀,人。
当初,老来俏得知闺女嫦娥是被她的老相好的老瘦猴糟蹋时,气得无名烈火直冲脑门,“妈妈的,欺辱到老娘的头上了,看我不把你那一间茅草棚子放把火烧掉,不能让他白占了我闺女的便宜,我要教训教训他,敲他一笔钱,顺便有合适的,再给嫦娥找一个婆家,跟谁都比跟大柱子强。嫁得远远的,也就不会有人嚼舌头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在一个阴森森的下午,老来俏坐班车来到了泗州城里,找到了老瘦猴。老瘦猴一开始莫名其妙,他还以为老来俏找他重续旧情的。
“怎么,熬不住了,找上门来了。”
老来俏猛地一推,把老瘦猴力推了一个狗吃屎。
“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
“什么事情,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知道。”
“不就半年没有给你送钱去嘛,手头紧,你就说一声,干嘛要发这么大的火?也算是老夫老妻的了。”老瘦猴上前就要亲热。
“滚你妈的蛋,谁和你老夫老妻?”老来俏上前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老瘦猴眼前直冒金星,接着就骂开了,“你这个猪和羊杂交的畜牲,你这个牛和驴交配的禽兽,你霸占老娘我,还要强奸我的闺女,你真是不是玩意儿,”老来俏说罢,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老瘦猴故作镇静的说,“你这又是风又是雨的,谁强奸了你的闺女,半夜哭老太太,怎么想起来的。”头上直冒汗。
“你做过亏心事,还想耍赖,我要告你去,你做过坏事的赃物,化验单都还在,你想赖也赖不掉。还有,你当初造的孽,我的闺女怀孕了,还有一个活证据在,你不承认,等孩子生下来,也能做鉴定。”说着,老来俏从怀中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条子,在空中一晃,“你的证据都在这里,你想赖你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