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峰巅,金殿之前。
闲云朵朵,凉风习习,碧空如洗,天气不错。
云靖真人和流轩并肩立于山崖边上,眺望着远方下山的刘星。
流轩皱着眉头,轻声道:“师尊,您把小师弟所有的法宝灵丹都没收了,连储物戒指都没给他留一枚,弟子怕――”
云靖真人豪气干云,痞气冲天地吼道:“怕个俅,要是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搞不定,为师就白收他这徒弟了!再说了,这天底下谁敢欺负老子我的徒弟,就是那几个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老怪物,也得给我悠着点儿,否则老子的徒弟少了根头发,老子也非得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老窝不可!”
流轩的额角隐隐挂下一蓬黑线,声音压得更低了:“师尊,您误会了……弟子是怕小师弟像一乞丐似的走下武当山,不知道会不会一时火大,把整个东胜神州都祸害垮了……”
场中霎时静了。
一阵阴森森的山风吹过,云靖真人浑身打了个寒噤,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
…………
…………
武当山脚。
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正在浓浓的树荫下悠哉游哉地闲逛着。
“师傅那老不修以为没收了法宝灵丹,老子我就没辙了吗?屁!连老白那醉鬼都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老子堂堂‘东胜神州修真界最佳新人奖唯一候选人兼必然得主’,难道会为那区区几件不入流的玩意儿发愁?”
刘星犟着一张臭臭的脸,一路上骂骂咧咧地嚷个不停。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身上连个铜板儿都没有,就得下山去经风历雪闯天下,刘星的心里还真是有点发憷。
忽然,一络馥郁氤氲的莹白仙气从路旁的树丛后溢出。
“咦?”
刘星走到树后一看,地上赫然放着一箱足有数百斤的上品仙玉,就连箱子盖都是掀开的,可以明明白白地看见箱中仙玉正蒸腾着乳白色的仙雾,散发着莹莹宝光。
“靠,武当啥时候富到可以随地捡到一大箱仙玉啦!”
随手抄起一块仙玉掂量了一下,刘星眨巴了一下眼睛,忽又叹道:“唉,不过也没用啊,没有储物法宝,难道我扛着这箱仙玉满大街跑吗?”
忽然,对,又一次忽然,一点莹莹青光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亮起。
刘星跑过去一瞅,赫然就是一枚储物戒指!
捡起那储物戒指,紧紧握在掌心,刘星的眼中掠过一抹感动的湿润,大声嚷嚷道:“干你老娘的,我武当弟子什么时候成了藏头露尾的龟孙子了!出来,全他妈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莎莎一阵响,草丛中,大树后,土丘旁,陆陆续续地冒出了三五十个年轻道士,一个个或是尴尬赧然,或是扭扭捏捏,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瞧向刘星,十足的做贼心虚。
这伙人正是偷溜到南岩听说书的那票小牛鼻子。
刘星走到一个貌似十七八岁的小道士跟前,全然不顾自己比对方矮了半个头,很是豪气地在小道士的脑袋瓜上敲了个爆栗,咋呼道:“给老子送行就光明正大地来呀,怎么跟做贼似的!”
小道士有点小害羞地摸了摸脑袋瓜,嗫嚅道:“我们听说师叔祖您的法宝和仙玉都让掌门给没收了,所以……”
刘星双手叉腰,大声笑道:“所以你们就想凑份子给送我点盘缠,却又怕我前辈高人的下不了台,所以就做得这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对吧!”
小道士憨笑不语。
刘星仿佛楚霸王附体一般,豪情盖天地把手一横,放声叫道:“放你娘的狗屁!你师叔祖我是何许人物?堂堂‘东胜神州修真界最佳新人奖唯一候选人兼必然得主’,哪里会有那些娘娘腔似的矫情做派!”
一群小牛鼻子顿时被刘星的浮夸样逗得哄堂大笑。
笑得那么真诚,那么真挚。
令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刘星也几乎有了抹泪的冲动。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彪悍的青春不需要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