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_极品小混混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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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笑着辩解:你认错人了吧,我一共就这一张票!他一边说一边挣脱了我,一下子消失在人群里。

我看着他走,没有追上去!我可以揍他一顿,起码可以让他赔我钱的!可是我没有!也是是我懦弱吧!换了四年前的我,一定让他见血,可自从那一年挨了那一刀之后,我真的变了。变得怕事了,我父亲说我成熟了,我以前的哥们说我已没了以前的血性了!我自己只觉得恐惧和迷惘。

无论如何,已经过去了,很遗憾,真的很遗憾。崇拜了十五、六年的偶像,两次苏州演唱会只与他一墙之隔,听着他的声音从体育场内飘出来,仿佛时空交错回到了六、七年前的那一夜,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环境,七年在体育馆外听着偶像的声音很开心,七年后还是在体育馆外,假票已被没收,与女友听着飘出的刘德华的声音,四目相对,无言更无语。

以后绝不会再去听演唱会了,我一定要发迹!一定要!待到德威若天时,我要刘德华单独给我唱首歌!一定!我发誓!用我奶奶的名义发誓!一定要!

“比如”杜弼忬眼珠子转了转道:“比如去安徽合肥”

“安徽合肥?”黑车司机复述了一遍,沉思几秒后道:“那么远,起码七百!”

“那哈尔滨呢?”杜弼忬问道。

“哪儿?你刚才说哪儿?”司机翻起白眼问。

“哈尔滨!”杜弼忬又一个字一个字说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尔滨!小哥,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你知道常州市区到哈尔滨多少公里吗?”黑车司机问。

“多少公里?”杜弼忬说道。

“这个总之,总之很长很遥远!”司机道。

“多少钱?”杜弼忬问。

“小哥,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主要是我不认识路!”

“喔,原来是不认识路啊!”杜弼忬故作轻蔑的道。

“这这不光是人不认识路的问题”黑车司机脸涨得通红。

“又不是不认识路的问题了,那到底是什么问题呢?”杜弼忬越发觉得这个开黑车的哥们的有趣了。

“实话跟你说,就算你找遍常州、无锡、苏州的黑白出租车也找不到一个肯送你的司机的!”

“这又是为什么?”杜弼忬问道。

“那么山高水远,等送完你回来,老婆孩子都早跟人跑了”黑车司机不无玩笑的道。

那是你老婆的本质差,这和你多久不在家没太大关系,说不定你前脚出门她后脚就偷汉子去了,说不定现在就在自家床上和野男人正爽呢!若真的有差别,那就是不出远门搞一炮走人,出了远门常驻你家,有事没事就开炮。只是量的区别,和偷不偷人没有关系!杜弼忬呆呆的看着黑车司机心内胡乱想着。

“小哥,发什么呆呢!去安徽可以,哈尔滨没人愿意送的!给我一万块我也不送!”黑车司机道。

一万块?妈的,我全身上下加起来就一千多块,你倒还真敢想!

杜弼忬沉默不语。

“要不这样吧,三十块送你到常州市里,你坐火车去哈尔滨吧!”黑车司机道。

去常州市里?还坐火车?

妈的,南京、常州、无锡、江阴、苏州、吴江等附近城市的火车、汽车站穆先生早布下眼线等着自己入瓮了吧!即便苏北也不安全,杜弼忬知道穆先生在苏北有几个过命交情的朋友,像南通的王山河王大海兄弟,宿迁的周小东等,都是道上大佬级的人物,典型的地头蛇,在地方上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真正的一方枭雄。

“小哥,你到底去哪啊?”黑车司机有些不耐烦的问。

“我去合肥!”杜弼忬说道。

“你真去合肥?”黑车司机问道。

杜弼忬笑了,这哥们看着一脸横肉彪悍相,怎么这么叽歪呢!

“去合肥!五百!”杜弼忬道。

“最少七百!过路费都好几百呢!除去油钱我也就挣你个几十块钱!”黑车司机道。

“五百!”杜弼忬坚持。

“小哥,我不骗你,真的,低于七百我可做折本买卖了!”黑车司机道。

“五百!”

“小哥,你就帮帮忙吧!”

“五百!”

“五百肯定不行的”

“五百!”

“你再加点吧小哥!”

“五百!”

“五百真的不能跑!”

“五百!”

“大家直爽人,六百!我绕收费站走!告诉你,这绝对最低价了!少一分都不行!”黑车司机脸红脖子粗,瞪着眼,眼里黑多白少,像一头暴怒的随时会冲向闯入者的野猪,眼里尽是固执的杀意。

杜弼忬看着他的眼,自己的眼里泛出了淡淡的笑意:“六百!成交!”

杜弼忬拉开面包车后座的移门坐进去,从苏州到安徽合肥据说包车也得一千多,这哥们居然六百从常州乡下送自己去合肥,亏死你!!!还绕收费站呢!他到底去没去过合肥啊!不会迷路吧!

“小哥,说实话我最远就去过扬州,一般只在本镇和市里来回跑,无锡、苏州也没去过几回!不过你放心,我二牛收了你的钱就绝对把你送到合肥去!”黑车司机道。

杜弼忬彻底囧了,连江苏省都没出过,居然有胆接下这笔生意——还极有可能是折本生意——杜弼忬不得不佩服这位兄台的胆识了。

“别把我送黑龙江去就行!”杜弼忬随口说道。

“不会不会!送到黑龙江我可真折老本了!”黑车司机道。

这位二牛师傅在靠背后面的袋子里掏出一张四方纸展开,赫然一张中国地图!

杜弼忬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了,一个连本省都尚未出过的乡下黑车司机,车里居然准备这一张中国地图,从一个跑黑车的司机的角度来看,这绝对是心气高远,志气远大的表现了。

“你这可真是随时准备着啊!”杜弼忬笑着开玩笑。

二牛师傅嘿嘿而笑道:“这张地图我可是在车子里摆了好几年了,空下来就研究路线,可惜我们这偏僻的地方别说出省了,就是去附近周边城市的客人都不多,我是有这心没这机会啊!小哥,不瞒您说,一听你要去外地我心里还着实高兴来着,要不是家里有妻儿老母,我一定送你去哈尔滨!哎这可是我干这行买卖这么多年的心愿阿!算了,去合肥也算圆梦了!”

杜弼忬看着他,仿佛看着《甲方乙方》里英达饰演的书店老板巴顿将军梦圆的一幕。

“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我喽!”杜弼忬道。

“呵呵,是啊!”

“既然这样,那价钱是不是?”杜弼忬越发觉得他的有趣了,逗他道。

“不行不行!这已经是最低价了!一分钱也不能少!”二牛双眼如见红的疯牛。

“这么看来你的梦想就是狗屁喽,还不值那百来块钱!”杜弼忬道。

二牛瞪大眼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像极了误服下耗子药的。

“行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别害你脑淤血了,开车吧,一分钱不会少你的!”杜弼忬笑笑道。

二牛松了口气。

“这个这个”二牛似傻牛吃了黄连。

“还有什么问题?”杜弼忬问道。

“这个钱钱是不是可以先付一半”二牛师傅结巴着道,涨红了脸仿佛被施了魔法,一下子变成了腼腆害羞的小女孩。

其实开黑车也挺不容易的,风险非常高。交警部门要查,害怕被人钓鱼,被人骗到某地打劫就不说了,光乘霸王车的就不计其数,而黑车司机又不敢报警,就像有人嫖了娼不给钱,小姐们不敢报警一样,其中的痛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名副其实的哑巴吃黄连。

这位二牛师傅还是比较善良的,陌生客人先付一半已经是客气的了,一般都是先全额付清后再开车上路的。

杜弼忬也不多说什么,拿出皮夹抽出三张递到前排。二牛说了声‘谢谢’,杜弼忬听得出其中的真诚。

车子咆哮着启动了,二牛熟练的挂档,一脚油门后不断换挡,呼啸着奔驰在马路上,高分贝喇叭刺耳的连响,车载收音机里也不知fm一零几点几在播着陈星的《流浪歌》,杜弼忬一度无比厌恶这首歌,一来觉得没档次,歌词特俗,调子更俗。更重要的是自己读小学的时候起在自己居住的乡镇上就一直有那么一群老乡唱这首歌,尤其到了夏天的晚上,三五成群一个个赤着膊露出古铜色的皮肤,手里一人一瓶太湖水啤酒,边唱边喝,鬼哭狼嚎,自我感觉比《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还要逍遥,唱到高潮处玻璃瓶像放二踢脚一样,碎玻璃爆裂开来,然而他们的神情却像喝了壮士酒砸了大碗准备与敌人拼命的英勇敢死队一般凝重。然而远处漂亮姑娘骑车行近,歌声再次响起,异常的高亢,一个个像极了唱《好汉歌》的刘欢。

然今日,此情此景,杜弼忬不由有些伤感,听着这首歌也不怎么讨厌了。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情爱的妈妈"

不自知的,杜弼忬的眼眶渐渐红了,窗外景物模糊起来

车内异常安静,二牛专注的看着车,收音机不知什么时候关掉了,杜弼忬听着发动机传来的‘呜呜’声,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孩子多大了?”杜弼忬随口问道。他其实并不关心他的孩子,只是害怕这寂寞沉寂。

“哦,11岁了,马上就要读五年级了,呵呵呵”二牛道:“我儿子真是特别的乖巧懂事,学习成绩又好,我现在玩命的干,就是想让他以后读个好点的中学,将来能上大学!”说道孩子,二牛的兴奋劲儿溢于言表,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道:“俺们老牛家往上推二十代都没几个识字的,我太太爷爷、太爷爷、爷爷,我爹还有我都只勉强会些自己的名字,写的像蟹爬似的,其它字斗大也不识一个,我们一家可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这小犊子身上了,要是真能考上大学,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非要给祖宗们烧纸钱不可”

这二牛不知道现在的大学生根本不值钱,就像牛身上虱子,随手一抓一大把,抓过来一看十个大学生八个无业一个刚失业,剩下一个在路边摆煎饼摊,顺带卖茶叶蛋和盗版三级片。

杜弼忬更本没在见他说什么,只觉得有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心里就不那么空落落了。

有节奏的发动机轰鸣声和路面的细微颠簸似少女温柔细腻的小手儿在做着周身的按摩,杜弼忬渐渐有了睡意

杜弼忬恍惚中醒来,下意识揉了揉眼,车子依旧飞驰着,透过前车玻璃窗看着荒僻的小道问:“这是什么地方?”

“哦,你醒啦”驾驶员二牛侧过头看了杜弼忬一眼迅速回过头看着前路嘴里继续说道:“已经进入安徽地界了,过了马鞍山,按地图上的位置现在在当涂,再往前开到了芜湖那离目的地就不远了”

“你不是没来过安徽吗?怎么对路线这般熟悉?”杜弼忬不由心生怀疑。

“小哥啊!我一天研究中国地图好几遍,要连这点路都记不住,那我真是傻逼了,再说了,一路上不还有指示路牌嘛!”二牛嘿嘿道。

“怎么不走高速呢?”杜弼忬看着荒无人烟的乡村小道问。

“你就给我六百,走高速?六百块钱交买路钱都不够!没办法,只能多走点路浪费些油绕收费站了”二牛无奈的道。

杜弼忬一时也无话可说,的确,六百块钱也就这乡间小道待遇了。

二牛见杜弼忬不言语便道:“放心吧,这乡间小路虽然远一些,可也差不了几个钟头,我即然收了你的钱就一定把你送到目的地,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

杜弼忬只觉心内一热——这世界上还是讲道义的人多啊。

“谢谢!”杜弼忬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感谢了。

“呵呵,没什么啦,我是收了你钱的,我即然拿了你的钱就有义务把你送到目的地。再说了,大恩不言谢嘛!”二牛笑着道。

杜弼忬一下子哭笑不得,在大牛的理解中‘大恩不言谢’一定是和‘不用谢’一个意思吧!杜弼忬摇了摇头,无意间瞟了眼反光镜!

他的眼色一凛,全身毛孔猛的收缩了一下,全身汗毛像遇了静电一般竖起,如一只受惊的野猫。

只见反光镜内一辆黑色越野车一辆灰色吉普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保持着三四百米的距离。

“后面两辆车跟了我们多久了?”杜弼忬冷冷问道。

“后面的车?”二牛说着朝反光镜上瞟了一眼:“咦?真的有两辆车,估计是顺路的吧!我也没怎么注意”

“加速!快加速!”杜弼忬急道。

“这大概也是绕收费站的吧?”二牛并不当回事。

“妈的!让你加速听到没有!!!”杜弼忬怒吼,像一头争夺配偶的狮子。

发动机似惊雷怒蹦,油门、踩离合器、挂档再踩油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不愧是开了多年的老黑车,小面包从四十码呼啸着一下子接近九十码速度依然还在提升,在崎岖坑洼的道路上跳跃着,避震极差。

杜弼忬环抱着前排坐位的靠枕,一眼不眨的注视着反光镜——如果后面两辆车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速度,那么就只是同路而已,若也相应提速追来,那十之八九便是来对付自己的。

反光镜内的两辆车并未渐渐成为两个黑点,而是逐渐的大而清晰起来。杜弼忬深深吸了几口气,慢慢呼出,极力将自己的呼吸及情绪调整到平稳的状态。

“怎怎么啦?”二牛急问道,再傻的人也能看出不对劲了。

“牛大哥,这回兄弟我拖累你了!”杜弼忬苦笑着歉意的道。在这自身难保的情况下除了表示歉意还能做什么呢?

“妈逼的,到底怎么个事?!”二牛拼命吞着口水,喉咙因紧张而沙哑。

“我可能遇上仇家了,一会儿逮着机会你就跑,别管我!这次兄弟我害了你,要是我还能活着离开,要是我还有发迹的一天,我一定报答你!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把我放下,他们不会追你的!”杜弼忬说道。

“别他妈放屁!我说过,行有行规,即然我收了你的钱就得把你送到地头上!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二牛喝道。

杜弼忬的喉咙梗住说不出话来,张了张嘴眼泪就要滴落下来,这时已无需太多的话语,他从后重重的拍了拍二牛的肩膀,一切的感谢,所有的话语都在其中了,包括‘大恩不言谢’!

国产小面包,尤其还是一辆奔波多年的国产小面包,在这崎岖不平的小径上如何能与擅长跑此路面的越野和吉普相抗衡?不过短短两分钟便已被从后追上,只苦于路面狭窄两边都是稻田无法超车,死死咬住车尾。

数分钟后,经过稻田区域来到一片空旷的小树林,就在这时,面包车急速刹车,在惯性的作用下杜弼忬一个趔趄磕倒在了前排靠背上,脸一下闷在了头枕之上。杜弼忬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得前排驾驶位的门打开,一个人影窜了出去。

紧追在后的两辆车子一辆越过面包车一辆仍留在后面,横停着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

辆车内共跳出九个人来,在前车里跳出一个三十五、六岁年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带着墨镜,光头、小眼睛、鹰钩鼻、嘴唇厚得像大猩猩、更像是《东成西就》里梁朝伟饰演的欧阳锋中了自己的毒后挂着两根大香肠的嘴唇,一双眯眯小眼里不时透出杀气。

“嘿嘿,小子!你就是穆老板要的人吧”香肠嘴说道。

杜弼忬侧着身体关注着前后,没有回答。

前五后四围拢上来,一个个目露凶光。

“二牛,干得好!记你一回大功,明年一年的保护费免交了”香肠嘴继续道。

杜弼忬看向离自己三四米远一直垂首无语的黑车司机二牛。

“这就是你说的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杜弼忬的心麻木了,前一分钟的大义凛然和后一分钟的背叛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就像因太快或太重而受伤的身体某个部位,在受伤的近几分钟里尚还未感觉到歇斯底里的疼痛,只觉得麻木,失去知觉。

“难道这是我所说的目的地?你是要送我下地狱吗?”杜弼忬死死盯着一直低着头的二牛。

二牛猛的抬起头,整张脸都扭曲了,低声道:“小哥,对不住!你的照片今天一早就到个我们这些个跑车的手里,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全在常州生活,我没办法阿!”

“二牛,你少他妈扯这些鸡娘皮没用的玩意!”香肠嘴怒喝着看着杜弼忬嘿嘿冷笑:“小子,我不管你什么角色,但只要得罪了那位爷,你绝活不了!告诉你,我大哥,常州市呼风唤雨的人物,道上弟兄都称他‘虎哥’的张虎都被叫那位爷大佬,你得罪了穆老板还想活命,哈哈哈哈”

即便已成事实,杜弼忬心里还存着一分幻想,希望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恩师穆先生,就像无数中国球迷一样,虽然明知道‘理论上还有出现的机会’就是等同于没有出现机会,但还是喜欢前面的说法一样,希望,至少还有希望。然而现在

“是穆剑离要你们来抓我的?”杜弼忬冷冷的问,然而他的心比语气更冷更寒。

“妈的,敢直呼那位爷的名字,你真的是找死!”香肠嘴挂着他的两根香肠张牙舞爪。

“是不是?!”杜弼忬怒喝。

“反正你也要见阎罗王了,就让你死个明白,不错,的确是穆老板穆爷的指令,你的照片画像昨儿个凌晨四点就到了苏州、无锡和常州,我大哥——常州市的虎哥今儿个一早就把你的照片发到了常州的各个乡镇,告诉你,你一到我们镇就被我们盯上了!还有,你知道二牛面包车车顶上一个闪啊闪的小红点是什么吗?”香肠嘴道。

经他这么一说杜弼忬想起来了,在前排主驾驶的头侧车顶上确实有个扑闪扑闪的小红亮点,杜弼忬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防盗报警装置,莫非?

“哈哈哈,傻帽了吧,乡比没知识了吧!那可是高科技的玩意儿,叫做卫星定位追踪器!嘿嘿”香肠嘴笑得越发嚣张了。

司机二牛又复地下头去,似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家长的面前。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是谁!道上传言你杀了那位爷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我不想知道真假,虎哥吩咐了,一发现你的行踪立即向他报告,不过嘿嘿我虽然叫‘大傻’可我他妈不傻,这么一条大鱼,岂能让别人吃了去,那位爷可是下了命令了,生死不论,只要砍下你的头给他,重重有赏,嘿嘿嘿到时候直接把你这颗脑袋送南京去,那我可就发迹了!”香肠嘴说着,眼里已泛出贪婪之色,仿佛已看到了无数的、无数的钞票、房子、跑车,前呼后拥,所过之处一个个低头都叫他‘傻哥’的景象。

杜弼忬的心彻底凉了,一下跌路到深渊谷底。只要砍下自己的头?这真的是他下的命令吗?

杜弼忬甩了一下头——妈的,现在还想这么没有的干吗!他一边注意这前后两方的一举一动,一面不露声色的嗤道:“你对你那么虎哥倒真是忠心啊!”

‘香肠嘴’大傻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恶狠狠道:“妈的!我爹和我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听到‘香肠嘴’的这句话,杜弼忬不由想起一部忘了名字忘了演员只记得一些台词的香港黑帮类电影,记得里面的一个反派大佬讲过这么一段话:大佬们老对自己的小弟说,出来混要讲义气,重道义,要忠于社团忠于自己的大哥,其实全他妈是狗屁!出来混要讲义气?对谁讲义气?不过是要手底下人听自己话为自己卖命,其实那些个老大最是没义气,平日了给手下人洗脑,出了事要你背黑锅去坐牢,还答应你家里不用担心,等坐完牢出来推你上位。八、九年后坐完牢出来发现老母气死了、老婆跟人跑了,儿子、女儿不是小太保就是古惑仔,而当年承诺你的那位老大自己不是移民了就是被人砍死了,连社团都不存在了!这就是大哥们所说的‘道义’。

其实手底下的小弟除了几个傻逼又何尝就真格有几个讲道义的呢?跟着个强势的大哥不就是为了有个强有力的后盾吗?出来混,不就是为了上位做老大,然后派小弟看场子、收保护费、控制点小姐拉拉皮条、卖卖摇头丸k粉海洛因、洗洗黑钱。说到底也就是为了挣钱,除了《古惑仔》看多了脑子进水的中学生,谁他妈出来混砍人是为了刺激,为了风光的啊?

说到底,所谓的江湖道义,兄弟义气就是一句话,老大让小弟讲义气是为了让手下为他卖命,而小弟对老大忠心也不过是为了上位罢了——妈的,哪个父母让自己儿子做黑社会的?即然在道上混了就是对自己父母不忠,既然连父母都不忠了还会忠于你这个所谓的‘老大’吗?所以说穿了,义气就像处女膜,没破时觉得既高贵又神圣,等捅破了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

黑道上的江湖义气,无论是古今中外,不过的老大与手底下小弟之间的互相利用罢了。就像眼前这位‘大傻’,手底下有一帮喽啰,在乡镇上作威作福、祸害一方。而他口中的那位常州市赫赫有名的‘虎哥’手底下的小弟就是各个乡镇上的这些小头目,其实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无论是这些小头目与手下这些喽啰,还是这些小头目与这位‘虎哥’,都是相互的利用罢了,用‘义气’‘道义’这些美丽的糖衣包裹着,里面尽是些上不了台面摆不上桌的玩意儿。

这些个念头在杜弼忬脑子里只一闪而过,也就一两秒钟的样子。

“弟兄们,不论死活!给我上!”大傻翻动着他的两根香肠呼喝道。

前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以面包车为中心围拢收缩。

匕首、自来水管、冬瓜刀、七孔刀一应俱全,其中有个家伙还拿了根粗大的铁链在空中甩啊甩的,典型的具有中国乡村特色的小混混。

杜弼忬垂目脚下,发现周围地上别说八五砖了,连快老黄石都没有,身上除了一个皮夹就剩一身衣裤了,连支防身的钢笔都没有。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四手难敌一棍啊(后半句不是俗语,是笔者自编的)!再好的身手也很难保证前后左右那么多伤人的家伙啊!毕竟杜弼忬不是李小龙转世,再说即便李小龙再世也不一定能应付的了,毕竟这不是在拍电影,毕竟谁的后背都没有多张一双眼睛!

包围圈逐渐缩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垂头看自己小弟弟的二牛忽然爆出一声怒吼,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二牛叫嚣着似一头脱缰的野狗向身旁不远处的杜弼忬扑过来,绝对拼命的架势。

杜弼忬嘴角抽动了一下——道义?道义在利益面前是如此的脆弱、苍白无力不堪一击,就像动手术做的人工处女膜。

二牛已奔至近前,全身上下皆尽是空门漏洞,每一个部位在杜弼忬看来都是攻击点。杜弼忬没有急于出手,冷冷看着他,四步、三步、两步、一步这早已在杜弼忬攻击范围内了,然而杜弼忬没有出手,任他一步步靠近,只那么冷冷的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即将死去之人。

二牛狂奔到与杜弼忬只隔着四拳距离的地方一拳挥出,杜弼忬冷笑一声,只隔了四拳距离出拳,连发力蓄势的动作都做不完全,哪里还有什么杀伤力?!

一拳挥来,毫无力量、速度极慢,杜弼忬没有闪躲,更未出手抵御,拳头击打在杜弼忬左脸颊上,‘啪’的轻响,未有疼痛传来,只觉得有些麻。

杜弼忬突然出手抓住已划过脸颊的拳头往自己身前一拉,二牛一个趔趄往杜弼忬身上靠,杜弼忬迎上去一个‘三角炮’,膝盖重重顶在了二牛的肚子上,杜弼忬清晰的感受到了膝盖上传来的二牛肚子上赘肉波浪似抖动的。二牛眼瞪得铜铃般大小,张大了嘴脸上的神色瞬间三变,由正常转为血红,紧接着红辣椒色褪去,从病者的苍白变成了面粉的雪白,额头、眉脚大滴大滴的汗珠子从毛孔里滋出来,一滴滴滴落到泥土地上,瞬间燥的泥土吸收了,只留下一滩被四周干燥的土黄色包裹起来的青黑。

二牛的身体彻底疲软下来,下巴靠住了杜弼忬的右肩,也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另一只未被抓住的手反手捏住了杜弼忬垂在裤边的左手,正要出第二脚的杜弼忬心中一动收住了欲起的脚势,自己被二牛反手捏着的手掌里多了个硬物,杜弼忬也不多想,反手将那硬物塞进带有松紧带的运动服袖口里,由于事出突然,加上角度的关系,众痞子都不曾注意到两人的手里动作。

杜弼忬微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双眼,眼睛微微向上翻,露出大部分眼白,眼神呆滞,煞白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嘴角却闪过一丝带有歉意的笑。

杜弼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神色不变,一把将靠在自己肩膀上正大口喘气的二牛推开并补上了一脚。当然,这踢在二牛胸口的一脚绝对是收了力道的,等脚已碰到了胸口一蹬,将二牛蹬了出去,看着飞出去老远,实际更本没受伤的可能。二牛虽叫二牛却肯定比牛聪明些,嘴了一声惨叫着应声飞出,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最后摔落地上还滚了几滚,背朝上,头闷在泥土里嘴亲吻着沃土一动不动,像死掉了一样。

愣在那儿的香肠嘴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喝道:“弟兄们,连这头傻牛都懂得要出人头地,哥几个还等什么?动手!”

人多势众的一群小贼前后夹击朝杜弼忬奔过来,手里的家伙事儿挥舞得虎虎生风。

杜弼忬只觉头皮发麻,毕竟自己不会如来神掌,手里也没有倚天和屠龙,前后夹击,还真难对付。

杜弼忬念头一转,飞步迎上前方一马当先朝自己奔来的香肠嘴——擒贼先擒王!

‘香肠嘴’傻哥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居然敢迎上来,一时惊慌失措,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在自己的小弟面前绝对是不能退缩的,否则将威信全无。傻哥怒吼咆哮着硬着头皮往前冲。

杜弼忬反手往衣袖里一探将袖口一松,一样东西反握在手里,杜弼忬还不知道二牛塞过来的是何物,我在手里的应该是个柄,从手感分析该是木质的,连着柄的前段尚留在衣袖里,从长度分析该有一寸长。杜弼忬手腕一折向前一抬,藏于衣袖内的部分弹了出来,杜弼忬用大拇指和食指轻捏着木柄向上一甩,原先藏于衣袖内的部分对着了前面,杜弼忬瞟了一眼,原来是一把尖头的捻子(螺丝刀),自己正握着它漆成血红色的木头柄。

两个跨步已距离香肠嘴不过一步多点的距离,这时身后的几个小贼业已快追上来了,而香肠嘴的身后四人与香肠嘴也只不过一步距离。杜弼忬无视其他人,看着手里握着一把七孔刀的香肠嘴,后者大吼一声:操你妈。七孔刀直接朝着杜弼忬捅了过来。

其实玩‘七孔’的都是狠角色,像一般小混混砍人用的多是未开封或半开封的西瓜刀(也称冬瓜刀),这样的刀子砍人一般只在表皮留下一道长长的开裂伤口,看着可怕却伤不到筋骨,即起到了威慑作用又达到了砍人的目的,最主要的是出不了大事。而‘七孔’就不同了,一般七孔刀都是开封的,异常锋利沉重,不似西瓜刀那般轻薄,刀口几近吹毛断发,一般使用七孔的都是道上的老混子,一刀下去皮开肉绽筋断骨裂那基本是可以肯定的,砍在手上手是一定离体的,所以一般废人手脚用的都是七孔刀。

七孔刀的头部是呈圆形状的,这香肠嘴居然不砍反刺,绝对是个使七孔的生手,杜弼忬估计他从未用七孔砍过人,平日里顶多也就拿着吓吓善良胆小的小市民罢了。

杜弼忬冷笑一声,身体一侧避过刺来的一刀,脚下丝毫不慢来到香肠嘴近前,一把握住其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握刀的手,一个膝顶,和对付二牛一样的一记‘三角炮’,比顶二牛那一脚分量还重些,更为要命的是这一膝竟是顶在了香肠嘴的三角地带,杜弼忬知道自己这一膝的威力,两颗龟蛋肯定都碎了!香肠嘴手里的刀已落在了地上,两手捂着自己那地方慢慢我地上蹲,撕心裂肺的叫声像挨了杀猪刀的猪。

杜弼忬抓着原先香肠嘴握刀的手的手想上一提将正往地上瘫坐下去的‘睾丸碎裂者’一把提起反手一转勾住背对着自己的香肠嘴,这是香肠嘴口里吐着白色的泡沫,整个人已似一滩烂泥一般,若非杜弼忬从后勾着他的脖子,其早就瘫在地上了。

杜弼忬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手握着螺丝刀抵在他的喉结部位,一声怒吼:全他妈给我站住!

所有的喽啰都听话的站住了,这瞬间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所有小贼都一下子发懵。尤其一个原先甩着铁链的,在头顶划着圆的铁链子一下失去了惯性,一下子荡跌下来砸在了自己的面门上,从额头到下巴整个一条血红印记,鼻子砸破了,不停的出着血。

杜弼忬拖着香肠嘴倒转着身子退着朝前走,嘴里喊道:“不想你们老大死的都给我把手里的家伙仍地上!”

众喽啰相互用眼神询问交流了一下,一个个将手里的各色武器丢到了地上。

杜弼忬不断朝前走,原先跟在香肠嘴身后的四人不断往后退。杜弼忬挟持着他一直走到前面的越野车旁,对着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四个喽啰道:“我不拔钥匙,你们把那两辆车的轮胎给我用刀子扎破了,给我滚着钢圈回去!”

那四人站住了没有动,杜弼忬将手里的螺丝刀往里一扎,螺丝刀头划破表皮,鲜血顺着脖子流淌下去。

香肠嘴喉咙里‘咕咕’两声,然后含糊而无力的到:‘照照他说的办’。众喽啰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走到了吉普和面包车旁蹲下身子拧开车胎的气门塞。

“谁让你们放气的!用刀子把车胎给我扎破!快!每辆车给我扎破三个胎”杜弼忬知道车上都有一个备用轮胎,所以要求扎破三个胎。

“砰”“砰砰”“砰”

像气球被扎破的爆炸声,伴随着轮胎的漏气声。杜弼忬满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还未熄火的越野车,举起手中的螺丝刀一下扎进了香肠嘴锁骨与脖子中间的那个柔软区域。杜弼忬手里有数,只扎进去半寸左右,原本瘫软的香肠嘴又是一声惨叫,杜弼忬勾着的手一松,他就地躺倒,在地上嘶叫翻滚着,像极了背上挨了一杀猪刀的猪。

这家伙不死也铁定终生残废了,一辈子无法人事,这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是多大的折磨啊!

杜弼忬打开车门越上车,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二牛,发现这家伙半边面孔贴着地用另一半的眼眯着偷看呢!

杜弼忬放开手刹,踩着刹车一拍档就是一脚油门,车子轰鸣着朝前冲去,原本退到车前的四人纷纷躲到两旁,看着越野车扬长而去,一个个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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