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人温暖的怀抱里。是姐姐么?霍光自小没了母亲,他是在姐姐怀中长大的,一直到八九岁时,姐姐才把不让他冬天再进姐姐的被窝儿!这种温暖,只有姐姐才给他过!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躺在霍去病的怀里时,不禁泪水流了出来,面上微微发红。
“哥——”霍光大叫一声。
霍去病的泪水,像湖边白草上的串串露珠,为风所动,簌簌流了下来。
不一会,辛苦子进了帐篷,他见霍光已经苏醒,便也松了一口气。
“公孙敖将军有消息吗?”霍去病问。
“没有。肯定上迷路了。”辛苦子说。
“那还有谁在追逐残敌?”
“哪有残敌可追?休屠王早跑得没了踪影!倒是你手下的那个冯子都,带着一帮红了眼的长安混混,到处拉抢匈奴的女人。”辛苦子轻轻地说。
“让他们抢吧,抢吧!”霍去病用脚踢了一下面前的炭火,然后将霍光放到床上,愤恨地说:“他们活下来已是不易,就让他们在这儿,放纵放纵!”
霍光转过头来,想对霍去病说点什么,但他没有力气,又昏昏沉沉地进入睡梦之中。
霍去病对辛苦子说:“好兄弟,我在这里等候公孙将军,你带上几个弟兄,快快回到长安,向皇上报告这里的军情!”
大漠黄昏,分外苍凉。
卫青率领着他的八万中军,日夜兼程,来到朔方城西边的沙漠之上,来到主战场上,来救他的先锋苏建和皇上的爱将赵信。远远地望去,只见狼烟四起,杀声震天。
卫青与李沮等人刚刚抵临飞沙四起之处,还未与匈奴接战,只见一匹战马,从远远的地方飞奔过来,那马身上有一个大大的枪洞,洞里流出鲜红的血,它一边奔跑,那血一边向外耸喷!那匹英骏的马,跑啊跑啊,愈跑愈慢,但它还在跑,一直跑到卫青的马面,才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马上伏着一个骑者,一个遍体鳞伤,满面是血的骑者,他已经昏死过去!
李沮急忙下马,将那人面上的鲜血擦去一些。李沮突然尖声叫道:“苏建将军!”
那人果然是苏建,一向英勇善战,沉着多智的苏建!
卫青急忙下马,将苏建抱在怀中,口中大叫:“苏将军!苏将军!快!快给他水喝!”
苏建被灌下了几口凉水,这才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见自己躺在地下,便开口大叫:“我的兵呢?我的马呢?”
卫青看了看身边死去的马,眼圈不禁红了起来。周围的汉军士兵,有的竟然流出泪来。真是什么样的将军,便有什么样的马啊!
卫青将掉转一下身子,用自己的战袍将马的尸体挡住,然后问苏建道:“苏将军,你来到了中军大营,你没事了。快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苏建这才明白,他的爱马把他驮回了大将军的营中!他这才看清,面前是卫青大将军!
“大将军!”苏建双手向上,好象要抱住天上的太阳。“大将军,苏建奔赴战场,去救赵信,没想到那赵信没战几个回合,便投降了匈奴!”
“啊!”卫青大叫一声,“嚯”地站了起来!
“大将军!赵信投降匈奴之后,苏建三万人马便成了孤军,匈奴单于亲自指挥作战,二十万大军将我围在沙漠之上。苏建杀了一天一夜,我手下的人马都死差不多了!我苏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杀啊,杀,我想,这条命献给皇上吧!后来我被一个匈奴大将刺了一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大将军,没想到,苏建还能与你相见啊!”
卫青双膝跪在地下,将苏建再度抱起。“苏将军,你是我大汉的英雄,你的部队,是我汉军中的楷模!”
正在此时,前军李息来报:“大将军,不好啦,我们被匈奴单于包围啦!”
卫青放下苏建,站了起来,镇静地说:“天色已晚,匈奴不会进攻!李息,你快把武刚车阵,向北面布开。”
李息答道:“遵命!”
卫青又叫道:“李沮!”
“末将在!”
“你率三千精兵,从东南方向,向长安突围。不许恋战,定要速回长安,请皇上速发援兵,速送军粮!”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