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倩苦笑,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您告他又有什么用,不白把自己的名声搞坏了?”
杨秋月一想,也是那么回事,她长叹一口气,说:“这事儿能怪谁?怪我啊,怪我没管住她,让她交上了坏朋友……”说到这儿,杨秋月又开始掉泪。
罗倩再次帮杨秋月擦泪。她说:“阿姨,有件事我正想跟您商量——我们‘秋景’公司的子公司,‘裕隆’商场,正缺一位财务助理,我想这是个机会,不如让常莉去试试啊?”
“可她还没毕业啊。”杨秋月说。
“我刚问过常莉,她们明年毕业,现在已经开始实习——学校规定,学生可以提前去上班,不影响拿毕业证。”罗倩说。
“那我想一想……”杨秋月说,“让她去上班,离开从前那帮坏朋友,也许是件好事。”
罗倩点点头。她站起来,准备告辞:“阿姨我回家了——天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您也该休息了。”
杨秋月忙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罗倩说:“跟着常胜的车过来的……”说到这儿,她又很大度地说,“您甭管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别,大晚上的,让常胜送你回去。”杨秋月一边说,一边催促常胜。
常胜来到玄关柜前,穿外套、换鞋子。
楚情跟了过来,很有眼力地把车钥匙递给常胜——常胜犹豫了一下,接过了钥匙。
杨秋月在旁边,似乎反应过什么来,她又说:“楚情你也跟着吧,多个人安全些。”
杨秋月这句话,在此时此刻说出来,就像个冷笑话。
楚情尴尬地立在一边,说“去”也不是,说“不去”也不是。
幸好常胜反应迅速,他说:“别让她去了,让她在家陪着你们吧。”
杨秋月再没说什么,她和楚情两个,站在门口看着常胜和罗倩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叮”地一声,常胜和罗倩消失了。
杨秋月回转身,莫明其妙地长叹一声;楚情默默地关上了家门。
常胜开着车,载着罗倩,行驶在繁华都市的夜色里。
如果说车如流水,那车灯就是闪烁的波光,车子融入进去,很快就消失在闪闪的波光里了。
大都市的夜里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只有两边高楼大厦上,霓虹灯光闪亮。
街边巨大广告牌上,模特们做着或深沉、或明媚的各种姿态,他们推销着各式各样的商品——那些东西,就是我们每天忙碌辛劳的目标,是我们勾心斗角的终极,却又是我们可以完全抛弃的累赘。
罗倩从自己的手包里,掏出一款漂亮的手机,正是广告牌上热卖的那种。
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屏幕上轻轻划了两下,一首温柔婉转的歌曲响起——
“谁能告诉我,
有没有这样的笔,
能画出一双双,
不流泪的眼睛……”
罗倩问常胜:“你还记得这首歌吗?”
“是《少年包青天》的片尾曲吧?”
“嗯,歌名是‘只要有你’……”罗倩说,“还记得我们上高中的时候,一到暑假,电视上就重播这部电视剧。”
“……”常胜没说话。
第69章回不去的从前
第69章回不去的从前
常胜开着车,默默地听着歌曲,寂静的夜里,歌者的声音倍显哀怨伤感。
忽然常胜开口,说:“罗倩,今天常莉的事,真地要谢谢你。”
罗倩俏皮地反问:“那你怎么谢?”
“改天请你吃饭行吗?”
“不是刚请过了?”
“……”常胜又不说话了。
罗倩说:“要谢的话——”她忽然伸手向车窗外一指,“陪我去那里走走吧。”
罗倩指的地方,是河边的开放式公园。
常胜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下。他和罗倩下了车,在河堤边的鹅卵石小路上信步而行。
小路上,除了三两对情侣,少有行人。
他们身边就是那条著名的清水河,它在这个城市中穿城而过,把城市划分成南北两个部分。
常胜还记得,在他小的时候,这条河里有渡轮,还有打渔的船,
后来城市发展了,河道缩窄了,河面上架起了许多座大桥。渡轮消失了,渔船也不见了。
世事沧桑,大抵如此。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
罗倩先开口,她说:“常胜你变了,不像从前那么开朗了。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性格,显得你这个人很阴沉。”
“人长大了,总是会变。”常胜说,“你看这儿清水河,不也跟我们小时候不同了吗?”
物尤如此,人何以堪?
可是罗倩却说:“常胜,我不喜欢你的改变。”
两人停住了脚步,面对面地站着。河面上的风一阵阵吹过来,有些凉。
忽然,罗倩扑到常胜的怀里。她搂着常胜的脖子,把自己唇印在常胜的唇上。
常胜没躲闪,但是也没有回应,他完全是被动地,接受了这一吻。
罗倩没有唤起常胜的热情,很失望。她用拳头在常胜的胸膛上捶打了两下。
忽然,她趴在常胜的胸膛上,轻轻哭了起来:“你为什么结婚这么早,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对不起,罗倩……”常胜开了口,他干涩地说,“你一走就没有了消息,后来再听到你的消息,他们说你在加拿大有了男朋友。”
“可是我现在回来了……我怎么办?”
“罗倩,你会找到更好的男人,你会有新的生活。”
“不,我什么都没有”罗倩激动地说,“我没有钱,没有事业,没有爱情……我只有许多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