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一脸憔悴低头走过马跃进面前。马跃进心里一痛,前后左右看看,正好身边没人,他轻声说:“怎么了?”水玲玲头都没回就走了,弄得马跃进心里七上八下,隐隐作痛。
马跃进哪里知道,水玲玲让她爱人给打了,而且打得不轻。
原因很简单,她经常夜不归宿,手机小灵通关机,莫名其妙不知去向,再愚蠢的男人也会顿生醋意,何况水玲玲的男人是个小混混。水玲玲婚后不久就为自己的草率嫁人后悔不已,她不该匆匆结婚,更不该找现在丈夫那样的男人,特别是心目中有马跃进作为男人标准,她对自己的选择更加不满。好在有马跃进的填补,她才觉得天天阳光照常灿烂,空气一样清新,不然,她会觉得天昏地暗,一天也活不下去了。有了自己心仪的男人,当然对自己法律意义上的男人除了责任,就只有应付,绝不可能投入激情和浪漫,绝不可能投入思念和期盼。她任人宰割似的应付让她的男人感到自己奋力搏斗失去回应,恰似两个对手,旗鼓相当,有来有回,才有劲头,可水玲玲却往往不堪一击,立马就范,因而就让她的男人感到一厢情愿,备感窝囊,于是有了刑讯逼供:“说,你是不是在外跟人睡觉了!”当然,水玲玲和所有女人一样,为了心爱男人的安全和幸福,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平静,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不贞,于是就又有了第一次的严刑拷打。不过,可恶的男人都会专打女人的脸,说是既然不要脸就让她无脸见人,可水玲玲的男人不错,或说他另有对女人的理解,留着她漂亮的脸蛋不打,打了自己也没法消受漂亮的脸蛋了,专打身上,在她的身上到处拧,一拧一个紫疙瘩,一拧一片紫血斑,一拧一下钻心地疼。水玲玲忍着,咬着牙,默默流泪,一声不吭。这招可毒了,打了你,外人看不出一点伤痕,叫你浑身疼痛难忍,还有口难辩。水玲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男人拧够了才完事。但是,第二天,浑身的那个疼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因此,尽管脸上不疼,但也很难保持和颜悦色了。
马跃进知道水玲玲被打是在水玲玲脱光了衣服之后,展现在他面前的娇艳胴体居然几天之间变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像春后坏掉的山芋浑身布满青一块紫一块的水眼。马跃进对这块肉有点恶心,但是,当他获知水玲玲为了他才有这皮肉之苦时,他忽然发现这块肉的纯洁和高尚,他开始用轻轻地抚摸和热烈的亲吻去抚平水玲玲心灵的创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打成这样,马跃进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有权力可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地叫凶手皮开肉绽,他有责任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因此,他问:“哪个坏蛋把你打成这样?”
“我男人。”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我找人去收拾他。”
“不能。他戴绿帽子也不好受。”
“离婚,你跟他离婚。”
“离了,你会娶我?”
“会,我娶你。”
“开什么玩笑,你不想要乌纱帽了,娶我?”
“我只要你。”
“咱们谁也不离婚。我跟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今生今世都不会想嫁给你。为什么一个女人一旦跟一个男人好,就非要嫁给他,嫁给他还不是又得不到幸福吗?我感觉和你这样最幸福。”
“那你在家吃苦头了。”
“可我有你做想头,一想到你,再苦,不苦,再难,不难。有盼头,就不苦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