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皇天龙的脸色还是那样的惨白,脸上也划破了几道,但是绝对不妨碍他帅气的外表。
皇天龙安详的躺着,呼吸声均匀而有力,如若不是缠着绷带,真和常人无异;他的左手固定住竹片打着厚厚的石膏,还被架子吊了起来,虽说显得有些滑稽,可是张云缈可没有心情取笑了。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前来查房,对张军他们说:“对不起,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了,请亲友们离开吧!近两天最好也减少探视的次数,因为我们需要对病人静静的住院观察,病人也需要静养,最好三天以后来吧!”
张军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皇天龙,转身离开,钱正萧在皇天龙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也走了,张云缈刚要追随父亲的脚步,低头望了望刚才就一直抱在怀里的棒球棍,由于抓了太紧了加上手心汗水很多,握着的地方有些漆都掉了,张云缈把棒球棍摆在了皇天龙的床头,最后轻轻地叹气关上病房的门离开了。
张军他们离开没多久,皇天龙眉头忽然紧皱起来,裹着纱布的右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两片眉毛揪成了一块,接着猛得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病床上,抬头就看见了床边的棒球棍,不由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伸出右手抓住不远处墙壁上的呼叫器按钮就是一阵猛摁,嘴里同时嚷嚷:“护士,医生,院长……”
两天里张军同李楷泽的生意谈得非常顺利,到了第三天傍晚,张军带着张云缈和钱正萧按照护士的话再次来到医院探视皇天龙,却惊奇的发现病床上的被子早已叠得整整齐齐。
钱正萧摸了摸床单,也是冰凉的。
张云缈低头看了一眼病床前挂着的名字牌,确实是皇天龙无误。
伤得那么重为何现在没有了踪影,一种不祥的感觉同时在三人心头升起。
张军赶忙找来护士询问详情:“这张床位的病人怎么了?难……难……难道出事了?”
护士看了一眼皇天龙的床前名牌,无奈的说:“皇天龙。怎么说呢?本来按照常理,像他伤成那样的病人十天半月只能在床上躺着疗养,可是他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除了刚来的第一天晚上得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折腾了我一晚上照顾他,打过消炎药后竟然没事了,一大清早就能下床自己拎着个棒子在医院里跑步。”
张云缈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没事了,刚来医院的时候跟死人没有二样,一个晚上就没事了?难道他是怪物?”
小护士继续说道:“昨天他更是不知道溜到哪里去玩了,直到很晚才回来。我估计他肠胃炎比他浑身的伤严重的多了。今天早上偏要出院,扛着棒子出去了,说是要找人锻炼,我们拦也拦不住,不过看起来他确实也没事了。”
“找人锻炼?”张云缈和钱正萧互望一眼,额头上冷汗顿时涔涔的往下直冒。
夕阳西下给夏日的黄昏增添一抹艳丽的金色,抚面的海风带着少许清凉与惬意,给闷热了一天的人们减轻了一点烦躁与不安,让紧张工作一天的人们多了一些轻松与欢乐。
就在大家享受美景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无暇欣赏,伴随着夕阳拉长的身影独自踏上了一条昏暗的街区。
皇天龙用腿夹住棒球棍,伸出右手将头上的绷带解开,又长了少许的头发将他的面容遮挡大半,左手依旧打着石膏由一条绷带挂在胸前,然后抓住球棒扛在肩膀上,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
街道两旁靠着栏杆、打着台球、聊天的小混混看到皇天龙的到来渐渐的聚集在了一起足足有六十多个,其中还有几个脸上、头上贴着膏药,显然是三天前参加了与皇天龙“战斗”的人。
这一伙人显然是认出了皇天龙的模样,一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皇天龙大马金刀往黑压压的一群人前一站,棒球棍挥舞两下:“要不是那天吃坏肚子了,哪里有你们这群小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对了,哪个混蛋偷了我的筹码,赶紧交出来,否则我一个一个打到你们交出来。”
“好狂妄的小子,一支胳膊还敢如此嚣张,今天我们就打得你以后不能用手吃饭,上,兄弟们。”一个戴墨镜的人抢先冲了出去。
皇天龙看都没看一眼,一棒子就狠狠地敲在他的脑袋上,一条红印立刻显现在对方的额头前,接着对方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你们一起上吧,省得我一个一个追着麻烦,对于你们这些小虾米,我就是神。”皇天龙不再说废话,右手攥着那根球棒挑、劈、捅、抽、挡,将球棒的攻击长处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泥鳅一般游走在人群当中,并且专门找对方的关节部位击打,两棒肯定倒下一个人。
六十人的队伍转瞬之间就躺下了一大半,而反观皇天龙只是后背不轻不重的挨了几下拳脚。
身上有伤几个一直没有参加与皇天龙的混战,不过他们也清楚了皇天龙为什么敢单枪匹马的找过来,这就是实力!
其中一个有点心虚,小声的对另外一个说:“要不,我们把那个筹码还给他吧!”
另一个咬了咬牙:“不行,绝对不能认输!”
就在他们说话的当头,皇天龙又是一阵猛烈的攻击,现在站着的人剩下不到十个了,不过皇天龙身上也填了几道血痕,喘气也加大的频率。
“他快坚持不住了,我们上。”一伙人做着最后的反击。
一个家伙操起一根棒子就从身后打向皇天龙的后脑,皇天龙竟然回身看了他一眼,举起还带着夹板石膏的左手挡住了这一棒,粗大的左拳随手就朝对方眼睛就是一拳。
其余人惊呼起来。
皇天龙露出恶魔般的微笑,用右手解开左手的绷带,左手使劲抖了两下,石膏夹板全部被抖落在地上:“没人告诉你们吗?手打着石膏绷带并不代表是骨折了,缠着绷带一样可以作战,一群笨蛋。”
一枚晶莹透明的一百元筹码抛在了皇天龙的眼前,皇天龙上前拣起左右翻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早点交出来不就没事了,我差点就想把你们再打一遍了。对了,你们昨天还拿了我四千块的港币,一起还了。”
剩下的三个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其中一个急忙从自己以及同伴身上摸出皱巴巴的一叠一百元的港币一张一张数了起来:“三十八,三十九……”
刚数到三十九,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皇天龙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所有钱塞进自己的口袋,嘴里还絮絮叨叨:“数得这么费劲,差不多就行了。”
而后皇天龙又抽出一张十元面值的港币扔了回去:“给你们去医院的打车费。”
就在此时,几两警车拉长了汽笛从远处开了过来,皇天龙赶忙把球棒往杂物堆里一扔,自己躺在地上哼哼。
六十多人连带着皇天龙一起被带回了警察局。
“他们一致指认你是闹事者。”一位警官讯问皇天龙。
“警官,这种谎话你也相信?我可是受害者,我受伤可不轻,再说了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一个人去找六十个人闹事。要是你,你会去吗?这是现实社会不是阿诺史瓦辛格的动作电影,我想就算是警察面对这样场面,至少也应该请求总部支援吧。”这种场面皇天龙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应付这种场面也不知有多少经验了。
“小老弟,真有你的。”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皇天龙的耳朵里,整个办公室里的警察全部站了起来敬礼,原来李楷泽在局长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李楷泽更是没有一个人不认识的大人物。
“李老哥也进来了。”皇天龙这次非常开心的笑了,有这尊大佛帮忙烧香根本就不是太大的问题。
“呵呵,是许多年没有进来了。我们出去慢慢谈……”听到李楷泽的这句话,皇天龙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亲昵地挽着李楷泽,同时不忘回头朝讯问自己的警官吐了吐舌头,接着走了出去……
飞机缓缓的降落在南京禄口国际机场,张军总算将心放了下来,这一趟澳门之行促成了一单将近两百万的生意,打好了和李楷泽的关系,同时自己的服装产品也逐渐进入了香港、澳门的市场,一举三得,再次回到南京的地面心情不由的畅快了许多。
张云缈可就不太爽了,皇天龙的一个个大背包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看见皇天龙小人得志的嘴脸就一肚子火。
皇天龙则以左手刚刚骨折没有完全好为由,只拎了一塑料袋的澳门特产屁颠屁颠地跟在张军身后乐得清闲。
“你的那跟比我生命还要重要的棒球棒呢!我怎么没有看见?”张云缈把皇天龙的背包扔在了公司接大伙的车上问道。
“噢,你说那根破木棒呀,我看它油漆掉了不少,上面还有很多的缺口,所以我扔了。”皇天龙从背包里抽出一根尚未拆封的铁制的棒球棒得意的说,“鸟枪换炮,我买新的了。”
“那你为什么要我好好保留,还对我说什么棒在人在,棒亡人亡?你自己却随便的扔了!”张云缈头上已经开始冒烟。
“那没错,棒球棒是比你的小命重要了许多,可是对我来说就不怎么值钱了,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换一根更好的也很正常的。”皇天龙爱不释手的摸着新的棒球棒,完全无视张云缈绿得发青的脸。
“混蛋,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