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臣失礼了。”丞相心中暗惊，什么时间太子变得如此谦逊有礼了？虽然以前的太子也很温和，但是却常常不守礼仪，肆意妄为，落得众臣皆厌，而且她的耳朵极软，谁的话都当真，所以群臣更加歧视于她，私下议论，都觉得二殿下才是皇位的人选。但是今天，这个太子不太一样了。

“丞相客气了。是水镜玉不好，没能及时救下晨妃，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请丞相责罚。”妙玉觉得躺在床上太过施礼，于是掀开被子，勉强坐起来，脸上带着愧疚。

“太子，老臣不敢。”莲心敏再次愣怔，责罚太子？就是她有这个理由，也没有那个胆子。虽说太子无能，但她是女皇的女儿，是未来的皇帝，别说责罚，就是稍稍少了一根汗毛，也是杀头之罪。

“不，您可以。身为你的儿妻，未能保护好你的儿子，这是我的不是。我甘愿承受责罚！”妙玉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可是在莲心晨的卧室跪坐了一晚，双腿麻木，到现在还没有好转，想要移动一分都要花费大量的气力。

不得已，只好唤过来落梅，搀扶着她下了床。

“太子不可。”见落梅搀扶着妙玉走到她的面前，就要跪下，吓得莲心敏慌忙抢步上前，扶住妙玉，不让她跪。

“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晨妃，你就让我跪下吧！”妙玉说着，挣扎着还要跪倒。

“不用你假惺惺！我们不要的道歉，也不要责罚于你，把我的哥哥还来！”莲心绝忍了好久，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母亲和妙玉真真假假的，像是做戏。看得他一阵恶心，差点没有吐出来。

“绝儿，不得无礼！”莲心敏拉开莲心绝，呵斥道。

“这位是？”妙玉扫了莲心绝一眼，淡淡地问道，没有为了莲心绝卓绝的相貌儿失态。

“这是小儿莲心绝，年岁还小，不懂礼仪，请太子原谅他的莽撞。”莲心敏狠狠瞪着莲心绝，吓得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凶巴巴地盯着妙玉心中暗暗咒骂着她。而莲心敏则心中后悔，不该将他带来。本来想到此找太子算账，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和，什么事都黄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随即，莲心敏转向妙玉，见她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惊。竟然面对绝儿没有失态，真是不可思议。

莲心敏想了想，自己带着绝儿出来的时候不多，寥寥几次，只要见过绝儿容貌的人都会失魂落魄，痴痴傻傻的，甚至到处打听绝儿的身份，丞相府的门栏都快被提亲的人踩烂了。因为绝儿的容貌，自己已经得罪了不少的朝中大臣。

“无妨，绝儿也是伤心亲哥的逝去，我能明白。”妙玉并没有计较莲心绝的无礼，因为身体的不舒服，她也没有精力去计较什么。疲倦时时缠着她，现在的她只想快快解决问题，好好睡一觉，哪怕梦中被莲心晨纠缠。

“太子，老臣——”莲心敏吞吞吐吐的说道，被莲心绝那么一打岔，她也不好意思再提起莲心晨，可是不问个清楚，她的心里永远存个疙瘩，日久天长，终是一个祸患。

“你想问晨妃是怎么死的是吗？”妙玉不经意间就说出了莲心敏不敢开口问的话，倦怠地抬起头，看着面前鬓上已有白发的丞相，她的心中一阵抽紧，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前世自己的父母俱在，也许不会遭遇那个不幸，而是过着幸福的生活吧？

“是的。请太子说清楚。”莲心敏再次惊讶于妙玉的蕙质兰心，压下纷至沓来的思绪，镇定地回视妙玉，她的脸上一片平静。

“丞相，你不要再问了。太子快要不行了！”落梅看不下去了，手臂架着妙玉，强烈地感受到她的软弱无力，让她心疼的紧。

“落梅，不要啰嗦，让丞相讲下去。”妙玉有气无力的斥责着落梅，极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落梅手臂上。

落梅只得噤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支撑妙玉身体上。

第十章女皇陛下

“老臣只是想问问太子，晨儿为什么会自杀？以我的了解，晨儿深爱着太子，如果太子能稍稍给他一点爱怜，晨儿定不会以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让晨儿对这个尘世失去了希望？”莲心敏见妙玉没有什么异样，就大着胆子将心中的话讲了出来。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面对莲心敏的质问，妙玉情绪有些激动：“都是因为我说错了话，才让晨妃失去了生命，都是我的错。”

“就因为你的一句错话？”莲心敏愕然，只是一句错话吗？

“是的。就是一句错话，谁也没有想道晨妃会当真。”落梅在一边插言道，自家少爷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丞相大人还这么咄咄逼人，虽是情有可原，但未免过分了些。

“是什么样的一句话？”莲心敏知道落梅的不耐烦，可是弄不清楚原因，她没法安心。

“少爷不过是讨厌他，想将他送人而已。”落梅嘟囔着，不想这句话竟然惹怒了莲心敏和莲心绝。

“什么？将我哥哥送人？你当他是什么？是一件你可以随意抛弃的物品吗？”莲心绝首先发飙，一双美目瞪向妙玉，狠狠的，带着深深的恨和怒。

“太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莲心敏并没有阻止莲心绝，任他质问着妙玉，愤怒在她的心里汹涌，却未表露。只是额上的青筋还有紧握的双拳，能看出一点情绪。

“对不起！”妙玉无法向莲心敏解释，就连这句“对不起”也显得单薄。可是，她能说什么？将自己来自异世界的遭遇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面前的更加无法相信吧？

“就是一句对不起吗？你没有什么该向我解释的吗？”莲心敏冷声道，压抑的怒火快要爆满胸膛。

“对不起！”妙玉的泪在眼圈中打转，哽声喃喃着。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给哥哥偿命！”莲心绝扑向妙玉，伸手拽住她的前襟，劈头就打。

“你住手！”落梅未料到莲心绝如此冲动，反应慢了一步，见自家少爷被他抓住，拳头马上就要打到妙玉的脸，忙近前一步伸手抓住莲心绝的手腕。

一旁，莲心敏冷冷看着，也不拦阻。

“你放开我！我今天一定要替哥哥报仇！”莲心绝极力挣扎着，想要将手从落梅手中抽出来。可是他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能挣开身为武状元的落梅。他偏偏又是一个牛脾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忍着手腕处的疼痛，固执地不肯放手，惹得其他太子宫人也纷纷上前拉扯他。

“落梅，放开他。晨妃的死毕竟于我有关，就让他们发泄发泄吧。”见到面前的混乱，妙玉头更加痛了。胸前紧抓着不放的莲心绝的手几乎要将衣服扯破，落梅搀扶的手也不知不觉地离开了，现在，精疲力竭不足以形容妙玉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