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久,我回过神来,看到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几枚硬币。这时候,有人又把几个硬币和纸币放到我面前,看著我目光中带著几分同情。
──原来是把我当作乞丐了。
我没有觉得羞辱,反而很高兴,这也是不错的办法啊!我把地上的纸币收起来,只留下硬币在面前当作乞讨的标志,认认真真的注视著过往的人们,开始这份新的“工作”。
这天晚上,我就睡在路边,捡来几张报纸铺成床铺。幸好是夏天,除了有蚊子叮咬,倒还不用担心受冻,至于冬天怎么办?那就等冬天来了再说吧。
乞讨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过了好几天,我越来越习惯这样的生活,每天得到的钱足够买食物了,而且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多么轻松快活。
这些天,我已经注意到有一辆车一直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车窗玻璃是看不到里面的那种,我不知道那是齐思音还是韩静或者其他人,然而必然是来监视我的人。我又望望那辆完全可以当作保镖的车,微笑著闭上眼养神。阳光照在身上,仿佛正坐在沙滩上晒太阳。
“孟浩天先生。”
我睁开眼。
──一辆高级轿车停在路边,面前站著一位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样子十分儒雅,正从我头顶微笑看著我。
“孟先生,齐先生请您去见他。”
我又闭上眼睛懒得答理他,却听到他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齐思音先生,是齐敏和先生想见您。”
25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上车,其实过了这些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很多事情弄明白,一切也已无法挽回。但是,偏偏在这一件事上;内心的执著竟是那么强烈,让我无法忍受带著疑问度过一生。
在齐先生的办公室,五年多来我第一次又见到他。他斑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部变成了银白,脸上的皱纹也增加了不少,却依然是和蔼慈祥的模样。
他坐在办公桌后望著我,目光平静的不见一丝起伏,似乎昨天才刚刚跟我见过面。而我的心却绝对无法平静,尽管已经看开了许多,面对这个曾经或者现在仍然被我视为父亲的长者,疑惑、委屈、难过一起涌上心头。
“坐吧。”他冲我点点头,我坐到沙发上。当年曾经那么迫切想见到他问个清楚,今天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他却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疑问,这些疑问想必也跟随了你许多年。今天你可以尽管把它们都说出来,我会一一为你解答。”
我沉吟了片刻,思索该如何启齿说出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
“……齐先生,我和齐思音……”
话到嘴边,我还是说不出口那些难堪的事。
“你跟思音的事,我都知道,包括你们之间的关系。”他依然平静的说。
我不敢相信的望著他。
“其实你跟思音第一次时,我很快就知道了。思音是我最关注的人,他身边一直有我安排的人保护他,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脑中被重击的完全混乱──既然这么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骗我留在齐思音身边?难道真是为了给他一个玩具解闷……
我怀疑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跌入了陷阱。
“您究竟为什么资助我上学?难道您早知道齐思音他有……”
齐先生皱起眉,“浩天,你不要误会,以为我资助你上学是为了策划什么阴谋。世界上哪一个父亲会愿意自己的儿子喜欢上同性?”
“思音跟年轻时的我太象,这种疯狂的性格太危险。我当年走过许多弯路,伤害了许多人,直到遇见他的母亲,是她使我的心最终平静下来。我快到五十才有了思音这唯一一个儿子,我很疼爱他,甚至是溺爱,但我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我当时去过很多家孤儿院,也派人详细调查过每个入选者的身世性格,我发现只有你最合适。你有一颗能包容别人的心,哪怕是伤害过你的人,你性格温和稳重,倘若思音身边有你这样一个人中和他,我才能放心把齐氏交给他。”
“没错,我资助你上学的确是有私心,我希望你能最终把对我的感激报答到思音身上,跟随他作他最忠实的助手和朋友,能永远在他身旁支持他,照顾他”
“是不是遇到危险时还要冲上去为他作挡箭牌?”
我实在忍不住心里的悲凉,讥讽的问。
“是这个意思。”
他一点也没有否认,反而严肃的望著我。
我终于明白了──齐先生想为齐思音买的是义仆忠犬,却没想到他会把我当成了性玩具。
“这些年来我一直避免见你,上次你在车后追我,我其实是知道的。”
虽然早已猜到是这样,我心中还是无法释然。
“我当时也曾犹豫,想要停下车跟你说清楚,但是还是没有见你。”
“一开始我是无法面对你质询的眼睛,事情毕竟是思音的错。”
“那次劝你留下,我在机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跟思音说。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浸于幸福的样子,我不忍心对他说放开你。我想,你也许只是当时想不通,毕竟你也是男性。你一向是个善良温和的人,最终会接受思音的。其实,我并不是个老顽固,哪怕你们是同性,如果思音觉得幸福我也不会反对你们的关系。”
果然不愧是大人物,这样违背世俗常理的事也能看的开!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