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桑顿的微笑中有着肯定，丹佛与桑顿的合作？在学术界不相上下的两人；虽一同为基因研究效力却立场、意见相左的两人；代表着“革新派”与“保守派”的两人？
这个计划必会引起轰动的。
丹佛先前的玩世不恭一扫而空，原本以为桑顿的邀请做客只不过是为显气度的表面文章，未想桑顿竟来真的。
连原先惴惴不安的卡迪利也被这个提议惊的暂忘不安，怎么还有我的份？
桑顿对二人的反应毫不意外，那已是他构思多年并已准备良久的计划。
“呵，桑顿，如果你是希望我参与你们‘联合实验室’的实验，我想那你就要失望咯。”
众所周知，桑顿所属的“联合实验室”齐集一批先驱人才，是这个星球上梦想与现实的联结，无数梦想在此成为现实，它以旷古城为基地，所属分支遍布各大城池。
而丹佛所属的“国家研究所”只是个顶着旧星球荣光却日渐没落的研究机构。上时代旧星球的陨灭使到达高峰的“国家研究所”只能仓促收拾“行囊”转战新星球，但其早已陈旧的内部体系及硬件在新星球上充分暴露出来，这些倒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材的缺失、思想的枯竭……没有了新鲜血液，就如同在无国家概念的新星球上仍树立“国家”的招牌，只不过是对旧星球的一种形式上怀念。
所幸丹佛，这个学术界异才，留守在“国家研究所”，并苦心经营，令其得以支撑至今。
“我希望是‘联合研究所’与‘国家研究所’的合作，并不以你我二人的名义，但实际操作上，我明白二位对‘国家研究所’的影响力。”
我也知道你是联合研究所的“大股东”。
怎么又扯上我？
听的二人心念各转，桑顿继续道：“你们不想听听是什么计划吗？”
姑且听听他怎么说，这次二人心念一致。
“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我想开启一项‘更完善基因整合人’的计划，这个计划可以说是过去改良基因人的进一步完善，既谓之‘整合’则是有比过去的仅仅改良更为彻底。”
传闻桑顿之所以如此致力于改良基因人的研究是因为其独女――莱雅·唯，莱雅及其母一族的女性都患有遗传性精神抑郁症，这是现代遗传学的缺口。
近两年桑顿的脚步加快，难道他女儿的病情又加重了？丹佛瞟了眼卡迪利，恐怕也有他的“功劳”吧？
“我已经为此计划整整准备了近十年，虽然今年可能还无法正式启动，但希望这次学术交流会结束后两位还会继续留在旷古城。”桑顿说到即将开始的计划，不禁激动起来。
丹佛轻哼了一声，刚才还说是“联合研究所”的计划，这么快就直称“我”。
“桑顿，我还没答应呢。”
桑顿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个人的坚持而错过如此难得的机会，丹佛，你明白我的，我也很明白你。”
丹佛遂陷入沉思。
卡迪利听的莫名，丹佛是个十分顽固坚持且恃才傲物的人，怎么可能桑顿两句话就改变想法呢？没想到，约莫十分钟后，丹佛忽然十分干脆的应道：“好，桑顿，关于此次计划的具体内容你拷份资料给我，我回去作点准备。”
卡迪利惊的说不出话来，就这么决定了？他还记得之前丹佛还说过强烈反对的话：“一条路上走到黑”，难道丹佛口是心非？
桑顿满意的点点头，马上唤来刚刚退下的管家。所谓的拷备资料就是由一根连线将电脑与耳后的晶片连接，以一种模拟脑波的形式阅览，并由受者决定储存哪些在脑中。
卡迪利微微欠身正欲与丹佛一同跟着管家离开会客室，却被桑顿叫住，丹佛也只是略有深意的看看卡迪利，就离开了。
卡迪利的不安又返，他静静地坐回沙发。
桑顿静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道：“听说你现在跟随丹佛，好像干的还不错。”
卡迪利看了看桑顿，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终于找回声音，“我一直遵守约定。”
桑顿为卡迪利和自己倒了些饮料放在他面前，“不，我没有指责你，你在丹佛那里，很好，不过，他很难伺候吧？”
“是啊。”卡迪利勉强一笑。
“丹佛是个天才，我们都知道，但他行事异于常人。他对这项计划会甘愿，我想，是因为他认为他可以控制。呵，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可是，我知道你不是，你愿意参与吗？”
卡迪利抬眼看了桑顿一会，随即又低下头，轻点了点。
“卡迪利瑟芬，你变了许多。”
怎么能不变呢？在离开旷古城的日日夜夜里，他在一座座城池间流浪的那些日子，他是个被自己理想抛弃的人，以及那份自责，如影随形。
“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当年的事，你有没有一点后悔？”卡迪利蓦地抬头，看到桑顿眼底隐隐的恨意，他果然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我……”卡迪利低哑的声音还未回答，门口就传来丹佛的声音，他大叫着：“桑顿，我觉得你的计划很具操作性。”
丹佛的眼中闪耀光彩，很显然，他挺满意他所见的，并且斗志昂扬。
桑顿起身微笑着接过丹佛主动伸过来的手，两人达成协议。
临走时，丹佛还在絮叨着下回要带咖啡给桑顿，桑顿一边笑着应酬，一边不时瞟向卡迪利，你有没有一点后悔？
卡迪利握住桑顿的手要告别，桑顿仍用眼神询问着，卡迪利轻轻地耳语：“是的，先生，我一直在后悔，我要参与这个计划，是为了――莱雅。”
桑顿一怔，旋及露出嘲讽的眼神。
“还有，我是真的爱过莱雅。”
身后的丹佛已经不耐，卡迪利只好迅速的转身跟上。
爱莱雅，你的爱算什么！想起莱雅苍白的脸颊、忧郁的眼神，桑顿的心又抽痛，爸爸也是为了你，孩子，只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