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关上,小小的车子变成了一个绝佳的不被打搅的场所,丹佛还考虑到贝贝塔,开了些轻柔的混音背景乐。
“说吧,你有话!”丹佛变换了一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准备侧耳聆听。
贝贝塔直说,“我希望你放过他们。”
不出所料啊!“你说的是卡迪利与狄娜菲丝还是卡迪利与莱雅?”
贝贝塔摇头,“他们三个。”
“你认为是我一直在为难他们?”
贝贝塔的目光蓦地柔和起来,“我知道,你不是个会耽于小事情上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看来十分有价值的,但是,实验早就结束了,丹佛,沉湎于过去是你最大的致命伤。”
贝贝塔说完,车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丹佛在想什么,这恐怕连贝贝塔都未必猜得出,
“但是,过去教会我们许多许多,而这一切正是我们所失去的。”
“但是,如果让过去的一切控制了现在的生活,这对于现在的人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我知道。那么贝贝塔,当初你又为何跟随我呢?”
贝贝塔半天不响,然后叹口气,笑了,“我不是跟随你,丹佛,我们的过去早就结束了。大家离开的时候,我曾经问过靡丽雅,我想和她一起走,但是她那时候用我从没有看过的笑容对我说,她要和桑顿结婚了,因为她有了桑顿的孩子――”
“什么?”丹佛打断她,“我从没听你说过,那时候靡丽雅放弃我们的理想是因为她有了桑顿的孩子!”丹佛难以保持冷静的坐直身体。
贝贝塔凝神看着丹佛,“不然你以为什么呢?你以为靡丽雅被桑顿诱惑吗?你还以为我跟在你身边二十年是因为我们曾有过的一段情吗?”
是吗?是吗?仿佛有谁在耳边发出了嘲笑声,丹佛猛抬头,不是贝贝塔,不是,那是谁?盘亘在心中多年的某个想法忽然清晰起来。
“那么你在我身边是为了什么?为了――狄娜菲丝?”
“是啊,因为她是我们的孩子啊。”
寂静,寂静的让人觉得难耐。
“这里好静啊,也没有人影,是被荒废了吧?”迪娜的声音在耳边,更让卡迪利感觉四周的无声。
不应该是这样的。卡迪利就算失去记忆,也知道这里没这么冷清,应该还有一些侍女,应该还有轻缓的音乐声,应该还有――
卡迪利抬头,应该还有鸟儿的呢喃声。
仿若白日的光线,穿过头顶上的树冠一条条射下来,不远处的石桥在日光下白花花的,桥下的水静静的,泛着绿,没有睡莲,只是绿着。
额匾上的“得月”二字忽然变的讽刺,没有月,没有人,日头亮的、气温高的好像――夏天,是这么讲的吧,盛夏!
楼里空的,只有一些奇怪的老式家具,却没有一丝人气。这里大概只是休息观景用的,二楼的正中央还摆着一副棋局,卡迪利摸摸凉凉的棋子,他知道这是什么,但却不知道怎么用、怎么玩。
迪娜站在靠窗的长椅上向外面看,不似防罩里的光线柔和,这“日光”亮的有点肆虐,迪娜的面孔在这光线下显得有些透明,她微微眯着眼发出感叹,“这里做的像真的一样,怪不得丹佛每年要支出那么多,大部分是开销在这里了吧。有人会为了遥不可及的梦付出这么多呢!”
卡迪利没留神她说的话,因为此刻他怔怔的看着迪娜的脸,这是第多少次出现这种类似于幻觉的东西,迪娜半边的面孔又让他的脑海里出现相似的画面。只不过,现在这副画面不应该再叫幻觉了,应该称之为――回忆。
迪娜转身,发现卡迪利正在看她,她微微一怔,马上想到的露出笑容,“你以前和狄娜菲丝常待在这里吗?”
卡迪利摇摇头,有点酸涩的回答:“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