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得到线报,他们谈成了这笔生意,也知道他会搭早班飞机回雁京,特意等他差不多该睡醒的时候过来看他,给他一个惊喜。
想来想去,她身边认识的男人里,他始终是最优秀的,已经有他的存在,她很难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即便知道会有障碍,她也决定要扫清一切绊脚石。她看中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放手。
两人进屋,司徒慧蓝跟着钟奕铭进小客厅,见餐桌上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牛肉面,连菜都没有,不禁道:“你不会只吃一碗面吧,这哪行啊,一点营养也没有。”
“我平常很少在家里吃,一个人懒得弄。”钟奕铭坐下继续吃面。司徒慧蓝往厨房里走,找围裙:“我给你炒两个菜吧。”
“不用了……冰箱里好像也没什么可吃的,我出差一个多礼拜,没叫阿姨买菜上来。”钟奕铭不想让司徒慧蓝在他家里多呆。家是他自己的地盘,他从来不带女人回来,包括她。
司徒慧蓝已经打开了冰箱,上下打量:“我看看有些什么,简单给你做点。”“我说,其实我已经饱了。”钟奕铭赶紧拿纸巾擦了擦嘴,放下筷子过来,想把冰箱们关上,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看到他藏在冰箱冷藏室里的东西。
司徒慧蓝拉开冷藏室抽屉,看到一个精致的湖蓝色盒子,上面印着她熟悉的logo,打开一看,是一枚蓝宝石戒指,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戴在无名指上,稍微紧了一点,但是能戴上。
她把戒指展示给钟奕铭看:“你还挺有创意的嘛,干嘛把戒指放冰箱里?蓝宝石被冰镇过以后是不是能更蓝?”“忘了。”钟奕铭此时的脸色真可以用难看来形容,除了难看,他还有点沮丧。
这戒指是他按着梅朵手指的尺寸买的,送给她她却不肯收,放到冰箱里是为了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谁知道竟然被慧蓝给翻了出来,而且还戴在手上。
“忘了?你真够可以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往冰箱里放,不如给我保管好了。”司徒慧蓝狡狯一笑,把冰箱门关上。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戒指未必是买给她的,她这么做只是想断了他的念头,让他不要再糊涂。格桑梅朵,不过是草原上的野草闲花,她还不至于放在眼里,什么人可以玩玩,什么人是要娶回家的,他最好想想清楚。
“平安夜那天,我给你打电话,你接到了吗?”钟奕铭始终觉得,接那个电话的正是司徒慧蓝本人,他不可能连她的声音也弄错。
司徒慧蓝一脸茫然:“什么电话?平安夜我跟顾藻她们去唐会了,你打过电话给我?”钟奕铭见她否认,就猜到她不会痛快答应分手,默然无语。司徒慧蓝敏锐的目光扫视他的脸,他偏过脸去,没有正视她的目光。
钟奕铭无声的离开厨房,去卧室里收拾他的行李箱。司徒慧蓝也跟上来,看着他把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边上放着一本书,好奇的把书拿起来看看。
“未央歌,这是你最近在看的书?名字倒好像听过,好看吗?”司徒慧蓝审视的看着钟奕铭。“还好。”钟奕铭只是随口一说。假如他说很好看,慧蓝没准会想把书拿走,他已经摸透了她脾气,凡是他喜欢的,她都要拿走。
司徒慧蓝见他不怎么关注,也就不动声色的翻了几页,见小说写的像是民国时期的故事,也就没什么兴趣再看。原先她从他这里拿了一本凯鲁亚克的小说回去看,看了不到一半就没兴趣再看,在看书这件事上,他的兴趣和她显然不同。
“钟阿姨昨天打电话给我,邀我这星期天去她家里玩,说是会办一个party。”司徒慧蓝有意跟钟奕铭提起这事。
钟奕铭微微一愣,他姑姑也跟说他过这事,让他去她家玩儿,却没说是什么事。当时他也没觉得奇怪,他姑姑是城中名媛,经常在家里办下午茶会、办社交party,此时听司徒慧蓝说姑姑也叫了她,可见事情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不一定有时间。”钟奕铭想到要跟司徒慧蓝一起出席,不情愿。司徒慧蓝扶着他肩:“我就不信你忙的连半天时间都抽不出来,你姑姑好心叫你,你能不去?”
“再说吧。”钟奕铭烦恼的站起来把衣服拿去浴室,他已经打了电话给钟点工阿姨,等他出门的时候,阿姨会来替他洗衣服收拾房间。司徒慧蓝看着他背影,眼神阴冷。
“慧蓝,我一会儿还有事,不如你先回去?”钟奕铭看看钟,委婉的下逐客令。“你要去哪儿,方不方便带着我?”司徒慧蓝是打定了主意看紧他。
钟奕铭见她不肯放过自己,面色不悦:“我跟丁骁他们打牌,你不方便去的。”“有什么不方便,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们。”司徒慧蓝故意凝视着钟奕铭的眼睛,见他回避了自己的目光,猜到他是想去见梅朵。
“我们哥儿几个聚会从来不带女人。”钟奕铭并不松口。司徒慧蓝不想跟他吵起来,嗯了一声:“好吧,那你玩的高兴点,我就不打搅了。”说罢,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小包走了。
钟奕铭这才吐了口气,怪自己没用,行动竟然要受她所制,更气人的是,她还把他买给梅朵的戒指给拿走了,连问也不问他一句。
是不是这就是命中注定?他对梅朵最后一点念想也要被破坏?思来想去不得要领,钟奕铭匆匆离开了家。
到雁大美院女生宿舍一问才知道,梅朵不在宿舍里。“她去哪儿了?”钟奕铭问季采薇。季采薇告诉他,梅朵去画室了。
“是不是就是美院那个白色小楼?”钟奕铭想起之前曾经去过的地方,似乎就是绘画系的画室。“对,就是那里。”
自从那时梅朵让他不要开车进来找她,他便知道她是怕学校里的传言,来找她的时候特意把车停在校外,开车来的时候就已经下雨,此时更是飘飘洒洒下个不停,好在车里有伞,打着伞漫步雨中倒也不失一种浪漫。
校园很大,他一时间辨不清方向,找人问路,才找到了那白色小楼。就在拨打电话的一瞬间,他的手顿了一顿。分开这些日子,他在美国日夜思念、备受煎熬,不得不放下工作提前回来,快要见到她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发现近乡情怯,衷情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