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认为他跟我在一起就是错误的,你说的话,不过是你强加给他的观点,你觉得合适,他未必也这么认为,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的能力高低,要凭借婚姻关系来体现。”梅朵渐渐凝住了心神,开始怀疑司徒慧蓝的来意,她说这些话,也不过是想叫自己主动离开钟奕铭。
司徒慧蓝又是一笑:“梅小姐,这么说你对自己介入别人婚姻当个第三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不知道你这样奇葩的三观是来源于自身教养还是学校教育,雁大怎么说也是百年名校……”
言外之意很明显,是在说梅朵没家教,梅朵自然听得出,果然这些所谓的千金小姐最喜欢给别人乱扣帽子,回敬她一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跟我提起过你,如果你俩的关系真的已经到了如你所说的瓜熟蒂落、婚约已定,那我想你更该追究的是他的责任,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我所信非人、遇人不淑我自己负责,吃亏倒霉也与你无关。”
这丫头真是牙尖嘴利,司徒慧蓝气得发抖:“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不爱我会向我求婚?男人都贪新鲜,作为女人,有些话我本不想说的,其实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跟他最久的一个,他条件好,又会讨女人欢心,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多不胜数,我跟他认识十年交往两年,他什么脾气我比你清楚。”
梅朵细想她的话,有女人会这么说自己未婚夫吗,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越发肯定,她对他爱的有限,但凡真爱一个人,哪里容忍得了他在外面乱来。
如果是栽赃,那这个女人的诚信,真的有待商榷。梅朵仔细回忆,钟奕铭虽然算不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纯情男,却也不至于如她所说,是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梅朵自认为对钟奕铭还算了解,他的品行,比眼前这个女人可靠地多。
“他用萝卜刻过花给你吗?”梅朵忽然问了一句。司徒慧蓝微微一怔,随即猜到什么,冷笑:“萝卜花?他有时候是会心血来潮做些古怪的事,可萝卜就是萝卜,刻成玫瑰花的样子也还是个萝卜。”梅朵默默的注视着她,却不发一言。
司徒慧蓝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为了掩饰住情绪,换了一种语气再接再厉:“奕铭有个哥们儿叫丁骁,你知道吧,你俩的事最早就是他告诉我的,作为朋友,连他都觉得奕铭跟你在一起是昏头了。我跟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爱上了他,或许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以为爱情和婚姻是一码事。”
梅朵听到这话,才终于有些失控,丁骁她是见过的,而且听到他打电话向钟奕铭求证他俩的事,听司徒慧蓝话里的意思,她跟丁骁也很熟,这虽不能说明钟奕铭爱她,起码可以证明他俩的关系是亲戚朋友都认可的。
眼见梅朵的情绪出现了波动,司徒慧蓝把信封往她面前推了推,瞥见她脖子上戴着一条银链子,灵机一动:“把钱收下吧,奕铭让我代他谢谢你这段时间让他很开心,他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哦对了,他还跟我说,请你把他的银项链还给他,这条链子对他来说很有意义。”
什么?梅朵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慧蓝,她竟然知道钟奕铭把银链子送给他,除非他告诉她,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一时之间,她哪里会想到,司徒慧蓝跟钟奕铭再怎么处不来,也毕竟是相处过,钟奕铭有这么一根贴身不离的银链子,司徒慧蓝完全有可能知道。
虽是伤心至极,梅朵却还抱着一丝希望,维持着最后一点自尊:“项链我自己还给他,我要当面问问他,如果他欺骗了我,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尊重我的人,我也没必要尊重他。”
司徒慧蓝微微一愣,知道她还不死心,心里气得要命,面上却是淡笑的神情:“对不起,作为钟奕铭现在的未婚妻,我没有义务也不会帮你转达这句话,你不甘心,可以自己打电话找他,要是他还愿意接你电话的话,我还有事,先失陪了。”司徒慧蓝起身告辞。
离开茶馆,梅朵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口向钟奕铭求证此事,却不料接电话的是钟奕铭的妈妈程珊珊。
程珊珊的手机打的没电了,借儿子的手机先用着。看到来电显示是朵小乖,正纳闷,这奇怪又肉麻的名字是谁,看着应该像个女孩儿的昵称,难道是儿子在外面找的那个丫头?
明知道擅自接儿子电话不好,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按下接听。梅朵听到是个陌生的女音,迟疑片刻才道:“请问这是不是钟奕铭手机?他在不在?”
程珊珊听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心中立刻确定了一大半,这肯定是儿子在外找的那个女孩儿,不由得有些生气:“我是钟奕铭的妈,你找他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梅朵听她语气不善,心中一惊:“阿姨,我……我找钟奕铭有话问问他,要是他没时间,我改天再打。”
程珊珊道:“奕铭的姥姥昨晚去世了,他现在要忙着办丧事,很忙,请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他,你们的事我跟他爸爸永远不会同意。”说罢,程珊珊挂断了电话,年迈的亲人刚刚去世,她正处于悲痛之中,哪有心思理会儿子这些破事,语气自然也不会好。
梅朵遭此冷遇,自然不敢再打过去,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心像是被蚀空了一般,连初夏的阳光也变冷了,冷得让她直打颤,仅仅就在几天前,他还对自己百般疼爱,怎么一转眼会向别的女人求婚?他到底是不是在骗自己?
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跟她说,他不是的!他不是的!他对她是真心的,可是这份真心又哪里能敌得过世俗的眼光?他是英俊多金的贵公子、她只是贫穷潦倒的灰姑娘,他们或许可以相爱,却几乎没有相守的机会,除非她不要身份,自甘下贱,或许能以外室的身份继续跟他在一起。
可她不想这样,她要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不是偷偷摸摸、低三下四,如果他不能给她名分,那么她宁愿离开。
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梅朵脱了鞋才发现两只脚已经肿了,天知道她走了多少路,把脚浸泡在热水里,钻心的疼,可是心里却平静了许多,原来的疼痛是可以淡化心灵的苦难的。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钟奕铭才打来电话。梅朵接了,听他说,他要陪他舅舅们护送姥姥的骨灰回国下葬。
“朵朵,我这几天很忙,恐怕没时间见你,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等我家里这事过去了,我再找你。”自从姥姥去世,钟奕铭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很是疲倦。
丧礼的一切事项虽有舅舅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处理,可作为家属,自家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管,舅舅们公务缠身,而且都上了岁数,晚一辈里属他年纪最大,自然是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