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哥﹐你……」他们不是笨蛋﹐一眼便晓得战况的发展。
冷阙宛如逃离瘟疫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逃回上层的木板床﹐毯子掩过头。「妈的﹗我竟然被你……被你……天啊﹗刚刚在你身下的人不是我﹗那人不是我啊﹗」教他如何承认自己刚刚竟沉溺于那一吻中﹗﹖全场萧静。
良久﹐永相随打破这片沉默﹐噗哧的笑出声﹐他悦耳清脆的笑声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使听见的人的心情倏地愉悦起来﹐令在场的囚犯莫不跟随他发出开朗的笑声。
他们很久没笑得如此开心了……「你还真厉害﹐连阙哥也敢上。」其中一人笑说﹐这又引发更响亮的笑声。
「妈的﹗你们笑什么笑﹗﹖」冷阙揪起毯子﹐脑羞成恼地咆哮。跳下床﹐他不甘地把永相随扯离床﹐猛力地把他压在墙壁。「操你娘的﹗老子要跟你决斗﹗」「喂﹗你们……」牢警立即用钥匙打开铁闸﹐进来欲阻止他们。
猝地﹐冷阙一恍神﹐永相随手挣毫不留情地撞向冷阙的胸口﹐冷阙痛呼出声﹐却反应迅速地抡起拳头揍挥向永相随的腹部。
永相随的腹部受到重击﹐他咬紧牙关﹐吞下呻吟﹐一记右勾拳反击﹐重重地击在冷阙的下颚﹐冷阙顿时一阵晕眩﹐永相随见机把他的脸颊压在墙壁﹐紧揪着他的头发﹐在他的背后拗着他的左手。
「不会吧……阙哥竟然输了……」众人看得呆掉﹐饶是冲进来的牢警亦反应不来。
谁会料到一向被称为长胜将军的冷阙﹐居然输给一个才被关进来的青年﹗﹖「放开我﹗放开我﹗」冷阙挣扎不得﹐心中暗自惊讶永相随的臂力。
若他晓得永相随自十一岁开始打黑市拳击﹐几年下来在地盘搬搬抬抬﹐就连搬运工人他也做过﹐会有如斯强劲臂力﹐他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永相随放开了他﹐转身向着牢警歉意地道﹕「对不起﹐我不会再有下一次。」一句「不要紧」几乎冲口而出﹐幸亏牢警还能抑制自己﹐改口﹕「一要再有下一次了。」语毕﹐便回去守仓。
「老大﹗」二十个男人忽然向着永相随喊。
「你们有没有搞错﹗﹖这么快便倒戈相向﹗﹖」冷阙气得捶胸﹐却不小心捶到方才被永相随所伤的部位﹐弯身咳嗽。
「阙哥﹐成王败寇嘛﹐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永恒的定律。」号码是3758﹑亦是第一个欲侵犯永相随的男人道。
「小何﹗枉我当你是兄弟﹗哼﹗」这一群没义气的家伙﹗永相随摸了摸仍隐隐作痛的腹部﹐若不是他夺了先机﹐他也不敢肯定能否赢冷阙。
「冷阙仍然可以当老大﹐你们依然听他的﹐一切没改变。」他说。
众人一阵惊讶。
「你这小子是什么意思﹗﹖」冷阙怒吼。
难道他……唤作小何的男人兀自沈思。
「不过……」永相随勾起一抹令人心荡神迷的微笑。「我要冷阙做我的人。」此话甫出﹐除了小何﹐包括冷阙自己在内﹐二十多个男人的下巴差点脱臼﹐很令人怀疑他们是否要上演「集体下巴脱臼事件」。
果然﹗这小子很聪明﹗小何眼中闪过赞赏。
二十多个男人面面相观﹐好不容易才把下巴闭上。
「他是说要阙哥做“掉”他的人吧﹖」「可是我听得很清楚他要阙哥“做”他的人﹗」「他所谓“做”的意思会不会跟我们所想的不一样﹖」永相随笑意不减﹐视线从一众人身上徐徐地调到脸红脖粗的冷阙﹐眼神流转着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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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暧味地盯着﹐冷阙只觉得脸上散发出热气﹐脑袋在冒烟﹐心脏的跳动媲美光速。
妈的﹗他到底有何居心﹗﹖尽管冷阙只是一个粗人﹐却不会傻到误会永相随这等样貌的人会看上他﹐他了解自己是何许人﹔他明白自己的样貌品行谈不上「普通」的边缘﹔他知道俩人的差距……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无奈他的心依然会被诱惑。
比起冷阙的羞措﹑比起其它囚犯的惊讶﹐小何却了然于心地微笑。
「你好聪明。」他称赞。
若永相随一开始因打败了冷阙而成为这监仓的老大﹐一直忌讳着冷阙的另一派势力便会蠢蠢欲动﹐麻烦亦会随之而来。想深一层﹐有人打败冷阙这个消息着实能令一部份人认为永相随的实力比冷阙高强﹐可在另一方面﹐却会有大部份人认为冷阙已经不济﹐便会趁此机会剥夺冷阙的势力﹐已取代冷阙的永相随﹐便多出许多麻烦。然而﹐若冷阙仍是老大﹐大伙儿没有把消息泄出﹐一切依旧﹐两个势力的平衡线便不会被打破。
同时﹐他要冷阙做他的人﹐纵使大伙儿没有把消息外泄﹐且看他们俩人﹐谁不会误会冷阙才是主牢的一方﹖另一个势力便会基于永相随是冷阙的人而不敢打草惊蛇﹐除非他们制造机会﹐否则一时半刻也不会谬然行动。这个决定不仅压下另一个势力的人找他麻烦的机会﹐更压下同仓的大伙儿对他的企图。
一个在他们面前打败老大﹑并把他们那支配一个势力的老大压在身下的人﹐谁还敢随便找他麻烦﹖纵使他们不会立刻被永相随降服﹐但是他们的锐气却已经被削去一半。
也许他们在他面前尊敬地喊了声「阙哥」那时起﹐他便察觉到冷阙的影响力。
「你真的很聪明﹐」小何又道﹐狠光忽然从刀疤脸上掠过。「不过这还不够。」永相随要安全渡过两年﹐先一步便要把同仓的他们全部被他降服﹐否则他每一晚都不会睡得沉﹐铁定要提高警觉来防他们﹐除了防着同仓﹐还将要防着另一个势力﹐里外隐忧。
冷阙沉默﹐毕竟他能当上老大﹐不是一个蠢才﹐永相随带来的后患他多少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