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债女还,沈颜儿,谁教你是赵慕雨唯一的女儿,赵慕雨死了,本少爷就只能找你报仇。沈颜儿,本少爷绝不会放过你!”七岁的沈少爷,曾暗暗地发誓道。
他不懂,她明知他恨她,恨不得杀了她,为仙子姐姐报仇,可她,为何要揽起他的起居膳食,甚至,亲自照顾他。
“念生,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他一蹙眉,她就小题大做,仿若他临死不远。她想他死,他却偏偏死不了。
“给本少爷滚!”她的虚情假意,他早已识破。
他抚胸微喘,赌气地摔了她端来的汤药。
“好,好,姐姐马上就走。”她的顺从安抚,听在他的耳中,只是讽刺。
姐姐?他才不会承认,沈颜儿是他的姐姐。
赵慕雨的女儿,又怎会是他的姐姐!
荒唐之极,他堂堂男子汉,岂会让一个十一岁的她,照顾他,爷爷真是老糊涂了。
夜里凄寒,没有了仙子姐姐温暖的怀抱,年仅七岁的他,只能独自蜷缩在宽阔的大床上,富丽堂皇的屋内,檀香冉冉,而他,却只有残灯伴眠。
“爹爹,仙子姐姐,呜呜,等等本少爷,不要丢下本少爷,呜呜…。”
“娘亲,不要丢下孩儿,不要…,”
噩梦易醒,整整九载,他都会在梦中见到,爹爹抱着仙子姐姐绝情地离开沈府,而他,竭尽全力地追赶,跌倒了,爬起,再追…。
“少爷,奴婢伺候您更衣。”床帐之外,伺候他的婢女,又被爷爷悄然换下。
这些伺候他的婢女,都是爷爷精挑细选,而且,个个貌美如花,相貌不俗。
“美人儿,千万别对本少爷动情,否则,你会万劫不复的。”看着新来的婢女,玉颊生晕,娇羞无限,他只是暗叹一声,爷爷绝不会留一个妄想勾引他的女子,待在他身边,迷惑他。
看似轻薄的言语,却透着他万般的无奈。
“出去!”并非他喜怒无常,而是,蓄意靠近他的婢女,都会被爷爷偷偷送出府邸。一个女子被卖入沈府,已是身世坎坷,他何必再害她,流落在外,漂泊无依。
他是凌清洛与沈含植的儿子,自然承袭了凌清洛的绝美之容,和沈含植飘然世外、不染纤尘的气度。世间的女子,看到的只是他的皮囊,殊不知,无论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到最后,不过是一抔黄土埋身。
他不怪爷爷,不怪任何人,唯独除了她,赵慕雨的女儿。
一旦动情,必死无疑,这是爹爹离开沈府时的八字箴言,而爷爷得知后,就费尽心思,哪怕他只是看了女子一眼,爷爷都会担心地寝食难安,后来,可能是爷爷觉得堵不如疏,于是就有了今日,每隔一段时日,伺候他的婢女,都会被送出沈府,至于她们被送到哪儿,他也无从知晓。
尽管爷爷顾虑周全,事事想到,但爷爷仍漏算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待在他的身边,何止数日!不过,凭那女子的姿色,最多算是温婉可人,如此普通的相貌,又是他名义上的姐姐,爷爷会忽略,也是人之常情。
之所以选择美貌的女子,当他的贴身婢女,为的就是,防止他动情。爷爷这般做,的确煞费苦心,美貌的女子看得多了,自然会习以为常,不易动情。
呵呵,依他看,爷爷真是多虑了,世间的女子再美,能有几人,可胜过他的仙子姐姐。或许,他也袭了爹爹的清心寡欲,此生此世,他沈念生,绝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
他只有三年之命,三年之后,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富贵荣华,名缰利锁,于他而言,何足道哉,即使是生死,也不过,淡然一笑。
出了房门,偌大的沈府院落,似乎透着几分诡异,但他却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少爷,您终于来了。”季安在府门外,催促道,“少爷,您再不走,等我们赶到乡下,就要天黑了。”
吴中沈家,并非只是商贾之家,在乡下,沈家还有千顷良田,和一些庄园。
沈家的千顷良田,据说是沈家先祖受封所得,至于是真是假,百余年已过,早就不得而知。
“走吧。”今日的季安,也有些反常。
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揭穿,他们想骗他,怎么可能。
软轿压下,他不露声色地走了进去。
他不喜欢骑马,那样太累,不舒服。
他是世人眼中娇生惯养的沈少爷,出行,当然是八抬大轿,美婢随侍,极尽壮观。
软轿刚出了吴中之城,他漫不经心地道,“季安,回府。”
“回府?”看到季安一脸惊吓,哭笑不得的样子,他更加确定,爷爷定是有事瞒着他。
“少爷,今日大小姐…出阁。”不用他威逼,老实忠厚的季安,早已泄露了爷爷千方百计想要隐瞒的事。
本少爷的姐姐谁敢娶沈少爷的番外(2)古梦月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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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抬大轿,停在沈府的不远处,他倒要看看,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娶他的姐姐。
江南第一世家的大小姐,怎会无人问津?
但有他在,此生此世,沈颜儿休想离开沈府半步。
“季安,随本少爷过去,瞧瞧热闹。”淡然自若的心境,被她的一身火红嫁衣,搅得烦躁难耐。
“乖孙儿,今天是你姐姐的大喜之日,你看在爷爷的份上,别闹了。”不顾爷爷的劝阻,他疾步来至花轿前,将她拽了出来。
“放开我,念生,你快放开我!”她的挣扎,令他失了理智。
她就那么想嫁吗?
“跟本少爷回去!”钱公子肯娶她,不过是看中沈府在江南的权势,更何况,这位钱公子暴戾凶狠,常常无故殴打府中的姬妾,她嫁过去,岂不痛苦终身?
他这是怎么了,她是死是活,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