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事情依然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方，根本没有另外解决的办法，难道顾怀远就不能做些什么吗？

他们真的要这样彼此消耗着彼此的生命吗？

梅心的担忧，看在顾宁的眼里，她是知道的。

“你在担心我们吗？”顾宁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现在已入秋天，院内的落叶开始随风慢慢飘落，隔着玻璃，眼光却是极暖的。顾宁将手指搭在自己的额上，打起一片阴影遮住了眼睛，透过指缝望向外面的摇曳的树木。

“我能不担心吗？”梅心坐在客厅内的沙发上，看向她。

窗外的光线打在她的周身，晕起一圈美丽的光芒，而原本美丽耀眼的顾宁，现在却始终没有着原本的生气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再自杀了。”

“你真的想开了吗？”梅心蹙眉问道，怎么觉得顾宁现在的保证，还是那么让人心慌呢？

顾宁没有回答，放下手，闭起了眼睛，慢慢的感受着阳光在她脸上跳跃的温暖。

她的沉默，让梅心心惊。

“顾宁，人的一生不是只有爱情才可以存活。看看你的周围，看看外面的世界，狠毒都值得你好好的活下去的。”

“我知道。”顾宁低低的笑出声，“你不用这么着急，我真的不会再自杀了。”

“那你就搬出去住吧。”梅心突然如此要求着，“去跟我一起住，或者重新找个房子，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住了。”

她觉得，两人这样每天的想见，是对自己也是对对方太残忍的煎熬了。

顾宁稍稍转头，看着梅心担忧的表情。

“或者，我陪你出去玩，散心一段时间。”她相信，时间和距离是最好的疗伤方法。

顾宁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沉思着，双手交叠在腹上，许久没有说话。

“顾宁，我知道这很不容易。可是，你们不能这么耗一辈子啊！”

依旧没有回答，梅心感到很是灰心。

就在她不再询问打算放弃的时候，顾宁终于开口了，“梅心，你能帮我吗？”

“我一定帮你。”为了顾宁走出这个毫无希望的绝境，她怎么能不帮忙？

“谢谢你，梅心。”顾宁终于漾起一丝开心的笑容，而那笑容中，让梅心略一吃惊的是，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梅心一愣。

“怎么了？”顾宁问道。

“没什么——”梅心摇了摇头，她可能是看错了。

“那我就回去收拾一下，还住我们原先的房子行吗？”

“恩，麻烦你了。”

“说什么话？等你准备过来了就跟我说一声，随时恭候。”

梅心离开后，顾宁依旧是坐在窗前，静静的，安然的晒着太阳。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宁昏昏沉沉的迷糊要睡着，身上突然加了一层暖意，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顾怀远站在了她的身旁。

“你忙完了？”他最近一直都没有去律所工作，所有的工作都由秘书送来，或者通过电子邮件来处理。他一直在家中陪着她，而其中一部分时间就需要拿来工作的。

梅心来的时候他还在书房忙着，这会儿出来，就看到顾宁睡在了窗边。他有一瞬间的害怕和心疼，她像是要在这日光中消失一样。

拿来毯子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看着还有气息的起伏胸口，他才慢慢的将心放轻松。

没想到她还是醒来，迷迷糊糊的眼睛眨了眨，对他嫣然一笑，他的胸口顿时涨涨的，说不出的苦涩。

“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她被他拉着手，他才蹲着在她的躺椅旁。

“太阳挺暖和的，没事儿。”两人一起转头看向了外面。

顾怀远应了声，一阵沉默。

“我搬出去吧。”

许久，顾宁才开口，而开口的话，便让顾怀远心里一惊，忍不住反握紧了她的手指。

“不用担心，我跟梅心一起住。”似是知道他担心什么，顾宁安抚着他。

顾怀远还是不松口，因为他太深知顾宁的性子了。这样子的她，不太正常。

“梅心说，我们是在消耗对方的生命。虽然，我很想这样耗着，我们可以早早的离开，下辈子早早投胎跟你在一起。”顾宁扬起嘴角的一个弧度，像很多时候她任性的那个笑容一样。

“为什么想搬出去？”顾怀远低声问道。

“我怕，怕真这样耗着你，看着你也跟我一起难受，我心疼。”

即使她再任性，再执拗，可是，真的让顾怀远跟着她一样的一天天的心碎而亡，她怎么会高兴？她怎么会不痛苦？

“宁宁——”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宁捂住了嘴。

“先听我说，你不用担心我再做傻事。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了。而且，你不是说要看我到老白发苍苍的时候吗？我会一直活下去的。不过，你也答应我，你不能先我之前走。”

“好，我一定比你晚走。”他从以前就答应过的。所以他会比她活的久，努力比她活的久“等我去了梅心那里，你也不要来看我好不好？”顾宁再要求。

而这个要求，真的出乎顾怀远的意料。

“若是我想见你，我会去见你的。但是，你不能来看我。”

“你怎么——”

“答应我吧。”

“好。”顾怀远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只是，心中的怀疑和困惑，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从开学我也一直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