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受辱陈柔听了一伸手便去拔腰间长剑,易无双忙伸手抓住陈柔手碗,对陈柔道:“小师妹,咱们犯不着动气,常言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便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也有垂暮老死的时候,咱们犯不着争那虚名。”
数名汉子中一人听了道:“嘿!这小子一张利嘴,不敢比划比划便直说,居然说这种话儿,还算是老爷们么?难道咱们江湖中人不比武功,要比谁的命长?”易无双道:“我不是什么爷们,你是!还不好么?”另一人道:“赵老三,这人不是爷们,是只缩头乌龟,与他比划,没地污了名头,走吧!”叫赵老三的人哈哈大笑道:“对对,我怎地忘了,居然要与一个戏子和一只乌龟比划,比赢了也是有损清誉。”数名汉子哈哈一阵大笑。陈柔气得手掌颤抖,双目瞧着易无双挣了一挣,却是挣不脱易无双手掌。易无双手掌紧了一紧陈柔小手,对陈柔摇摇头。这时那一众汉子勒过马匹,从二人身旁大笑着纵马而去。
待数名汉子去了,易无双方才放开陈柔手掌,陈柔一副气不过样儿,对易无双道:“八师哥,你怎地咽得下这一口气?”易无双道:“对不住小师妹,跟着我让你受了委屈!都怪我武功不高,不能维护了你。那一众汉子,我瞧他们是成心找了碴儿,不然咱们与他们无冤无仇,没来由羞辱咱们。”陈柔气呼呼道:“可是……可是咱们也该拼上一拼啊!不拼你怎麽能知道打不过他们几人,便是……便是斗不过人家,被砍死了,也胜过这般憋气。”易无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小师妹,你这般说,我心里难过之极,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瞧他们几人武功不差、来头不善,若是打斗起来,小师妹你有个什么闪失,我怎么对师父交待?”
陈柔一听,自己师兄全是为了自己,神色间便缓了下来,便道:“八师哥,你也是一番好意,唉!罢了,不说这憋气的事儿,咱们走吧,前面不远便到双虹桥了,咱们去双虹桥上坐坐。”易无双嗯一声应了,二人拍马沿江往南驰去。
永昌府是西南第一大府,永昌城是西南第一重镇,三国时便设永昌郡,现下永昌府是南诏国的府治之地。永昌城背靠西南名山太保山下,四周城墙高厚,分置东、南、北三门,城门头上城楼均是雕梁画栋,飞檐高俞数丈。永昌城出东门不远处是碧波无垠的青华海,青华海上浮着众多岛屿,岛屿上生满了芦苇,居着渔牧人家。青华海碧水青波直临东山之下,山下一座大观庙,出着一眼青泉,泉水中比目鱼成双结队游动来去。东山半山间有一座哀牢寺,寺中供奉着哀牢国九隆王及其母沙壹的塑像。哀牢寺一色的白墙灰瓦,半掩在树木林间。
永昌城中永昌府门前往南的一侧数十丈远处有一家怡心酒楼,怡心酒楼的生意很不错,日落之时,酒楼中已坐满了甚多的食客。这时楼上一张临街靠窗的雅桌旁早已坐了一人,那人个虽不高,有一些矮胖,穿一袭锦丝绸衫,腰间斜插着一柄斧头,斧头刃口弯如月牙,泛着冷冷白光。
酒桌旁之人显是久候了人来,已坐得无聊之极,不时探头窗外一望。这时一阵楼梯木板咚咚声响,不一会儿,一个穿了一身知县官服之人步上了楼来,径直便往窗下那一张雅桌过去。桌旁之人自窗口一回头,便见了知县装束之人,只瞧得一眼,便立马立起了身来,那知县装束之人已张口道:“杨兄弟,让你久候了。”杨姓之人杨存武道:“石大人能来,小弟荣幸之极,说什么久候。”说罢转头对跑堂的小二道:“小二,上酒菜。”
永昌知县石成事一抖官袍雅桌旁坐了,杨存武方自陪了坐下,小二急忙先过来换了一壶茶,之后下楼而去。杨存武提起茶壶到入一只茶杯中些许茶水,伸手抬了茶杯摇了一摇,涮过茶杯之后,将杯中茶水往桌下一倒,之后倒了一杯茶递到石成事手中,石成事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放了茶杯到桌上,对杨存武道:“杨兄弟,你我兄弟之间,县衙之上那般叫叫还行,这出了县衙,咱们还是兄弟相称,不然太见外了。”杨存武道:“石兄新做了永昌知县,仍不忘与兄弟的旧日之情,够兄弟、够义气,咱们兄弟没有白白交往。”石成事笑了一笑道:“杨兄弟,你我之间的交情,还有什么说的?我正要祝贺你做了斧头帮的副帮主。”杨存武心下感激道:“不是石兄的智计,替兄弟谋划的好招,我杨存武混到今日,还不是永昌城一个痞子混混的份,比起叫花子好不了多少,兄弟待会好好敬石兄几杯。”这时小二已急忙上了酒菜上来,斧头帮的杨副帮主请客,本就已非同小可,更何况请的是知县大人。
小二方才替二人斟上酒,怡心酒楼楼梯又一阵咚咚急响,霎时冲上来了几名汉子,张口对了石成事、杨存武二人这一张桌骂道:“你奶奶的,活得不耐烦了,污水漏到你大爷的桌上,今日……”张口骂人的汉子话还没有骂完,便已活生生顿住,因为杨存武已呼一声立起身转身正对了数名汉子,双目狠狠盯着张口骂人的汉子。那汉子忽然如同见到自己亲爹,伸手啪啪啪给了自己脸上几个耳光,打得居然一分不轻,脸上顿时现了几道红红指印,居然立马转口对自己骂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猪,我滚蛋我滚蛋。”居然往楼下一溜烟逃去,居然闲楼梯太高,恨不得一步下地,而不是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