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茂其同学想的就是要你叫家长,”杨校长突然不耐烦起来,好像在陈述一件最明显的道理而马老师居然没搞明白。“这是所寄宿学校,孩子们几个月才见一次他们的爸爸妈妈,家长来了对孩子们的问题能有多大帮助?”
马老师愣住了,大概没太跟上这个思路。杨校长嗯了嗯太阳穴,说:“余茂其同学,请你去外面等一下,我和马老师单独谈几句。”
余茂其出来也坐在了陈脉脉旁边。现在陈脉脉也不发短信了,好奇地盯着余茂其。他现在看起来不怎么高兴了,没好气地冲陈脉脉说:“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陈脉脉倒也不生气,反而追问说:“你为什么想要叫家长?”
“关你屁事!”
“是因为你总见不着你爸吗?听说你学期中间从来都不回家的。”陈脉脉居然还是不生气,她的声音反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任何人被这么温柔多情的女孩子关心大概都生不起气来,余茂其也不例外,他收起了刚才那副刺猬相,盯着自己的鞋带说:“就算是寒暑假我也见不着我爸。他总是在外面做生意,把我丢给他的新老婆新孩子。”
“那你妈妈呢?”
“好几年前就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伤心事。”
余茂其没答话,只是继续盯着他的鞋带,咬着下嘴唇。
“放假你可以找个地方打工啊,就不用整天在家里待着了。不然常来找我玩也行,我和乐队经常找地方排练,你可以给我们当观众。”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乐队,观众比乐队人还少。”余茂其说完这句损人的话,自己倒笑了,这是文君头一次见到他像个正常的少年,没有倔强、顽劣或者任性的表情。
“有总比没有强。”陈脉脉也笑了,清灵的笑声终于让余茂其放弃了对鞋带的兴趣,转而看着陈脉脉,她接着说,“你和卓明轩怎么想得出那么多恶作剧的主意?你们太有创意了!”
余茂其得意地说:“那都是我的主意!——”
这时老杨和马老师一起出来,马老师走到余茂其跟前说:“杨校长和我都同意,目前对你最合适的治疗办法,就是加入戏剧社,我们现在去找戏剧社的指导老师。”
“戏剧?治疗?”余茂其跳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看马老师又看看杨校长,“我不会演戏!我也没病!”
“你说对了,就是戏剧治疗。我认为会对你非常有好处。”杨校长愉快地说,“马老师会给你解释的。陈脉脉,请进来。”
陈脉脉进去大概只有五分钟就出来了。文君找校长签了字,把文件交还给陈美,然后就急急忙忙跑去了《知识论》的教室。今天投影上的两句话是:
信息是从别人那儿听来;而知识可以思考而来。
——弗里茨·马赫卢普(19021983)
即使五千万人都在重复一件蠢事,它仍然是一件蠢事。
——阿纳托尔·法郎士(18441924)
石鸣越已经在教室的后排坐着了,今天看的这本书叫做《玉光剑气集》。文君打了个招呼过去坐在他旁边,翻出手机查什么是“戏剧治疗”,不禁发出“哦——”的一声。
石鸣越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于是文君给他讲了在校长办公室外目睹的一幕。
“我刚查了,戏剧治疗就是‘运用戏剧历程来进行心灵治疗,以整合身体情绪,转化生命经验,促进个人成长。戏剧治疗师带领组员建立一个安全的环境,在信任与接纳的气氛下,以戏剧形式,让参与者能自然情感流露,表达内在需要及释放压抑的情绪如恐惧、忧虑及挫折感等,带来治疗及成长效果‘。”
“戏剧表演真能有治疗作用?这倒没听说过。”石鸣越难得从惯有的沉思状醒来,展露出非常的兴趣。
“这个绝对有,你想想,拿余茂其来说,他的问题的症结在于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关心他的人。他的异常顽劣常常都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甚至可以说主要就是为了吸引他爸爸的注意,他又叛逆得很,不认真接受生活老师的心理辅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