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暴雨在海面上方咆哮,刹那间,闪电仿佛打入了海中。我们面前像无数盏巨型镁光灯,连续不断的发出强烈的光亮,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同时而来的是一阵阵滚雷,震耳欲聋,似乎要穿透诺亚方舟。我们就算在海面下方,也感到自己的每根骨头和神经都在震颤。看来这次我们呆在了雷暴的中心,我感觉我们像一群被围捕的猎物,无处藏身,束手待毙。
雷暴大约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我们才放心的让方舟浮出海面。
我一个人走到了方舟的船身上,想看看这雷暴之后的世界,并且想象着之前闪电的强光吞噬大地的情景。眺望海岸,我感觉到天空和海洋中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从这个方向望去,可以看见起伏不平的阿特拉斯山脉。那是我这些年第一次看到有泥土的地方,而在摩洛哥的地表上,现在应该是被苔藓和泥沼所覆盖着,它们的下面则是和早寒武纪的岩层。
因为我们的往后的行程还没确定下来,所以我打算在方舟外面坐一坐,对这里地表进行勘察。回方舟后,我找诺依伯老头借了顶挡风的帽子,再次坐在方舟的船身上,观察着对面的海岸线。忽然,我发现远处的海岸上有一条10几米宽、约几公里长的公路,它连接着远处的一片荒地,路旁的树木倒下腐烂掉的灰烬,还堆在公路的两边,地上的石头不知道被什么物体磨的光秃秃的,在路的尽头——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
那里躺着一个穿着深蓝色上衣的人。
我赶忙回到诺亚方舟内,把这个意外的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有可能只是尸体,不过我们还是要去看看。”依诺说。
“那就赶快吧。”
我们的方舟又一次在非洲大陆的海岸边停靠,我、依诺还有希尔医生朝那个可能是活人的目标走了二十多分钟,最后确定了这是个人类。他头朝地面的躺着,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动物的残忍折磨。
依诺一探他的鼻息,说道:“还有一口气在。”
我点点头,和希尔医生一起把这个人翻了过来,我看到了他的脸,好熟悉的面孔。
“这……这不是在北极被怪物拖走的山迪吗?”我惊呼道。
“我的天啊,还真是他!他怎么会躺在这儿?”
“我们还是先把他抬上方舟吧,我看这个人伤的不轻。”希尔医生说。
我们回到方舟中。
“有人受伤了吗?”袁谷老师问道。
“是的,他是山迪。”我说。
“山迪?怎么和以前那个——天啊!这不是就是……”袁谷老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一旁的卡卡却表现的很兴奋,我知道他和山迪以前是很好的朋友。
“他的呼吸不太规则,”希尔医生说,“而且越来越微弱。”
依诺和我忧虑地看着这位医护人员。
“我们得先给它输氧……便携式氧气瓶在我带上来的箱子里,快!”
我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了氧气瓶,希尔站在山迪的身旁,把氧气面罩罩在了山笛的鼻腔上,依诺打开了氧气瓶阀门。
“他会冷吗?”俄罗斯小厨师这时依然问道。
希尔点了点头,马上跑回房间,带来一条毯子盖在了山迪身上。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观察山迪的呼吸状况,而后用手翻开了他的眼皮,但瞳孔暴露在光线中时完全没有收缩的迹象,随后希尔说:“这个人已经在深度休克中,需要观察一晚上他的身体状况再拟定治疗方案。”
说完,他打开急救箱,准备去给山迪身上的伤口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