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呀?
刚才吃饭时忙着和美女喝酒去了,江野的肚子现在其实是空胀空胀的。他见刘老幺摊上的卤翅膀不错,小颖没事也喜欢啃,就买了几只。还有盐水煮的毛豆。
一进门江野就嗅着一股酒臭味,跑进卫生间见小颖正蹲在地上往马桶里吐。搞什么搞!江野将卤菜扔桌上,倒了杯温开水让小颖漱口,又拧了把热毛巾给她洗脸。
“怎么喝成这样?”
“哎呀,老板来……来了群台湾朋友,带……带的金门高粱酒,说有六……六十多度。”
“你一天到晚成陪酒的了。”江野把她扶回床上去。说起台湾人他就来气,要陪酒去找小姐呀,老是让女职员喝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我还……还不是为了工作。”小颖为自己辩解。
“工作?我看你是为了好玩!叫你当初不要去这家公司。”
“好玩?”小颖撑起身来嚎叫道,难道你要我站一辈子柜台?我都是快30岁的人了,刚到这公司,业绩比不上别的老员工,不拼命就保不住现在的位置。你倒好,成天只知道开你的公司,可也没见你多拿一分钱回来。这两个月的按揭款都是我缴的。喝醉了酒你不仅不关心,还责怪我。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这一下弄得江野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酒精”沙场的人了,见过千奇百怪的敬酒、劝酒,像小颖这种酒量扛不过也是正常的。他一直主张喝酒随意,高兴喝又能喝就多喝两杯,不高兴喝或者不能喝就少喝两杯。尤其不会有事没事灌女人的酒。他坚持认为是那些台湾人灌的小颖。
“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你什么,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不能喝就少喝点。谁也不能逼你呀是不是?”江野又给小颖拧了把热毛巾。小颖在抽泣中渐渐睡去。
江野回到客厅,啃翅膀的兴趣也没有了。如果今天他也扭着人家喝酒,林雪会不会也被灌醉?回家又会不会被老公吵?林雪那双杏仁眼睛里的风情,让江野想起了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她曾用这种眼光和江野对视,为此江野像个感叹命运不堪的行吟诗人一样写了一首“那双永远关注我命运的眼睛你在哪里”的诗歌。后来一次同学会喝了酒他曾悄悄问那个已经离过两次婚的女同学,当时她是不是对他有点那个意思,不然为什么老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那女人说什么呀,我是高度近视戴的隐形眼镜可能刚好点了眼药水。瞧瞧,这是做的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的白日千秋梦!如果刚才下车时他亲她一下,她会有什么反应,会给他一耳光吗?回想起她那紧张的样子,说不定她也在期待着什么?还有白涛,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男人不坏第十二章(1)
几场秋雨下来,天气竟然变得很凉了,让人措手不及。江野刚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西装,尽是一股樟脑味儿,弄得他鼻子痒痒的,老想打喷嚏,却总也打不出来。
“小罗——!噢,小刘——!周总他们回来没有?”他向外面办公室喊。
“还没有!”小刘回答。
“阿嚏!”终于打出一个。去他妈的,舒服多了。
新车开回来,周海用得比他还多,而且一有机会就把小罗带上,成他们两个人谈恋爱的工具了。尽管周海不承认,但江野觉得他们肯定有状况。什么老实人,关键还不是要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看来哪天得请个专职司机,没有公务谁也不许用车。
他打电话给周海问车什么时候回来,周海说还有一会儿。他要他五点半前必须回来,周海说可能来不及,让他不行自己打个车去。
“妈的!”放了电话江野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等会要去见白涛。说来不敢相信,自从那次请张经理吃饭过后,一个多月,他们竟一直没碰过头。更别说那个了。每次约她见面她总说忙,说公司的事情你处理了就行了。什么意思?就算他被蹬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说清楚了就ok,至于这样躲着他吗?昨天晚上又约她,她总算答应了今天晚上见个面。为此江野早上出门时特意穿了西装把自己收拾得衣冠楚楚的。本打算开车去接她,不光是炫耀,好歹人家也是公司的股东,添了固定资产也总得让人家瞧瞧。可这个死周海,偏偏就不给面子。
江野看时间差不多了,这种情况下他又不好意思喊白涛来接他,只好自己打的去了。
到了西岸咖啡厅,离用餐时间还早了点,空荡荡的大厅没几个人。江野选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靠窗的位置坐下。今天是他约的这个地方。有两层含义:要么触景生情旧情复发,要么从哪儿开始就在哪儿结束。
“先生,请问你喝点什么?”
“红酒,先来瓶王朝干红吧。然后要两客台塑牛排。”
江野想反正今天是来煽情的,先喝点酒可以酝酿情绪。上次和小颖来没舍得吃台塑牛排真有点对不起她。善良的老婆就是这样,总以为节约可以归己。其实归不了己,男人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今天就当是相亲或者分手宴,奢侈点就奢侈点吧。
但还没等服务员把酒开来,白涛却先到了。
“噫,今天这么准时?”江野很惊奇。
“我一贯都很准时呀。”白涛坐到他对面。脱了黑色的风衣,露出深蓝色镶着蕾丝花边的衬衫。她的着装风格永远是黑白灰蓝,显得很职业、正规。
一个多月不见,江野说不出她有什么变化。仿佛憔悴些了。也许不是,纯粹是他的心理作用,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忍受着煎熬。
“我自作主张,点了两客台塑牛排。”
“好啊。”
“最近很忙吗?”
“哎呀,你代理广告你知道呀,几个楼盘同时开盘,整得一天昏天黑地的。”
“直说吧,美国总统为了爱情也可以让国家机器停一会儿。你是怎么回事?我们是怎么回事?张经理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白涛可能没想到江野会这么单刀直入,一时愣了,举着红酒杯的手悬在空中。
“我们以前好像讨论过,关于怎么结束的方式。”她说。
“是的。”江野记得有一次他们尽兴后,她趴在他胸口上,手指在上面划着圈圈,说如果哪天谁厌倦了,我们该如何结束呢?江野笑她说这还不简单,多约两次见不了面就啥都明白了呗。
“这么说来,你厌倦了?”江野努力保持着平静。他原来一直以为,这种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