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为的反常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弟,都是聪明人,不绕弯子。”赵有为一本正经地说,“这回需要你帮忙。”
“赵局,你还有啥事要我帮忙的,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赵有为板着脸说,“我犯事了,你老婆正在调查,我希望你能帮忙。”
这话听完我没立即回答,头脑里飞速运转,难道米珊说得那案子里还真有赵有为的一份?
“老弟,不瞒你说了,我当初拿了黑钱,帮人压了案子。”赵有为说。
“哦,是这么回事。不过赵局,凭你我的交情,我很想帮你,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
“能,肯定能,只要老弟你愿意帮,那就没啥帮不上。”赵有为笑了,抖了下眉毛,“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愿意不愿意的,而是必须不必须的。”
“哟,怎么,赵局,听这话好像你在威胁我?”
“不,威胁谈不上,不过有几张东西可以给你看看。”赵有为从包里摸出一个用报纸包裹好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试了一下,像是硬纸片,打开仔细一看,不免张口结舌。这个狗日的赵有为竟然拍到了我和王丹、丁佳丽在楼梯口、绿化里里做爱的画面。画面没有色彩,可人脸还是够清晰,一看就是用夜光相机拍的。
“赵有为,你他妈敢跟踪我?”我不由得大怒起来。
“唉,老弟,别发火,这不是动怒的事情。”赵有为阴笑着说,“一切以解决问题为重。我知道米队长这人的脾气,我想要是她看到了这些东西,恐怕事情就复杂多了。”
看着赵有为得意而狡诈的面孔,我恨不得从地上捞一块板砖把他拍成了紫茄子!然而那只是一种情绪,现实的操作总比情绪的发泄来得重要和迫切。
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样,忍气吞声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我口气软了下来。
“具体怎么做我会告诉你,不过作为常规性的事情,你应该从米珊那里多弄些内部消息。”赵有为弹了弹烟灰,“我可不希望听到你说啥内部消息也没有。”
“你说会嘛,都到这一步了,咱兄弟之间应该相互扶助,共度难关才对!”
“兄弟你太开通了!”赵有为拍拍我肩膀,“你也别怪老哥我偷拍你,那还不是因为你手里有我的片片嘛。这样吧,等这次事情过后,咱们来个公平交易,把双方的片片交换了,以后咱们之间就不会存在要挟之说了。”
“行,我相信你老哥。不过我可得提醒你,那些东西你放哪儿的,办公室?”
“怎么可能,放办公室不安全,都在家里搁着呢,机子里还有点录像资料,没看出老弟还真是猛男一个!”赵有为笑答。
“好好好,那就好,不管怎么说,保险第一,要不啥都没得谈了。”我装出坦然的样子,“赵局,这么说,那田功成的确是涉案人员之一了?”
“那是,铁定了,当初就是他给我黑钱的。”
“除了他还有谁?据我所知,好像当事人是两个人吧。”
“看,老弟,这不是内部消息嘛!”赵有为笑了,“是两个人,但另外一个是谁我也不知道,当时田功成给我钱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要问,只做该做的,那样最安全。”
“哦,看来这田功成不简单哪!”
“对了,老弟,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赵有为很严肃地说,“你最好离开他女儿田甜,田功成这人可是惹不得的。”
“怎么,我和田甜的事你也知道?”我真是吃惊。
“不不不,几乎是不知道,知道也不多,就知道你和她在学校里抱在了一起。”赵有为说。
头脑一闪,当天和田甜在学校门内的情景一一浮现,“赵局,当天你是不是在一个小面包车里,后来被门卫赶走了?!”
“呵!”赵有为又笑了,点着手指头说,“老弟你真够灵敏的,这你都知道!”
妈的,看来那天在面包车里的人竟然是他,当初我还怀疑是田功成的人呢。由此看来,我和王丹在楼道前做事时看到的黑影是他,丁佳丽回家时看到的黑影也是他!
赵有为走了,心满意足地走了,而我如同坠入万丈深渊,内心的恐慌不是一般词语所能形容的。
我知道,现在唯一能救我出水深火热之中的做法就是拿到赵有为手中的影像资料。
晚上回到家中我是六神无主的,而幸好米珊一门心思扑在那案子上,对我的失常并没有在意。这刚好给了我喘息的机会,“老婆,今天突然感到身体不太舒服,好像要感冒似的,没精神头。”
米珊这才仔细大量了我,“还真是的呢!”说完把手放到我额头上,“有点烫,家里有药,赶紧吃药上床休息。”
搁平时,米珊的这种指令让我头大,可现在,我简直觉得那就是赦免的诏书!“老婆,那案子怎么样了,看你就没别的心思了。”
“这是内部机密,不该问的就别问。”
“切,多大点事,有证据就警笛一拉,把人抓回来不就完了嘛。”我故意说。
“有证据倒好了,就说那写检举信的女人吧,也真是的,就写了一封信,到现在音讯全无,我们想深入半点都不能,只能大海捞针似的做一些外围的工作。最关键的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困难就可想而知了。”
米珊的这番话让我多少安坦的一点,要知道案子只要没有进展,赵有为就不会发急,只要他不急,我就是安全的。可是,作为一个遵纪守法又充满爱心和正义感的杰出青年,我实在又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赵有为和田功成逍遥法外,这对我是一种折磨。
最后我安慰自己,有些事情只能是尽力而为的,做到固然可敬,做不到也不必跟自己较真,况且,再加上自己的利益在里面,就更得考虑行事的态度和力度了,否则那和二愣子有啥区别?不过有一点是不会改变,只要有可能,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为广大人民伸张正义的,谈不上什么高风亮节,仅仅算是积德吧。
我躺在床上,极力摆出一副憔悴无力的模样,尽量让米珊不打搅我。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好好筹划一下,我太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