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让桑顿再替他儿子改变生长环境。”罗伊向她保证。
“谢谢你。”她讶异罗伊已经解决了她在这方面的忧虑,而她也很高兴他如此关心
尤里的幸福。
一小时后玛琳及邓肯带走了尤里,罗伊命令一队士兵护送。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妮可很少说话。她用疯狂的清洗工作让自己忙碌。罗伊不知道如
何安慰他的妻子,当她没到大厅晚餐时,他上楼到他们房间。他发现妮可坐在火炉附近
的一张椅子上。他二话不说,拉她站起来,自己坐下去。再拉她坐在他腿上并以双臂将
她紧紧搂住。
两人过了好久都没说话。接着罗伊打破沉默。“今天你不好过。”
她没接话。
“他们不知道那对你是多么困难的事。我以你为傲。妮可。”
她闭上眼睛,头倚在他肩上。
“你可记得我给你的命令?”他问。
“哪一个?”她问。“你给过许多命令。”
他不理会她的嘲讽。“关于哭泣的那一个。”他提醒她。
虽然心情悲伤,她还是笑了。“是啊,规则第三条,”她低语。“我不能哭。”
他吻她的头顶。“我改变主意了,”他粗鲁嗓子宣布。“如果你想哭,你可以哭
了。”
他认为单单是改变命令就能引出她的眼泪实在太荒谬。她当然不会因为他告诉她可
以哭就哭。此外,她根本不觉得想哭。
她还没哭完,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接着她开始抽泣,他并没有试图制止她。
他只是一直拥着她直到她终于安静下来。
“他们是好人,妮可。”
“嗯”
“他们会把尤里当做自己亲生的。”罗伊说。
她点头。天老爷,他真不愿看到她不快乐。“妮可,你明白我为什么让尤里离开
吧?”
他声音中的忧虑比他的拥抱更令她舒坦。他的确在乎她的感觉,否则他不会如此急
着要她了解他的动机。
“你不想伤害桑顿,因为他是我哥哥,但是你知道如果尤里留下来他还会再来。我
懂你的用意。”
罗伊对自己松一口气的感觉感到讶异。:‘你看我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他告诉
她。
他满心以为她会附和。她没有。“不,你才难相处。”她反问他。“你会把杰堤送
到哪里?”
“我不会送走杰堤。”
“那么桑顿仍然会回来,他会来找杰堤。”
“嗯。”他没有解释这个回答代表什么意思。
妮可拉开身体。“尤里既然不能留下……”看到他摇头,她中断自己的话。“我不
懂。”她说。
“杰堤是个成年人,妮可。他可以自己选择,尤里则不能。我不能让他夹在大人的
拔河战当中。”
“但是杰堤也像个孩子。”妮可争辩。
“他不是孩子,”他反驳。“他现在很虚弱,但是他会日有改进,身心皆然。”
“若是桑顿在他进步到能独立之前就回来找他呢?”
“杰堤不会跟他一起走。”
罗伊没有补充说明杰堤愿不愿意走都无关紧要,他不会允许她弟弟在足够强壮而且
独立之前离开。
“自从头一天以来他可曾进步?”她问,试图表现的只有轻微的兴趣。
“有”
她吐出一大口气。“那么你不再需要踢杰堤了?”
罗伊微微一笑,他的妻子终于提出这个他早知道她想谈论的话题。
“请你回答我,”她说。“你仍然踢杰堤吗?”
她的话中带刺,那是罗伊不能置之不理的。“只有在我想踢的时候。”他终于回答。
她想要跳下他的腿,但他紧拥着不放。“你不该看的,你知道吗?”
“洛伦告诉你的,是不是?”她一片傲慢。
“我的副将并没有出卖你,妮可。他有责任告诉我。此外,你的表情也说明了一
切。”
“我有权看,”她争辩。“他是我弟弟。”
“那并不比他和我的关系更深。”
“他只是你的小舅子。”她疑心地说。
“他也是我的家臣,”他耐心解释。“那种关系更重要,你当然懂得的。”
她什么事都不懂了。自从诺曼人开始管事,一切事全变了样。威廉国王建立了一个
坚强的武力体系,王国内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位置,一定的责任。没错,从最低贱的农奴
到最高贵的皇族,每个人各有所司。每个人,只除了妮可……或者是她心里感觉如此。
她不能溶入这个新的体系。她突然觉得好害怕,竟然真的发起抖来。好长一段时间她身
兼许多责任,但是现在罗伊已有条不紊地拿走她的责任。她曾誓言尽全力保护她的家人,
她曾一度相信尤里及杰堤需要她才能保障他们的安全。现在尤里走了,不久杰堤也会离
开。当她弟弟完成训练,他会离开找寻自己的路。她领悟出,甚至是现在,杰堤也已经
不需要她。他需要罗伊教他如何再次强壮起来。
没有人需要她。领地属于罗伊,仆人也一样。他们已经完全效忠她的丈夫。这么做
是对的,她告诉自己,因为他现在是这座城堡的主人了……但是她又会落到什么?
妮可不能摆开那种自怨自怜的感觉。她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