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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父润滑道:“我不忙,这几天罢了。”
我觉得她有些过分:“伯母也是一片好心。”安莉娜看看我,笑得温婉无比:“不这样说她不行。”
我和安莉娜一起劝慰,终于在午饭前把老两口“赶”走了,让他们出去吃饭然后回家。没过一会儿,我正在给安莉娜冲奶粉,安父突然推门进来,气喘吁吁把手里的塑料方便袋递给我,里面是给我的三盒炒菜和一盒米饭。“你要吃好,医院这地方,待得久了,好人都变亚健康,吃好了增强抵抗力。”
“谢谢。”我接过去,感动得不知该如何表达。安父走后,安莉娜吸牛奶,我吃着方便饭盒里的米饭、炒菜。“你爸你妈的感情真好。”
安莉娜吸着牛奶笑:“看到了吧,这就是烧成灰后的爱情。”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看来只有置之于死地,才能后生。”“你和李梅点火仪式那天,可一定得邀请我参加。”
“这把火能不能烧着,谁知道呢,反正你们肯定比我们早,我到时候去给程华东当伴郎,不过人家伴郎,好像要比新郎矮一点丑一点才好,我不成,太帅了。”
下午我陪着安莉娜欣赏了婚纱照样片,她把昨晚和程华东确定的照片一一讲解给我,哪个放大哪个水晶哪个画轴哪个喜帖哪个娘家册哪个婆家册,兴奋而幸福。安莉娜讲了一个轶事:“程华东那家伙,照相那天,我们是分开化妆的,每次我换好衣服,他就认不出我来了,居然有一次,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他连忙站起来,问我:你找谁?”我哈哈大笑:“也难怪,抹得和唱戏的一样。”
“就是。外景在小雁塔照的,上了面包车,一共三对儿,我们在司机后面坐,观后镜就在这儿。”安莉娜边说边比划,笑得可爱而甜蜜,左右摆头,“我左找右找,找不见自己,吓了一跳,那个女的根本就不是我。”
快到我要走的时间了,安莉娜才给我说了程华东出差的事情。“华东要去上海出差,下午已经走了,本来说好妮娜姐过来陪夜,领导却突然通知她进秦岭实验室几天,帮助工作,有个紧要的实验。我爸我妈,不敢让他们来。今天晚上,就我一个人了。”她的意思是有点舍不得我走,我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点怜爱,但是故意曲解:“嗨,你就明说嘛,我给你想想办法,找个陪床的,不然把小徐再叫过来,晚上跟前没个人不行。”
“算了吧,有值班护士呢。”
我立刻到楼道里给梅梅打手机,看能不能从公司匀一个女员工过来,梅梅当即否定,说也不早说人家都下班回家了怎么好意思再叫,我说要不然你就来陪一个晚上明天再安排人。梅梅和躲狼一样:“不行不行,她恨死我了,你就不怕我们打起来?”
要不是什么茜这回事儿,我也想不起叫梅梅陪夜:“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挺温柔,你不陪我就陪了?”
“那你就陪嘛。”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们睡在一起了?”梅梅笑得没声了:“死大象,老以为自己是帅哥,除了我,没人要你。”
是呀,也许是梅梅的溺爱,这两年膨胀了我。梅梅说的,因为看我数钱而动心,却因为我给她点那颗美人痣而爱上我,如此说来,这一点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如同《黄金时代》里王二印在陈清扬肚脐眼上的那一吻,如同《大话西游》里至尊宝说给紫霞仙子的那段四分之一炷香的谎话,如同《怪物史莱克》里绿妖精给公主吹的那只青蛙气球,虽然那三个和我一样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做了一件足够温馨的事情,于是美女就以为找到了今生的意义。看来画画的才子古今一理,唐伯虎点秋香,马文明点李梅。
夜幕降临,护士长下班前又来了趟病房,拉着安莉娜的手摩挲:“手都肿了,小胳膊也肿了,吊针打得太多了,可怜见的。”说着还有些真伤心,别看她长了一副母大虫顾大嫂的面貌,心地绝对善良。也可能是作用于性格的职业病,做久了长途货车司机没有不粗鲁的,做久了男会计没有不像老太太的,做久了女歌手没有不发骚的,做久了护士没有不善良的。她又对我交代:“今晚你在这儿,没事就帮她按摩按摩,扩散一下。”我连连点头答应,回头安莉娜却不好意思,把手藏在被窝里,怎么都不愿递给我,我只好伸进被窝里去捉:“请你本着科学的态度。”
安莉娜“扑哧”笑了,把手交给我,我从手掌开始捏揉,她的手毫无瑕疵柔弱无骨。“手绵的人有福。”
她忍住笑:“也请你本着科学的态度,不要讲迷信。”按完两只手两条胳膊,安莉娜看着我的眼睛,很真心地说:“谢谢你,舒服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到阳台上去抽烟。安莉娜白天睡过两觉,把床头升起来看电视,又是《情深深雨濛濛》,除了陕西二套还有广西卫视,两个台一起放,进度不同,每次插广告她就把台换过去,分秒必争。“陕西二怎么晚上也放?”
“是呀,白天是重播。”“我服了你了,一天看三遍。”
“那又怎么了?好看呀。”
我只好耐着性子看,居然看进去了,也跟着情绪起伏,一会儿温馨浪漫,一会儿伤心难过,一会儿义愤填膺。这个电视剧里的男人都有些女人气,很像以前看过的一部越剧电视剧,不管生末净旦丑,一水的女演员,就连白发苍苍的老家奴,也是女的黏了些胡须,怎么看怎么别扭。“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数天上的星星……”片尾曲起来时,安莉娜心满意足,微笑问我:“好看吧?”
“好看,确实好看。”
“你呀,别看是个画家,实际还是缺乏主流文化熏陶。”听了后我内心挺感慨的,又到阳台去抽了支烟,看这肥皂剧的时候,居然被吸引得忘了到阳台抽烟,怎么了,堕落了,升华了,还是庸俗了?
安莉娜不睡,我也不好意思睡,她叫我躺在陪护床上,我一直以喜欢坐着为由拒绝。然后不停到阳台抽烟,延缓困倦的到来,想着等她睡着了,和衣在陪护床上歪一会儿。我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拉开推拉门进来,冻得哆哆嗦嗦。安莉娜看看我:“请你本着科学的态度,躺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