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柯镇恶发现只有南希仁站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对着他道:“四弟,你说呢!你觉的怎样啊?”南希仁回答道:“很好。”他当然回答好了,因为他从小也是和郭靖差不多的。
听见南希仁这样说,韩宝驹停了下来,不解的说道:“什么很好?”南希仁道:“这孩子很好。”朱聪急忙道:“老四啊、你怎么总是这样,难得开一下金口,说话说一半,也不肯多说几个字。”南希仁微微一笑道:“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很笨。”大家的疑惑顿时被他一语道破。同时想到:“原来如此”
他一向都是沉默寡言,每一句话都是考虑周详之后没有怎么漏洞之后再说出来的,就是不说还没什么,说了必有其重点。他们江南七怪向来都尊重他说的意见,听他这样子说,他们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垂头丧气。马上像是换了几个人似的,张阿生走都韩小莹身边道:“对!对我又什么时候聪明过了呢?”边说边看着韩小莹。韩小莹含羞的低着头。
朱聪又道:“我们先看看他今天晚上一个人敢不敢到山上在说。”然后走到我身边小声道:“少侠,今天晚上你先让他一个人上山,看他敢不敢来,如果你怕他出什么事情,你跟在他后面就可以了,你看呢!”我看他说的也对,我点点头答应了他。
过后全金发接着道:“我看他多半是不敢来,我还是先去把他的住出找到在说。”说着跳上马,我郭靖和拖雷拉上马,和江南七怪一起向郭靖家住的地方漫漫行去,走在路上柯镇恶对着我道:“看少侠武功不在我们这之下,不知是或可以留下姓名,在下飞天蝙蝠柯镇恶乃江南七怪之首。”后面马上其余人跟着说道:“妙手书生朱聪、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笑弥陀张阿生、闹市侠隐全金发、越女剑韩小莹。”看他们这样客气我抱拳回道:“在下李如云,无名小子一个,江南七怪大名,在江南一带谁不称赞,我那及的上你们江南七怪的大名。”江南七怪听他说后,心下大喜,没想到几人来大漠几年,也没人忘记他们,在江南名声一样响亮,想了会,他们也没听过我的大名,凭我的武功不可能是无名小子,同时也想到“是不是我们来大漠这几年里江湖上又出了他这么新的高手。”
我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又道:“我是刚刚学成下山,出山后就来大漠历练,只是经过江南一带,听过几位的大名。”柯镇恶道:“原来如此”
走了一阵,我们一行十人就来到距离蒙古包没多远的地方,我对着郭靖道:“小兄弟,你先回去,大哥哥今天晚上在来看你,你记得要到刚才荒山上去。”郭靖回答道:“大哥哥,我听你的,我会去的。”我道:“那好。”然后把他们两个从马上放了下去,望着他们两个走进蒙古包里。然后对着七怪抱拳道:“在下就此告辞,晚上见。”江南七怪一起合声道:“李少侠告辞,晚上我们在见。”说完我驾马而去,江南七怪看我走后也立马驾马而去,消失在了这片蒙古包之外。
其实当江南奇怪没走多久,我不放心,趁机回来看了眼郭靖,看他还在帐篷里,没什么事就离开了。
躺在草地上,烤着点野味,看着天空,就这样到了天黑,当天晚上,我来到今天下午那座荒山,躲在一隐秘处。这时候,七怪守在荒山之上,将至亥时三刻,眼见天上星光闪动,却没有见到郭靖的影子?朱聪叹道:“没想到我们江南七怪威风一世,到头来却败在了丘处机这臭道士手里!”但是这个时候见西方天边黑云重重叠叠的堆积,头顶却是一片暗蓝色的天空,更无片云。西北风一阵缓,一阵急,明月已经当头,月旁一团黄晕。
韩小莹道:“只怕今晚要下雨了,如果下了雨,我想这孩子就更加不会来了。”张阿生道:“那么我们明天找上门去算了。”柯镇恶接着道:“资质苯些,也不怎么要紧。要是这孩子胆小怕黑,唉!”说着摇了摇头。我听见他们这样说,我也没什么意见,我知道郭靖一定会来的,我才不急呢,躺在那里看着若隐若现在星空。
七人正在气沮,韩宝驹忽然“咦”了一声,向草丛里一指道:“那是甚么?”从月光之下看去,只见青草丛中有三堆白色的东西,模样怪异无比。韩宝驹走过去看见,只见三堆白色的东西都是死人的骷髅头骨,却叠得整整齐齐。他笑道:“定是那些顽皮孩子搞的,把死人头排在这里,啊这是..二哥你们几个快点过来!”
其余人听他语声突然转为惊讶,除柯镇恶外,其余五人都忙走近。全金发走过去拿起一个骷髅递给南希仁道:“你看,这是...”南希仁就他手中看去,只见骷髅的脑门上有五个窟窿,模样就如用手指插出来的一样。他伸手往窟窿中一试,五只手指刚好插入五个窟窿,大拇指插入的窟窿大些,小指插入的窟窿小些,犹如照着手指的模样细心雕刻而成,显然不是孩童玩的。南希仁脸色微变,再俯身拿起两个骷髅,只见两个头骨顶上仍是各有刚可容纳五指的洞孔,不禁大起疑心:“难道是有人用手指插出来的?”但想世上不会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五指竟能洞穿头骨,只是在心中想,口中却没有说出来。
他们在一起谈论了一阵,柯镇恶听他们说了一阵大概也知道了少许,跃起身过来,问道:“怎么排的?”南希仁道:“一共三堆,排成品字形,每堆九个骷髅头。”柯镇恶惊讶的问道:“是不是分为三层?下层五个,中层三个,上层一个?”南希仁惊讶道:“是啊!大哥,你怎知道?”柯镇恶不回答他问话急忙道:“快向东北方、西北方各走一百步。瞧有甚么。”六人见他神色严重,甚至近于惶急,大异平素泰然自若之态,不敢怠慢,三人一边,各向东北与西北数了脚步走去,片刻之间,东北方的韩小莹与西北方的全金发同时大叫起来:“这里也有骷髅堆。”柯镇恶飞身抢到西北方,低声喝道:“生死关头,千万不可大声。”三人愕然不解,柯镇恶早已急步奔到东北方韩小莹等身边,同样喝他们禁声。张阿生低声问:“是什么,难道是仇人?”柯镇恶道:“我的瞎眼便是拜受他们之赐。”这时西北方的全金发等都奔了过来,围在柯镇恶身旁,听他这样说,无不惊心。他们六人与柯镇恶虽然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但他极恨别人提及他的残疾,是以六兄妹只道他是幼时不幸受伤,从来不敢问起,直至此时始知是仇敌所害。柯镇恶武功高强,为人又精明沉着,竟然落得如此惨败。那么仇敌必定厉害之极了。
柯镇恶拿起一枚骷髅头骨,仔细抚摸,将右手五指插入头骨上洞孔,喃喃道:“练成了,练成了,果然练成了。”又问:“这里也是三堆骷髅头?”韩小莹道:“不错。”柯镇恶低声道:“每堆都是九个?”韩小莹道:“一堆九个,两堆只有八个。”柯镇恶道:“快去数数那边的。”韩小莹飞步奔到东北方,俯身一看,随即奔回,说道:“那边每堆都是七个。都是死人首级,肌肉未烂。”柯镇恶低声道:“那么他们马上就会到来。”将骷髅头骨交给全金发,道:“小心放回原处,别让他们瞧出有过移动的痕迹。”全金发放好骷髅,回到柯镇恶身边。
六兄弟惘然望着大哥,静待他解说。只见他抬头向天,脸上肌肉不住扭动,惊然道:“这是铜尸铁尸!”朱聪吓了一跳,道:“铜尸铁尸不早就死了吗,怎么还在人世?”柯镇恶道:“我也知道已经死了。原来他们假死,躲在这里暗练九阴白骨爪。各位兄弟,大家快上马,向南急驰,千万不可再回来。驰出一千里后等我十天,我在第十天上午不到,就不必再等了。”韩小莹急道:“大哥你说甚么?咱们喝过血酒,立誓同生共死,怎么你叫我们走?”柯镇恶连连挥手,急忙道:“快走,快走,迟了可来不及啦!”韩宝驹怒道:“你瞧我们是无义之辈吗?”张阿生道:“江南七怪打不过人家,留下七条性命,也就是了,哪有逃走之理?”
柯镇恶急道:“这两人武功本就十分了得,现今又练成了九阴白骨爪。咱们七人绝不是他们对手。何苦在这里白送性命?”六人知他平素心高气傲,从不服输,以长春子丘处机如此武功,敢与之拚斗,也是毫不畏缩,对这两人却如此忌惮,想来对方定是厉害无比。全金发道:“那么咱们一起走。”柯镇恶冷冷的道:“他们害了我一生受苦,那也罢了。我兄长之仇却不能不报。”南希仁道:“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他言简意赅,但说了出来之后,再无更改。柯镇恶沉吟片刻,素知各人义气深重,原也决无临难自逃之理,适才他说这番话,危急之际顾念众兄弟的性命,已近于口不择言,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好,既是如此,大家千万要小心了。那铜尸是男人,铁尸是女人,两个是夫妻。当年他们初练九阴白骨爪,给我兄弟撞见了,我兄长死在他们手里,我坏了一对招子。别的详情来不及说了,大家须防他们手爪厉害。六弟,你向南走一百步,瞧是不是有口棺材?”全金发连奔带跑的数着步子走去,走满一百步,没见到棺材,仔细察看,见地下露出石板一角,用力一掀,石板纹丝不动。
我看他们这样大的动静,已经躺不住了,起身看着他们,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发现梅陈二人,在做接下来一场大战的装备。
这个时候只听山路上沙沙声响,脚步声直移上来,各人心头怦怦跳动,只觉这一刻特别长。而我也全神贯注的听着,眼睛盯着前方上山的道路,心中打算着瞧一瞧铜铁二尸,人们常说,好奇害死猫,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