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说过红花雨躲避得不慢,饶是如此,依旧被灰尘扑了一脸,气得大叫一声,再次扑向东宫屏和红花梨,一双眼睛变得通红。</p>
东宫屏被她这股气势所震慑,吓得吐吐舌头,说:“哎呀,这眼神好凶悍,感觉遇到了妖怪或魔人。等等,女刺客,咱们有话好说,我不过用灰扑了你,拍拍打打就干净了,何必拼命?”</p>
红花雨根本不搭理他的话,手中长剑矫若游龙,剑头光华吞吐,就要把东宫屏和红花梨罩在剑圈内。红花梨从袖子里面掏出一颗圆球,大如鹅卵,塞入东宫屏掌心,低声说:“我不忍心和她直面打,你上。”</p>
怎么个上法?东宫屏惊讶不已,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力热量腾腾,烧灼得他大叫一声,直接把圆球朝着红花雨扔去。</p>
“闭上眼睛。”红花梨大叫一声,自己率先闭上眼,东宫屏和连绮山情知有异,紧随其后闭上眼睛。听见“轰”的一声响,圆球撞在长剑上,立时四下炸开,向四面八方射出亮度极高的白光。</p>
红花雨猝不及防,叫唤一声,纵身往后退避。她反应很快,担心受到袭击,手中的一柄长剑舞弄得好像车轮一般,紧紧把自己周身护住。</p>
红花梨站起身,催促说;“快走,我这小妹要是发狂,咱们谁都挡不住她。”东宫屏看见连绮山揉着眼睛,身形摇摇晃晃,急忙托着他的胳膊,问:“二哥,怎么了?”</p>
“啊,我反应慢,刚才闭眼迟了些,有点闪了眼。”连绮山眼角泪水直流。</p>
三人不敢怠慢,回头匆匆看了一眼果真近乎发狂的红花雨,快步跑向废墟深处。红花雨现在根本无法睁眼,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想追不能追,急得连连跺脚。</p>
三人跑入废墟,东宫屏扶着连绮山要往一处破落的房屋走去,红花梨急忙说:“不行,那里没有能够藏身和防御的地方。”手指旁边的一座石塔,“去那里。”</p>
东宫屏问:“红衙役,石塔里面有防御的地方吗?”</p>
“没有防御的地方,但我知道,那里有可供我们藏身的法子。”红花梨显得自信满满。他好歹是本地人,对这片地方看起来十分熟悉,东宫屏和连绮山现在没有别的好选择,只能跟着他走。</p>
三人来到石塔前,那里的门虚掩着。东宫屏伸手要去推门,红花梨说:“别推,这门被倒塌的柱子给:“看来你们都猜到了吧?没错,她虽然不会直接跑到孙高财那里去检举揭发我,但出了这种事,她一定会以州官名义通知守城的士兵,对出城人员严加盘查。”连绮山连连叹息,说:“这可如何是好?大哥尚在城外等候,看见我们久久不回,必然焦虑。”</p>
“怎么,你们还有一位大哥在外面啊?他万万不能进城来,否则曝露了身份,你们三兄弟可是都在孙高财的势力范围内。”红花梨瞪大眼睛。</p>
东宫屏笑着说:“不用担心,我们大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乡野住惯了,最不愿意进城。他也知道自己方向感差,进了城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找我们不到,反而迷路了,担心给我们增添累赘。”</p>
红花梨点点头:“原来如此。要不我想办法出城一趟,向他告知你们的事。”“不用。”东宫屏和连绮山一起摇摇头,语调出奇一致。红花梨呆住了。</p>
“是这样的,吾等大兄生性荒冷内向,不喜和外人交谈。除了我和三弟,他极少见人。”连绮山咳嗽一声解释,虽然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好歹是个理由。红花梨笑着说:“懂了!其实啊,我那妹妹要是知会了守城的士兵,我也算是被列入关注对象名单,想要出城也出不去。”</p>
东宫屏问:“既然如此,我们暂且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避避风头。对了,红爷,你怎么会想到要在地牢下面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挖一条地道?”</p>
红花梨叹息一声:“还不是为了提防孙高财吗?不瞒诸位说,孙高财这个人绝对是个大混蛋,打从上任这长颍川的州官以来,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有巧借名目公然为之的,也有暗地里使用卑劣手段做下的。我暗中受人好处,能搭救的就搭救……”说到这里,咧开嘴嘻嘻一笑,摸了摸帽子边的红花,“所以啊,我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不过为了钱财而已。我担心总有一天被孙高财察觉,关入牢房,就决定提前挖一条地道,万一被押入牢房,情形不对,就借助地道逃脱。”</p>
东宫屏哈哈一笑,说:“原来如此。”“但能受人钱财,搭救无辜之人,其行为就算称不上大善,也是小善中善总之依旧是善行也。”连绮山摇头晃脑,文绉绉酸气十足。</p>
“连秀才你对我不吝赞美,我很高兴,但是你这般颂扬我,我可真不好意思了。”红花梨盘坐地上,双手撑在大腿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连绮山不以为然,说:“该批评就批评,该表扬就表扬,凡事实事求是,对不对?”东宫屏笑着说:“对,对,二哥说话果然实事求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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