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四十五分,我们取到了登机牌,飞机还有十五分钟就要登机了。我们两个人悠哉悠哉地向安检口走去。过安检的时候我体会到了在国内头等舱买的就是特权,什么都有头等舱专用的,就连安检员脸上的笑容和态度也是专用的。
我们很顺利地高高兴兴过了安检口,头等舱此刻已经开始在登机口登机了。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坐上去。让头等舱先登机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惯例,但是我十分讨厌提前坐在飞机的最前部来等待着几百号人的瞻仰。
泽盈被挂在机场商铺里的一件小东西吸引了,拉着我的胳膊向几步外的那间商铺跑了过去。站在商铺门口,我看着我们的登机口已经正式开始登机了。我们依旧在挑选着商品,似乎原来一个朋友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我着急的事情。
八点二十分,我和泽盈最后一个登上了飞机。
今天的航班近乎满员,空着的只有头等舱和商务舱的位置。我拒绝了瘦小的空姐的帮助要求,自己把我和泽盈的行李箱放到了作为上方的行李架上。泽盈坐在了内侧的窗口处后,我也在旁边坐下并扣上了安全带。没几分钟飞机就关上舱门准备滑行了。
此刻除了我和泽盈的心情外,这架航班上的一切和我们来的时候乘坐的那架别无二致。
“怎么了?”我看着注视着窗口外的泽盈,她有心事。
这几天来所发生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是一场梦,我无法分辨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门中,知道和泽盈一起登上了返回的飞机坐到座位上的那一刹那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此刻从浑沌中顿然走了出来,然而看着泽盈盯着窗外的那忧郁的眼神我知道她此事有陷入了不明的困惑之中。或许她也在尽力地分辨着这是不是一场梦――美丽、烂漫的梦。
“家俊,你说咱们现在是在做梦吗?”泽盈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她此时想在我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泽盈的一番话让我再次陷入了浑沌,再次陷入了分辨真实与否的泥潭之中。但愿这一切不是一场美梦而已――一场短暂的美梦――把我从消沉中拉出的美梦。
“怎么会是梦呢,傻瓜,一切都是真的。”我在劝慰着泽盈也在给我自己以肯定答案。
她温柔地笑着转过了头看着我,我没想到仅仅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满足。
“我自己真的不敢相信,心中渴望已久的爱情竟然从一场偶然的邂逅开始了,而且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快。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她现在是走出来了,我还在浑沌中挣扎,我坦承我没她那么容易找到心灵的支点――因为我没有她那样纯洁无暇的心。
“一会你见了我爸怎么说啊?”这句话让我很是意外,她难道不知道我父亲和她父亲此时已经在我家中了吗?“我爸跟我说叫你爸伯伯,你应该叫我爸叔叔了。”
我明白了她此时说的是到了家中以后的事情。“你爸有什么业余爱好没有?或者说是嗜好。”
“我还真没有注意到过。”她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还真的没有注意过我爸喜欢什么东西,那你爸喜欢什么东西?我觉得咱们回家前应该给他们买些礼物。我现在有点害怕见到你爸我该怎么说,虽然我在之前见过他。”
“嗯?你之前见到过我爸?”我显然没有想到泽盈见过我的父亲。
泽盈看了看我笑着说:“怎么了?没有想到吧,哈哈。就是前几天,我爸把你爸叫我家里去了。你爸走后我才从我妈那里听说他们两个是正在密谋着给我相亲去,把我吓坏了,我可不喜欢那种相识的方式。没想到就在几天之后的今天,咱们竟然相爱了,所有我不知道咱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爸之前没有那么直接地告诉过我,昨天我才悟到了他的意思。”我看了看泽盈盯着我的那双好奇的大眼睛。“我爸一直跟我说,让我和他们这一辈的老家伙们多接触接触没坏处,昨天我才明白他所说的接触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或许真的按照他们安排那样咱们就不会在一起了。”泽盈看着我说。
“或许会在一起,但是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近乎完美。”这句话我不敢相信是我自己说的,说出来的时候我的灵魂已经和这飞机一样飘上了天空。
泽盈因为飞机起飞而耳膜不适,双手食指顶住了耳朵。“你觉得咱们这样的开端很完美吗?我觉得不……”
我不知道泽盈觉得哪里存在欠缺,泽盈看出了我的疑惑,放下了手指继续握着我的手笑着说:“你没发现咱们这次一张相片都没有吗?”
这点我在已经感到了遗憾。“咱们坐在海滩喂‘阿佳’的时候我就有想拍照的想法。”
“阿佳?哪只是阿佳啊?”泽盈没有想到我给海鸥还起了名字。
我后悔自己说出了海鸥的名字,因为我也不知道哪只是“阿佳”。“就是那只,身材比较小的那只。因为没错我放面包屑的时候只有它过来,所以经认识了。”
“咱们不是见了很多只吗?”
“是啊。”我看了看泽盈,她对什么事情都有新奇的感觉。“平日里只有阿佳过来,所以来得一多我就不知道哪只叫阿佳了。”
“原来是这样啊,呵呵。”泽盈听后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看谁来谁就是阿佳啊?”
“应该是这样的。”我没想到泽盈竟然说出了我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可爱的一面。”泽盈的笑容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温柔到了迷人的程度。“我一直认为你的心智不像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我还是喜欢可爱的你。”
我头一次听到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我。
泽盈竟然像是对小孩那样用手揉了揉我的脸,本想反抗却感到并不反感。
“那么希望嫁给一个小孩吗?”我反过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
她冲我做了个鬼脸,笑着吐了吐舌头说:“谁要嫁给你啊,哼。”
泽盈在我生命中的出现,让我的心变得多彩了。或许她真是个爷爷派到我身边来的天使,又或许她就是属于我的那根肋骨。
“不嫁给我那就算喽……”或许此时我应该多一些主动,而不是让她――一个女孩子来主动。“你不嫁给我那就只好我来娶你了,让不让我娶啊?”
显然我的主动起到了作用。“这个嘛……这个可以考虑,嘿嘿。”
眼前的这个女孩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才能完美地来形容她。透过窗子向已经平稳飞行的飞机外面望去,也许我们两个人都应该生活在这远离现实的云端之上。
“马上要开学了,回去没几天咱们就要回学校去上课了。”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她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爸已经说了,如果咱们愿意的话可以马上结婚,不行的话订婚也可以。”
“你准备好了?”我看着正红着脸看向窗外的泽盈说道。
泽盈轻轻地在我手上一捏,我得到了答案。
飞机在s市的降落了,我和泽盈都结束了这次先是失意然后偶然继而浪漫的旅程。我已经收回把这次旅行称为散心的错误称谓,这是我至今为止所有旅程中最有收获的一次。我现在无法用一个恰当的语句来表明我此刻对泽盈的感情,或许正是因为模糊才被称之为爱情吧。相较之敏感的友情,模糊的爱情能承受更多。我现在不应该弄清楚过多的东西,如果对现在内心的感情太清楚了恐怕心中的爱就不会存在了。爱情就应该是说不清楚的。
我和泽盈挽着手走下了飞机,父亲的司机在出口处将我的车钥匙交给了我。
在机场的专用车位,我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把我和泽盈的行李箱塞进了我车前端狭小的储物箱内,真的后悔没有听父亲的话把他的越野弄来。
“你为什么买了辆灰不灰黑不黑的啊,法拉利哪有这颜色。”泽盈对我心爱的车子竟然是这个评价。
“呵呵,你还知道法拉利啊?不过这是兰博基尼,gallardo。”
“啊?跑车不就是法拉利嘛,你这个标志也差不多。”泽盈显然不知道兰博基尼是何物。
我摸了摸泽盈的头,笑着她的可爱。“这世界上汽车的牌子可多了,和你头上的头发差不多。”
泽盈表情古怪地问我:“我是女孩子,哪里知道那么多和汽车有关的事情啊,你能给我讲讲吗?”
“汽车的牌子确实很多,就说跑车,就有至少十几个牌子。最专业的两家就是法拉利和兰博基尼,我更喜欢兰博基尼,公牛,适合男人。”我看着泽盈拍了拍方向盘上的公牛标志。
“公牛?”
我对泽盈点了点头:“对啊,对兰博基尼的别称。兰博基尼生来是法拉利的敌人,也注定就是世界所有超级跑车的强劲对手。它是恶魔,但并非要蹂躏这个世界。它是撒旦,只因它走另外一类路线。法拉利和兰博基尼是跑车中的两位国王,玛莎拉蒂就只能算是跑车中的王后了,不过这三个牌子全是意大利的。”
“所以有句话说男人对车比老婆都亲,你对车比对我都了解。”泽盈有些“吃醋”了。不吃饭的女人这世上也许还有好几个,不吃醋的女人却连一个也没有,但是这能吃汽车的醋的女人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不一样啊。”我赶快解释道:“车子是生活的一种调味剂,算是我的一个个人爱好吧。而你是我生活的主色调,你可以左右我未来生活的前进方向,而车子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