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国对林开元的话很是听从,就要退下,徐以显却拦住了他,“且慢。”他眨巴着阴险的小眼睛对林开元说:“国师法术高强,世人难得一见,本军师和宁宇观摩一下又有何妨?”
林开元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军师不是我辈中人,不懂这里的规矩,本国师作法,等闲人等看都不能看一眼,否则必有大祸。”
徐以显立刻说:“既然观看国师作法就有大祸,那你让殿下在此,却不是置殿下于险地?”
林开元大笑两声:“我的军师啊,你以为你能和殿下相提并论么?殿下乃紫薇星转世,不是凡人,别说看本国师作法了,就是观看诸葛亮祈骧,也是一点事也没有。但军师却不一样,你和宁宇毕竟都是凡人,没有紫薇星力护体,难免身受其害。当年的姜维后来为何横死?不就是因为看了诸葛亮祈骧嘛!”林开元顺口胡说。
他顿了一下,正了正神色,“何况,军师若执意观看,还有一宗不便,本国师法力低微,恐怕到时分了心神,耽误了殿下大事就不好了。”
张献忠这时说:“老徐,你在这里墨迹什么?国师求雨你也想看,莫非想学两手?”
徐以显赶忙低头道:“属下哪里有国师这样的本事,属下这就和宁宇出去。”
他显得很不放心的四处观看一番,才和张定国退了出去。
林开元见他这般做派,心想,这人绝对在怀疑林老师,只不知道他究竟是听到了风声,还是因为我这求雨之事过于耸人听闻?
他看着走向庙外的徐以显背影,心说,你把林老师吓的不轻,今天林老师若是成功,改天一定来杀你这个狗头军师。
这时庙里只剩张献忠、林开元两个人了,林开元伸手让道:“殿下,请。”
和张献忠进了山王庙大殿,让他坐在蒲团上面对神像,背对着大门。林开元则拿起旁边那把木剑,对张献忠说:“殿下请不停口颂那“君临天下,万神来朝”八个字,不可有半刻停顿,属下这就作法求雨!”
张献忠到也听话的很,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对神像,一遍遍的念叨着:“君临天下,万神来朝!”看样子竟有些虔诚的味道。
林开元掂量了一下手中木剑,看了看张献忠的后背,心中不禁有些后悔:我若拿把利剑,也许现在就能一剑干死他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若拿着把利剑在张献忠背后作法,哪怕张献忠再相信他,恐怕也会时刻警惕。毕竟张献忠是出生入死大半辈子的军人,对凶器一定会有戒惧心理。
林开元屏弃这些杂念,将大殿中按九宫八卦方位摆放的蜡烛一一点燃,而后仗剑在那些烛火中穿梭来去,口中则叽里哇啦的,念颂着一篇描写米国英雄内森黑尔的英文课文―-“ionlyregret---。”
这篇课文是林开元初中时强行记忆下来的,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能记的清楚,有时他也想不通,到底是自己记性好,还是祖国的教育方法好?
这篇英文林开元是扯着嗓子大喊出来的,这动静就大了去了,寺庙的窗户纸被他声音震的瑟瑟颤抖,几只在外面空地上觅食的鸟儿被惊的‘扑簌簌’尖叫着飞了起来。
庙外二十丈的护卫们都清楚的听到了林国师的声音,他们也不敢大声喧哗,只是偷偷的低声交头接耳:“国师真是神仙,这咒语深奥的紧。”
徐以显也是一愣,仔细听了听,当然一句话也没听懂。
林开元和韩虎已约定好,一旦听到林开元的声音,过一柱香的时间后,韩虎就可以爬进庙里行刺张献忠。
堪堪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林开元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正想歇口气儿的时候。忽然从大殿的门外吹进来一阵微风,将殿中的烛火吹的飘摇不定。林开元只觉得一阵凉意袭来,通体舒适无比。
他正琢磨:来的时候天气有些闷热,现在终于凉快一些了。
突然从庙外传来护卫们如雷般的欢呼声:“下雨了!果真下雨了!”
林开元正挥舞着木剑在空中胡乱划着圆圈,听了护卫们的喊叫声不由得整个人怔在当场。
不可能!这是林开元的第一个反应。
张献忠听到了喊声,猛的从蒲团上站起来,他转身看向在烛火中呆立的林开元,眼神里也掩饰不住一丝震惊的神色:“国师真乃神人也!”他虽然相信林开元身怀异术,但亲眼见识了,却也不由得他不惊讶。
林开元随着张献忠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大殿的门口,他看着张献忠在殿前的铜香炉前仰天大笑的背影,又看了看天空中一条条起初细若游丝,但渐渐越来越大的雨滴,忽然一种想哭的冲动猛的自心头涌起。
你大爷!这是林开元的第二个反应。
“啪”,一滴雨点正巧砸在他的眼眶上,顺着林开元的眼角就流了下来,象极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