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嫣然只觉得身侧一条人影冲了过来,一拳直击她的肋下,她只得暂时放过林开元,回手挡了一下。
林开元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把汗,说:“乖襄襄,果然是咱好女儿,给老子揍这个无礼的-----。”正要说无礼的婆娘,却怕马嫣然真的暴怒,于是及时收了口,改口说:“姑奶奶。”
只见林襄虽然人小力弱,但占了先机,出拳部位又极其刁钻怪异,再加马嫣然看清是她后,也不敢下狠手,一时马嫣然被林襄打的连连后退。
林襄攻了几手,将马嫣然逼退后住了手,站在林开元身边说:“你干吗要打林先生?”
林开元亲热的拉着林襄的手说:“这位姑奶奶脾气不大好,嘿嘿,襄儿居然这么厉害了?真想不到。”
林襄本来幼时练过杂技,身体柔软,打下了个练武的好基础,又加她于武功一道颇有天赋,这段时间以来,再将张定国教她的功夫和韩虎、洛雨等人教她的一些拿人关节、击人要害的手法融合在一起,居然被她练出了一套独特的功法来,威力很是不小。
马嫣然站稳身形,本来想和林开元说几句狠话拉倒,但她一瞥眼,却发现林开元正在搂着林襄肩膀。林襄虽然才十三、四岁的年纪,但却已经清秀可爱,一张小脸如同精雕细琢的景德镇瓷器一般,让人不敢轻碰,简直是个极标准的美人坯子。
马嫣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股火气,咬牙说:“今天姑奶奶还就要教训教训这个登徒子,谁有本事尽管拦着吧。”她拉开架式就要冲上去,林襄一脸严肃,摆出个防守的姿势。
正在这时,门外一人咳嗽一声,叫道:“侯爷,本县县令以及各处士绅已经到了,正在大堂候着。”
马嫣然愣了一下,她虽然生气,可不是不知好歹的女子,听见林开元有正事要办,只得收起拳脚,恶狠狠的瞪了林开元一眼,说:“下次再找你算帐。”一跺脚,气哼哼的走了,临走还看了看林开元搭在林襄肩膀上的那只手。
林开元正发愁不好应付这个发怒的胭脂虎,见状松了口气。他揉了揉被马嫣然踢的仍然隐隐作痛的腰部,咧了咧嘴心想,这丫头在我地盘上还这么横,恩,你送我们到南京后,却不急着回石柱。羊入虎口啊,本侯得好好想想,怎么修理你才好。
他脸上虽然一副淫荡表情,口中却是一副正经语气对门外那人说:“知道了,本侯这就出去。”
那人应道:“是。”
林开元忽然心里一动,叫道:“老许,你进来一下。”
刚才在外面说话的那人走了进来,是一个其貌不扬、嘴上有两道修剪的极整齐小胡子的四十余岁中年人。这人叫许忠,乃是林开元还在南京时,从阮大钺处挖来的一名管家。许忠颇有才干,将林开元府中各项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林开元在用了许忠一段时间后,发觉自己居然还有那么一点知人之明。
许忠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说:“侯爷有何吩咐?”
林开元把林襄支开,眨了眨眼睛,低声问道:“你手里有没有乙醚---,不对,是蒙汗药一类?”
那许忠愣了一下,忽然嘴边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侯爷的意思小人明白,可是那马小姐---。”林开元打断他,“别废话,有还是没有?”
许忠两撇小胡子上下翘了翘,“小的现在没有,但是,小的知道蒙汗药的配方,等过些日子给侯爷配一副出来可好?”
林开元走到许忠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你个老小子,估计没少给你原来主子干这事。蒙汗药配出来,本侯重重有赏。你今后跟着我混,有你的好处。”
许忠被林开元这一拍,半边身子都酥了,他点头哈腰的说:“小的自当给侯爷尽心办事。”
他原本是阮大钺的管家,阮大钺十余年赋闲在家,虽然是个富人,但手里无权。而且阮大钺这人名声不好,许忠若出门碰上一些东林党人的仆人、管家之类的偶尔还被取笑一番。许忠虽向来衣食不愁,但总觉得处处矮人一头。
这次不知怎么走了狗屎运,林开元这个极受皇帝宠信的大官居然要他伺候,许忠感激之余,更是卯足了精神,要报林侯爷知遇之恩。
林开元正了正衣冠,就要出去会见那些上海县的官绅。
林开元知道,这些官、绅均是本地土霸,自己想在上海有所作为,不把他们身上的毛捋顺了是不行的。
林开元心想,最后虽然一定要把你们的权、钱都给剥过来,但现在还不到时候,老子只能委屈委屈了,一些低姿态还是要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