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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简真先生说,别在不必复古,“礼义”却是非复古不可。这一点我老人家就不同意啦,盖我们看出来的毛病虽然一样,可是开出的药方却不一样。
简真先生主张向古看齐,似乎又走上了“古时候啥都好”。简先生虽然声明只是“礼”好,但古时候“礼”是不是好,却是另一个问题,似乎得研究研究。一个倒楣分子得了肠胃炎,腹痛如绞,请医生当然请医生,这个原则是没人反对,但在方法上,总不能晕晕忽忽把胡适之先生《差不多先生传》里的兽医老爷请来吧?用治狗的方法治人,固然可能药到病除,但也可能一剂口服液就伸了腿而瞪了眼。“遵古炮制”的观念必须连根拔掉,而改为用最新的配方,才是第一等好药。拜托各位老爷,再不要往“古”的垃圾堆里钻啦,那里是找不到金钢钻的也。
春秋战国时代,大家都乱七八糟,孔丘先生和孟轲先生一些反调分子,实在找不出活榜样,只好以鬼立教,把三皇五帝,梳妆打扮,弄出来亮相。现在我们走运多啦,有的是活榜样,为啥现成的冰西瓜不吃,却跑到供桌那里对着塑料西瓜直流口水乎哉?
孙观汉先生在《菜园里的心痕》中,有一段报道,且照抄在下面:刚才和六岁的小女孩看了马戏回来,又做了一次大小孩,也是人生快事。匹兹堡的户内运动场,在美国算新而大的。今天因已在演尾,故场中不满座,大多数的观众,因要省钱,多坐在很后的座位,所以当开场,前面许多排空位很多,场中管理少,如果观众要挑座位,一无困难。中段休息回来后,大家仍坐原位,前面的空座依旧。在中国人的眼中看来,美国人实在不够聪明,有了这么多空座位不移换。狄仁华先生指出在国内互借长期汽车票的情形,这里就不致有。这是为什么,美国人是真的那么“笨”吗?我们对这种“笨”的社会风气,是不是应加三思?三思后我们应否自我实践?
我老人家想,洋人笨倒不笨,只不过“傻”罢啦,如换了柏杨先生,早忽连倒冬,连爬带跳挤到前排座位上矣。而且说不定因为挤得过于英勇,还会挤死几个,以资记念。盖空着还不是空着,利己而不损人,这还算高级的哩。更精彩的是前排座位刚欠他的屁股,我老人家的屁股已坐下啦,你敢教我起来?怎么,你不敬老呀!吾友朱桂先生在南投县草屯中学堂任教时,有一次从台中剩公路局车回草屯。车上有几位挂着南投县政府证章的职员,上车较迟,只好站着。走到半途,忽然抛了锚,司机老爷央求大家下来推推,朱桂先生乃是无识之徒,竟然响应号召,下来推啦。而那些职员却像没有这回事,朱先生推了个气喘如牛,等到上车,咦,那几个本来站着的职员老爷却一个个都有了座位,而推车的朋友反而干瞪着眼。这还不算,最难得的是,朱桂先生放到座位上的上衣也被摔到地下,上面还有几个伟大的脚印。他阁下上前理论,该职员以白痴视之,冷笑曰:“这座位是你家里带来的呀!”不但不可理喻,也不可情喻矣。
呜呼,这正是中国应向洋大人学学之处!不但学学洋枪洋炮,更应学学匹兹堡那些小民的做人处事。这种“礼”,在古中国是找不到的,在今中国恐怕更是没有。
不至于脱裤子
报上载台中市警察局大破鸭蛋教,使人心花怒放。但这年头的一些新闻,如果不是不着边际,便是过于夸张。台中市警察局只不过破了一个“坛”——“坛”者,小小支部分部,基层组织的一个细胞而已。只不过活捉了一个坛主,其他善男信女,没有逮住一个。他们每逢初一、十五,一定聚会,“大破”的那一天,是清明节的特种参拜,距“十五”不过三天,如果不急着贪功,稍微忍耐,不难一网打尽。报上虽然喧喧嚷嚷,我看,如果不对该坛主修理一番,他来一个满口木宰羊,仍无可奈何也。
世人对鸭蛋教之所以兴趣盎然,莫过于听说凡是鸭蛋教的教友,不分男女,聚会时都要脱掉裤子。呜呼,这真是臭男人的一大喜讯,不要说每年只缴两百元便可,就是每一次缴两百元都有人干。不过柏杨先生颇为怀疑脱裤镜头,该传说可能受世人对白莲教传说的影响。白莲教是不是像官府宣传上说的那么乱七八糟,似乎也疑云重重。有一点要注意的是,中国民间力量,只有以孔丘先生为主的儒家,和官府始终结合,受到当权者的利用和保护。佛家和道家有时运气来啦,皇帝喜之,就兴旺一阵;有时运气跑啦,皇帝恶之,便倒楣一阵。只有白莲教彻底的是民间搞出的玩艺,始终和专制腐败的官府对抗,也因其对抗而遭到无情的压迫,挨骂挨诬,自然在意料之中。现在所有的资料全是官府的一面之词,白莲教本身的自我解说已无片字,遂不得不被侮辱得不值一钱。而最教人欣赏的,莫过于说他们的头目专门玩弄年轻貌美的女孩子。不要说对白莲教如此血口喷人,想当年对基督教、天主教,又何尝不是如此血口喷人哉?老妻从小就信上帝,祷告起来,口舌之熟练,如连珠炮焉。当初说媒时,我的父母便曾经反对,盖大家言之凿凿,凡是信洋教的人,生下第一个孩子都要煮熟了献给洋和尚。而尤其糟的是,我的叔祖痛苦万状地告曰,在教的没有一个是处女,盖他老人家亲卫听见洋和尚说,一旦入教,便把身子献给上帝,任凭摆布啦。
其实不但中国如此,耶稣教初兴时,在欧洲遭到的困难,尤有过之,主要的原因是人们对它的内容不太了解,因而有种种揣测之词,亦有种种恶意的破坏之词。呜呼,都说鸭蛋教脱裤子,却有谁见过乎?又有谁拍了照片什么之类的证据乎?不过人云亦云,你那么说焉,他那么说焉,大家都那么说焉,于是乎我也那么说焉,鸭蛋教虽不脱裤子,不可得矣。
我说这些,不是保证鸭蛋教不脱裤子,而是推测他们不至于脱裤子。任何一个人,都有宗教情感,从生下来便希望有一个无上权威的构造》、《论音乐的分类》等。,而且是聪明正直的主宰,把自己的前途交给他,由他安排。
我们说任何人都有宗教情感,敢打一块钱的赌,没有一个例外。有些家伙像无神论朋友,自以为啥神都不信,在他们的眼中看起来,谁要是信神谁就是混蛋,宗教和他们简直没份。但要是仔细一研究,毛病便冒了出来,盖他们虽然不信“神”,却信“无神”,为了保护他的信仰,也就是为了保护他的“无神”,不惜跟你打架。柏杨先生年轻时,看见小伙子们三更半夜跑到庙里,把神像打得粉碎,有的被父老捉住,当场一顿臭揍,但他还是信“无神”不误,有些人被揍得“哎呀哎呀”乱叫,仍拒绝向菩萨低头。
所以我们可以说,人类是一种具有宗教情感的动物,这种情感是高贵的情感,便是再糟糕的宗教,都具有这种本质,否则便不是宗教矣。世界上似乎只有下流的帮会党派,而不会有下流的宗教。说它愚昧可以,说它一入教便脱裤子,仅仅在逻辑上便讲不通。
我不是为鸭蛋教辩护,而是说任何一个人的罪和罚,都不应超过他应得的。不说他们脱裤,照样可以严加取缔。盖据我所知,该教的内容和做法联系、统一和转化。3。数学范畴(如常量与变量、直线与曲,实在有点抱歉,其荒唐的程度,能使人油然而生饱之以老拳的正义之怒。我有一位忘年之交的小朋友焉,年才四十,追求现在仍在台湾省公路局做事的某某小姐,该小姐芳龄三十,似乎应列入老处女之类,我当时就警告该朋友必有问题,盖台湾目前,男多女少,女孩子三十而无偶,一定有点黑幕。但该朋友大概是走投无路,也大概是自以为相当聪明,不听我老人家之言,仍继续猛追,追到后来,两人花前月下,倒也卿卿我我。有一次我和老妻看夜戏归来,见他们一对在马路上闲逛,边走边谈,手还挽着手哩,心中大喜,以为马上就有老酒可唱。
想不到一天,该朋友气喘如牛地叹曰:“吹啦,吹啦。”问以何故,半天不语,而面色铁青,好像刚被三作牌打了一顿板子。严诘之下,咦,原来该小姐是一个虔诚的教徒,她信的是啥教,他不晓得,但她虔诚的程度,却不像话。他们恋爱到最后,该小姐严肃而神秘地咬其耳朵告曰:“她不是一普通的凡人,而是一个仙女。”朋友说到这里,我曰:“小子,你别吓唬我。”朋友曰:“谁吓唬你?你要心脏不好,我就不说。”我表示心脏甚好,朋友又曰:“你还得发下滔天大誓,相信我说的。”我只好发下滔天大誓。呜呼,当该小姐说她是仙女下凡时,朋友还以为她是在幽他的默,发她的嗲哩,后来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盖该小姐的教主在她入教时,便用通天眼看出她不同凡品,乃玉皇大帝第九位女儿(玉皇大帝的女儿何其多耶),因偶尔动了凡心,被贬到下界,转生为该小姐。虽然她在转生时喝了迷魂之汤,迷失了本性,记不得往事,但教主的通天眼却看出了她的原身,固云霞缭绕,面如桃花,发如瀑布,赤足立于莲花之上的娇娃也。
该小姐既是仙女下凡,则意义就重大啦。她当初因动凡心而被贬谪,可见凡心是一场大罪,岂可再犯?而且想当年在天堂之上,交的男朋友都是云来雾去神校富蚀笕嘶箍床黄鹧郏匮钕壬呐笥眩艘患刃∮智畹墓裨保曜挤卜蛩鬃樱闶窍沽搜郏疾荒苋绱嗽闾w约骸n瞬槊鞔耸拢讨骰辜葑琶味荩鬃缘教焯萌チ艘惶耍炝擞窕蚀蟮鄣奶刂迹嬷眯〗阍唬骸澳愕道玻辉蕹赡阍诘厣系幕槭隆h绻闶厣砣缬瘢恍南虻溃绞焙蛩先思一峤幽慊丶摇!迸笥岩惶煜戮褂腥绱巳钡麓把讨拢鸵笳医讨髅嫣浮p〗慊顾憧ǎ环胧局螅讨鞔鹩梢怨糜杞蛹s谑呛酰桓鲈潞蟮哪骋惶焱砩希笥驯恍〗懔熳牛匣坛峡郑搅颂u毕厝仄乙桓銮壅鄣牡胤健=讨骱苁茄笈桑退帐郑笥寻阉托〗愕牧蛋u嬉槐椋肭蠼讨饔癯闪荚担讨鞯笔焙鼙硗椋次试唬骸澳阈派督蹋俊迸笥言唬骸拔倚呕浇獭!敝髟唬骸澳歉冒欤庋美玻魈煳揖颓胍绽刺柑福胨ハ蛴窕蚀蟮劢睬椋旅挥形侍庖病!迸笥阎缓贸吠恕;丶液笠灰姑挥兴茫幌肫鸾讨骱鸵障壬傧コぬ傅木低罚秃沽麂け场5搅说谌欤欢郧槿嗽偻讨髟唬骸拔乙迅仗腹玻邓裉炀腿フ矣窕蚀蟮郏敲吭鲁醵纪巢翁欤匠跞庞邢3愠跛睦础!迸笥言唬骸澳闼瞪叮习澹蘸陀窕蚀蟮弁巢翁欤俊苯讨髟唬骸霸谝豢榈幕褂锌浊稹20插取20潞蹦隆17盘焓αā!迸笥言唬骸坝忻挥泄闷拍毯酰俊苯讨飨肓税胩煸唬骸翱赡苡校惶宄!钡比凰惶宄闷拍陶撸峙笥蚜诰蛹夷俏焕献婺敢病t轮跛模笥押托〗阍俣韧耍讨饕患唬骸懊环u龋环u龋窕蚀蟮鄄豢稀!比缓蟾娓眯〗阍唬骸澳阋遣惶愕幕埃ざ翊溃篮笕胧瞬愕赜!迸笥言唬骸澳悴唤趟峄椋趟缮叮俊苯讨髟唬骸拔颐挥胁唤趟峄椋窕蚀蟮鄄唤趟峄椤!迸笥言唬骸安还苁撬训澜趟币槐沧优夤骱酰俊苯讨髟唬骸八刻於家罹刺巢伟荨!
事情就是如此荒唐,朋友气得七窍生烟,问我何法,我有何法哉,如果换了柏杨先生起源于管子、子产,发展于李悝、商鞅、慎到、申不害,集,我当时就声明我是玉皇大帝的老祖宗,把教主一顿臭揍,谁教他管俺孙女的闲事呀。
然而,问题是,小姐“回家”心切,朋友遂结不成婚。柏杨先生写的这些,以我伟大的声誉作保,千真万确,该小姐仍在公路局做事,打听一下,便知我的话字字都有来历。呜呼,一个宗教如果精彩到可以随时跟耶稣先生面对面喝一盅,就伐了帮会,虽不脱裤,仍十分抱歉。我这不是反对宗教自由,而是说,一旦神秘莫测,不敢公开或不愿公开,不要说它是宗教,纵是其他别的东西,一定有其脓血交集的毛病。
任劳任怨
中国邮政的信誉和服务的周到,在世界上是首屈一指的焉。有一天我寄一件衣料和一幅丝织的国画给菲律宾的朋友,托人顺便带到邮局,告诉他一定挂号。大概他小儿科出身,舍不得替我多花钱,就海运平寄啦。回来向我报账,我气得发喘,急忙写信去菲律宾,朋友回信发泼曰:“完啦完啦,衣料没有啦,国画也没有啦,能把包裹皮寄来就算天塌啦,阁下如果不是脑筋有毛病,一定是根本没寄,吃吃老朋友的豆腐罢啦。”我想这一次黑锅是背定了矣。想不到一个月后,朋友又飞来一封信,告曰:“奇迹奇迹,包裹原封收到,而且看看邮戳,果然是你说的那天投邮的,足证阁下人格尚未完全破产,殊堪一贺也。”我当时就写信给他,宣布绝交,他来信致训词曰:“老哥,非我信口开河,实在是菲律宾的邮政使人害怕,十寄九失,有时连挂号的都不行,何况没有挂号的乎?阁下用中国邮政来看菲律宾邮政,是你瞎了眼,怎么反怪我哉?”说了半天,还是我没理。
有些美国留学生常常宣传美国的邮政月亮特别圆,并举例曰:“洋大人写信也好,寄东西也好,很少用挂号的。”这是事实,我从前在芝加哥时,每逢星期三,住校的学生们把脏衣服往小皮箱里一塞,贴上家里地址的信纸条,往收信处一扔,邮差就平平安安地送到他府上,让他那可怜的老娘去洗。而在中国,寄衣服而不用挂号者,恐怕几稀,看起来该月亮果然十分的圆。
但问题还得深入研究,现在台湾的包裹,固不见得也非挂号不可,你如果不信的话,寄二件衣料到台东一试便知。美国所以挂号少而平寄多,固然是他们邮政的信誉好,但也跟他们邮政服务的态度差劲有关。诺贝尔奖金如果要发给一批任劳任怨的人,中国邮政的工作人员,实在是得之无愧。邮差先生为了一封平信,一投再投,三投四投。抗战时人们的行踪不定,尤其是军队,上个月还在广东,下个月就到河南啦,上星期还在甲县,下星期已到乙县啦。而一封家书在邮政工作人员手里,就像响尾蛇飞弹一样,在屁股后尾追着跑,能跑上十万八千里,然后送到收信人面前。我就经常接到这种锲而不舍的信。盖柏杨先生从前本来是住在台北市通化街的,后来搬到迪化街,再后来又搬到建国南路,再后来又搬到敦化南路。有人说我准吃了耗子药,所以才搬个不停,听起来好像我钱多得要命,其实凡经常搬家的朋友,都没啥了不起,尤其是房越搬越小,汽车越坐越大,不必瞧他的长相,想一想就可下结论矣。
小民搬家跟大家伙搬家,有所不同,夫大家伙搬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改造我们的学习》(1941年)、《整顿党的作风》(1942年)等,就是自己不肯声张,也早有包打听嚷得天下皆知。而且求他的人也多,自然行迹昭彰。至于小民搬家,则神不知鬼不觉,抽出一个星期天,天不亮就起了床,一辆三轮车,在鸦雀无声中,转移了阵地。所以如此神秘,乃是怕巷口那个杂货店老板一旦瞧见,上前扭住,非讨三个月前那瓶酱油钱不可,就太煞风景矣。故一直到今天为止,通化街及建国南路一带小店的臭账上,还留有柏杨先生光荣的记录也。
可是小店虽然找不到我,邮差先生却有猎犬的鼻子,只要一闻,即能追上,因之就不断有信从原地转来。有时候即令把地址写错啦,邮差先生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也能送到我手上。不特此也,君不见台风时邮差先生在激流中奋勇挣扎,只不过为了送一封限时专送乎?那封限时专送可能有天大的急事,也可能屁事都没有,但邮差先生并不管它,只要贴上邮票,就拼命照送,翻山越岭,涉河渡海,直到找到受信人为止。呜呼,只花五毛钱,就能把一封印刷品想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哉?
美国邮政可能是安全的,但他们的服务态度,恐怕实在是有点恶劣,跟中国邮政局提鞋都不配。那些大学生把衣服箱子用平邮寄回去,大家只看到荣誉的一面,没有看到不荣誉的一面。如果谁把衣服挂号寄回去,他到学期终了,恐怕连家都不敢回,回家后准挨老头臭骂。东方各国,写信寄钱,好用挂号,中国人在美国,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国内同胞挂号信。美国邮差的腿,天生尊贵,一步都不肯多走。居住在城市还好,居住在乡镇,每家都得在马路边设立一个信箱,邮差先生就把你的信投到该信箱里。你阁下假若以为你府上只不过距马路一分钟路程,送到家准没问题,恐怕你一辈子都接不到信。如果想接到信的话,就得天天去邮局,满面堆笑曰:“对不起,我是刚从中国来的,对贵地十分生疏,还没有置邮箱,我的名字是张老大(或‘查理·张’),是不是可以允许我看一下有没有我的信?”哀告已毕,遇到心肠好的,就教你查一查;遇到心肠硬的,看你是有色人种,半天连头都不抬,惨矣。
一封挂号信能教收信的中国同胞把腿跑断,如果他幸而有汽车的话,也能把轮胎跑出一个窟窿,盖信箱里放着一张邮局字条,通知你说等原理。阐明了唯物辩证法的一般性质、主要规律和范畴。揭,有一封航空挂号候领,请阁下于三天内前来,过期就加收保管费,七天不领,退回原处。普通情形,邮局总在五六里之外,届时或烈阳如火,或大雨倾盆,一来一往,不如上吊。于此附带奉告有心之士,如果想坑坑在美国的朋友,或想整整在美国的情敌,不妨多写几封挂号信给他。
发烧
柏杨先生家乡有句俗话,曰“痛疮热病”,探病的朋友在听了别人诉苦之后,总要这么说上一句,安慰安慰。意思是说,尊疮如果不痛,或者已经躺床啦,竟然仍不发烧,问题才严重。如果尊疮奇痛,而又浑身都烫,那就没啥,可放一百二十个心,用不了多久,就又活蹦乱跳矣。
我老人家一直疑心这个谚语的真实性。夫任何谚语(这里特别强调“任何”,没有老滑头“大多数”),都是人类智慧兼经验的结晶,绝不会有错,即令有错,也是虽不中不远矣,不会有啥大错,更不会坑人。但这个四字谚却有点不对劲,疮痛啦就没啥,则砍杀尔也是痛的,而且痛得要命,难道也没啥乎?害病只要发烧就没啥,难道烧到八十七度也没啥乎?大概乡下人不知天高地厚,没见过多少病也。
但这些年来,柏杨先生自梦见吾祖柏拉图先生授我一支八彩笔之后,学问大增(昔江淹先生和李白先生梦到的都是五彩笔,我老人家必须多出三彩,才能表示不同凡品,反正是唬人,要唬就得狠点唬),想一想这四字谚语,因也是敲也敲不烂的真理,盖虽然是安慰的话,同时也是警惕的话。身上任何一个地方痛啦,就是危险的信号。体温一旦超过三十八度,也同样是危险的信号。俞及履及地请医生、吃药,容易痊愈。一个人如果天生异禀,既不知道痛,也不会发热,恐怕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