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完全可以一通电话把医生叫到家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似乎这样做对病房里的那个女人更适合些,也似乎有什么事情将要来临,他不想让她参和进去。
“病人的情况有点严重,看她的样子似乎烧了很久,却连基本的退烧药都没吃,现在还很虚弱。不过别担心,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看着即使是在询问,裴沉孤的表情还是那么阴冷,医生战战兢兢地答道,却在下一秒发现,裴沉孤早已消失在了眼前。
额头上冰冰的,凉凉的,好像没有那么晕了……
可是身体轻飘飘的,她在哪?为什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而且……
一直垂着无力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
“……裴,沉孤……”噌的一下,她突然睁开了眼。顺着被握住的手的方向看去,原来这么紧紧握住她的手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恨到骨子里的裴沉孤。
周围是一片纯净的白色,她瞳孔闪动了一秒,已经明白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医院?她生病了吗?
“别动,乖乖躺着!”一见她挣扎这就要起身,床头的裴沉孤连忙按住她,那双栗色的眼下,却是两对深深的黑眼圈。
病房的窗子外面,已经一片通明,阳光照射进这个白色的房间里,似乎有些多余。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迟疑地看着裴沉孤。uja2。
记忆力突然变得好差,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躺在这里,不记得床头守候着的为什么会是裴沉孤,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头痛。
还有……
“你怎么会在这、里?”裴沉孤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问道。
在阳光的感染下,病房内的空气中,似乎没有了一种叫恨意的情感。要不然她就不会这么让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任凭他看向她的眼神时,那么担心,那么疲惫,那么……灼热。
慢慢的,这股似乎能摸到的灼热,逐渐化成一点点暧昧,向她的感官深处侵袭过来。
“你还好意思问?”随着鼻梁上被他轻轻一刮,只见他皱着眉,表情却完全是温暖的,无害的,“要不是我,你可能就死了、”
要不是我,你可能就死了……
不是我,你就死了……
不是……死了……
他的话,就像在山谷里旋回的回音,在戴美男的耳膜深处不断来回旋转。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想到那一张张被他害死的人的脸,仇恨似乎被给予了弹性,一瞬间又反弹回了她的瞳孔内。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愤恨地看着他。
他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再次回来难道还是想再害死她吗?让她死?
在说出死那个字眼的时候,他竟然能那么轻松开玩笑地说出,他眼中的死就那么轻易吗?
呵呵……她怎么可以再相信这个男人了!
“戴美男,你不可理喻!”就在她那么恨意绵绵地瞪着他的时候,眼前的裴沉孤突然也翻了脸。
火药味极具升温,危险地蔓延着这个小小的病房。
“是,我不可理喻!你走,你给我走!”她不想再看到这张脸,即使曾经那么让她心动,即使现在她还是难以抵抗。
“我走?我要在这到底,看着你死!”裴沉孤的脸色越来越坏,薄情地得意洋洋地冲她大笑着。
突然间,眼前白光一闪,那个得意洋洋笑着的人也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更狠毒的女人。
“如果你还不识相的话,我会毁了你的妹妹,你的朋友,任何一个跟你有联系的人……”裴沉孤消失的瞬间,那个女人凶神恶煞地冲她瞪着眼,而她身边站着的则是她的好助理肖凌,而肖凌怀里抱着的,正是那个一出生便被抢走的孩子。
孩子还是刚出生被抢走时的那个样子,可是此刻却正伸出小小的双手,向她求救般挥动着。
不!
“快把我的儿子坏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泪水立即如洪水般喷泄而出,戴美男大叫着,伸出双手欲要夺回儿子。
失去孩子的心似乎比失去裴沉孤的心情更痛,她拼命向前移动着跪着的膝盖,孩子却离她越来越远。那两个女人笑着,得意地笑着,那么狠心地看着她那么得意地笑着……
“把孩子还给我,快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任凭她叫的如何痛苦,心像被她们狠狠地揉成了一团,却没有血的低落。她只能用着最卑微的目光,用最卑微的方式像她们索要着。可是,上天就好像在对她开玩笑一样,她没向前前进一步,那两个女人却向后退去一步。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她摔了下去。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贱?敢跟我郑薇安抢儿子抢老公?你去死吧!”一记很是刁蛮嗲气的声音随着她掉下床位时悠然响起,她只感觉背上一痛,有股巨狠的压力狠狠朝她压来。
而这个自称是郑薇安的女人,正是今天下去在神婳集团门口,她不小心撞上的那个女人。红色的大波浪卷发,长到几乎能拖到地上,美丽的容颜上,却是一副与她甜美长相极其不搭、且对戴美男恨到骨子里的表情。
“给本小姐舔脚!”这个女人叫嚣着,穿着高跟凉鞋的脚一把将高跟鞋甩开,赤/裸/裸地呈现在了戴美男的眼前。
像雪一样白净的脚上,充满了娇贵与气质,透明的脚趾上,一层粉红色的指甲油坚固地粘在上面。好像被打了什么气液,从她脚上飘来的香气竟然扑鼻而来。
戴美男受不了地打了个喷嚏,身体却飘忽地被郑薇安轻易一踹,整个人都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