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没有任何消退的痕迹,哗哗的雨声让孤独的大楼更加安静。
大概晚上六点,郭怀易到临,在滂沱暴雨的强大阻挡下,他不仅带着他那个神秘而重要的任务来了,更是带来一军车森严的特别护卫。李云轩虽事前已预计到这是件重大而非常有挑战性的任务,但还没想到郭怀易此般如临大敌慎小慎微,在这样严肃的时分,他忽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这件究竟是什么有趣任务?尽管之前,他早已接触到这任务的表面,但丰富的人生经验和职业习惯,已让他对这份本身的工作丧失新鲜的激情,是以竟临到答案揭晓前夕,他的心骤才开始受到感染,涌上沉寂已久的兴致感。
整个101小组的六个成员:李云轩、赵教授、王冰媛、聂家锷、任中华、尚思源,全部聚集桌周。
其它人像李云轩般也渐觉得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整个屋里没人说话,全部人目光都聚集在郭怀易带来的一个小巧的保险柜。
郭怀易来这里不是一次二次,都所有人都熟悉非常,他客套话也懒说,简单扼要叙述一下任务的严重和保密性,然后掏出身上锁匙,对着雪亮的灯光,缓缓打开保险柜。
这屋是101小组的办公总部,是以非常阔落,中间分布着各个人的办公桌,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材料。由于这是非常机密的任务,屋内只有101小组七个成员和郭怀易,齐齐围沿着长桌围成一圈,眼见谜团将破,诸人俱目不转睛,瞬瞬地盯着保险柜被打开。
郭怀易粗厚大手从里面小心翼翼取出一钢骨方盒,众人屏气凝神,李云轩协助地将那空保险柜挪移到一侧。郭怀易从衣襟又掏出一把黄澄澄的古怪锁匙,缓缓插入锁孔,拧动。盒盖缓缓打开,但见一件黑色物料工工整整铺在雪白海绵。郭怀易从口袋掏出二双白色手套,一双扔给李云轩,一双自己戴上。他轻轻取出那件黑色布料,大出众人意外的是,――竟然是一条黑色的女款内裤。
诸人眼看着郭怀易这般强大阵容和步步为营的谨慎,心底都明白这绝非一般物件,但他们曾设想过这可盒里面的是古怪的秘锁、内藏秘密的珍贵的敌方资料、又或者是诡异的不明符号的古物、花瓷……各种稀奇古怪的想像都浮现过,却完全没想过这竟然所藏的是一条让人尴尬的女人内裤。难道这条内裤便是他们将要进行的重大任务?
其它人固然惊讶,而李云轩更是惊诧中的惊诧!
他瞧见这是条女人内裤的第一瞬,他立即想到的是白天从天而降被自己收藏在抽屉的那条不知主人的内裤!这二条内裤不仅颜色完全一致,连款式、花纹都极之相似,甚至所用的布料都是一样的薄质丝绒,如果不是郭怀易从保险柜取出来,他一定怀疑这便是抽屉内那条。他镇静住惊奇的情绪,细细端详起来,须臾分别出二条内裤存在很大的差异。抽屉的那件非常新,尺寸和款式都比这件而小而新潮多,而眼前这件有很多散布的黄迹,明显非常陈旧,而且李云轩虽离它一段距离,但仍闻着它隐隐散发出来的带着霉变的异样味道。
郭怀易扫众人一眼,将内裤摆在李云轩面前,缓缓道:“你别看这只是条内裤,但是内中却隐藏着一段很诡秘的过去。”
李云轩戴上他递过来的新手套,认真的观瞻起这件让郭怀易如保护性命般的东西。
“你们看到这内裤有何特别之处没有?”
内裤虽在李云轩手里,但他是小心放在桌上一盏台灯下,迎着雪亮光线一步步的翻转,给各个人都瞧得真彻。当他从内向外翻转,内层暴露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凝固。他先扫众人一眼,观察众人是什么表情,最后目光定在冷静旁观的郭怀易上。
但见那条表面稀松寻常的内裤,里面却不知用上什么材料织绣着一个奇特的符号:¤。这个符号是个似零非零的圆圈,圆的四个方向分别长出一个角,非常古怪。李云轩将内裤反回原状,咦,从外面看,却半点也瞧不出里面内藏玄机。这条裤毕竟是条针织制品,整条的布料由一条条丝线穿插交梭而成,里面有图案,那在外面应该显出一个反图形的图案。而这图案怎么只有里面瞧见,而外面却完全隐蔽。
众人都是有丰富经验的人,立时知道所谓即将的重大任务便是这个“¤”的符号。
郭怀易也读懂他们的心思,道:“我和你们详细地谈一谈这件东西的背景来历。”
“在五年前,也就是三大战役的最后一役,国民反动派的爪牙不堪一击,被我军大举歼败。在随后的如丧家之犬撤逃中,一方面我军大部队留守重城,一方面分散派出多支小精锐部队进行神速的追截,其中的一支第二天便追到它们其中一支高级军官组成的撤退队伍,双方发生激战。当时我军士气如虹,而对方是败军之卒军心沮丧,战斗结果可想而知。这次战斗中,虽让其中一小股主将和兵力逃脱,然我军几乎歼灭对方一半实力。”
“在随后进行的执手尾的处理工作时,我们人员发觉其中还有一名身中数弹的矮矮的敌将尚有气息。处于当时的紧张敌我形势和贫窘的医药状况,按照规定,轻伤俘虏酌情救护,而重伤者则一概不理,任由自生自灭。处理人员见那敌将浑身鲜血,又探他鼻息虚弱,知他时日无多,只是将他抬到一侧,准备救护其它人。”
众人凝神听着,都不敢错漏半个字眼。而那赵教授皱着额头,笨重的老花镜低影着淡淡的光影,斑驳而深邃的皱纹凝成一团,似乎为听着的故事和战争的残酷而感到不忍。
“岂知此时,那个浑身鲜血的敌将突然‘讥讥’地傻笑,神情非常古怪。他原本已然奄奄一息,但似是忽然遭受莫名的变故般,不但没有重伤下的痛楚,反而表情充满兴奋,充满诡异的怪笑。那些处理人员放下手里工作,都在观看他什么回事!他这个临命一线的将死之人,像是中了魔般,‘讥讥’的傻笑变成狰狞的‘哈哈’大笑,他看也不看周围,双手疯狂地解自己身上衣物的扣子。”
众人听到这般怪异情节,更觉匪夷所思。
“处理人员见他如此举动,以为他身上有爆炸器之类的装置,赶紧上前制止他的动作。这里的他陷入疯狂状态,力大如牛,而那些处理人员基本是些女护员,根本制止不了他。眼看他将全身衣服全身扒光,身上的弹孔的鲜血‘哗哗’往外流,形状骇人。看着他疯狂的状态,没有人清楚他的企图。而远处的战士赶到,恐出意外,举起枪口对准他,准备结束他可怜的性命。”
“这敌将全身赤体,只剩一件遮物的内裤,他竭力在从尸横遍野的尸堆立起来,神情似笑非笑地扫量众人。接着,他指一指身下的内裤,像个野兽般吼出一段怪话,喉咙‘呵呵’抽搐数下,怦然仰地,昂然死去。”
王冰嫣带着惊讶口气,道:“郭政委,你不是说,那人垂死前身穿的内裤,便是眼前这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