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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王口听说清清二叔被抓了起来，甭提心里多高兴。只要能使清清二叔说出黑虎的下落，自己在日本人面前多有面子，机会也是大大的。日本人答应他，只要明月珠到手，就能当联军最高的长官。现在只不过是个宪兵队翻译和在乡军人的小队长，手下就那么几个狗屁兄弟，一点实力也没有。凭他那股嫌殷勤劲儿，觉得自己太亏。

现在清清二叔被抓了，大佐专门叫自己审这个案子，就连梅子都得靠一边儿去，这说明日本皇军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一定得把这件事办好，叫皇军看看，为了日本皇军自己都六亲不认，连师父的弟弟都敢审。

牛王口喜欢喝酒，他常带手下兄弟出来喝酒。喝多了借着酒劲儿好给那个老顽固上刑，免得自己下不去手。

牛王口又喝得醉熏熏的，舌头跟都硬了。见牛王口喝多了，小六子凑了过去：“是得山在这呢呀，我找你老半天了。”

“在外边别这么叫啊，我这会是自卫团在乡军人小队长，过些日子就要提拔为联军大队长，以后叫我的大队长好了。”

“是，牛大队长。就这么几道菜？”小六子转身叫小二：“小二，再给加个‘舌战群儒’。”这可是牛王口没吃过的，叫他尝尝什么叫大菜。

“六爷，这得现买。”

“北市场有，又不远，快买去。”

“得了。”

不大工夫，一盘大菜上来了。原来是各种鸟的舌头。

牛王口看得瞠目结舌，这得多少鸟啊！价钱一定不匪。

“小六子，真有你的，在日本开了眼界，一回来人也变了，出手这么大方，该不是有什么事吧？”

“我一个下人，哪来那么多事！”

“我说小六子，你不如跟我干得了，何必给他家当使唤人。你看我有多好，不用伺候人，还吆三喝四的。跟日本人干事，一准错不了。”

“那哪行，我不能跟你比。你是皇军的大红人，以后多仰仗你在皇军面前多美言几句就够抬举我了。”

“放心吧，再过些日子，等我升为联军大队长，到那时候兄弟把你弄过来，当个一官半职的，也不冤咱们在许家同桌吃回饭。咱就总该是下人呐？驴粪蛋也有发烧的时候。”牛王口抹了一下嘴巴。

“你说的也是！我敬牛队长一杯，愿你步步高升。”

“这话我爱听，不过我牛王口也不傻，你小子今天到酒馆来是找我吧？到底有啥事，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是不是许浩明叫你来的。”

“牛队长你真聪明，是少爷叫我来的，他叫我捎个话：他已经和二叔断绝了来往，清清和黑虎抢走了明月珠还打死了老爷，二叔还护着他们。但毕竟是二叔啊，你们怎么处治少爷不管，但最好还是留他一条命，别太难为了他。”

“这是你家少爷说的吗？哼，虎小孩呢呀！当初他要不放了他妹妹与黑虎，我也不会挨骂。哼！”牛王口咬着牙：“妈的！不就仗着说个日本娘们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对少爷也有意见，不过，我想上次你们肯定是场误会，我敢拿脑袋担保。都是黑虎太鬼道。”

“真的！”

“还会有假！这点钱是少爷特地叫我送给你的，多给打点打点。我还有事，告辞。”小六子拱手告辞走了。

牛王口望着走远的小六子，好生奇怪，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管他呢，有钱就是大爷。这些钱又够兄弟们泡一回日本娘们儿的了。他收起银子醉熏熏的走了出去。

小六子没敢往下深说，怕他怀疑把好事办砸了。可说话中已经弄清了二叔的下落，肯定在宪兵队的大牢里。他急冲冲往回赶，刚迈进屋一条腿，又退了回来。正赶上少爷和梅子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