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哟。”我傻呼呼地笑,那我还怕它个什么劲,倘若跟我抢杯子,给它就是咯。
“傻瓜。”他嗤笑着拧拧我的脸,声音很轻,“赶紧回去睡觉吧。”
我蹑手蹑脚地把头探出门,咦,那条大狗终于走了。我施施然地往门口走,忽然看见楼道里有个黑黑的身影,见了我,特哀怨地瞟了一眼,忧郁地转身走了。
然后我一晚上的梦境里就是这条名为卡鲁的绅士狗的哀怨眼神。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卡鲁就酷酷地不理我。这条狗还挺记仇,喝牛奶的时候对阿姨和萧然特热情地摇头晃脑,就是不看我这边,生怕人家不知道它冷落我似的。因为我说玉米汁很好喝,吃完饭,阿姨又给我榨了一杯。
当馨香的玉米汁端上桌的时候,卡鲁及时表现出了与它贵族身份相匹配的骨气,气呼呼地跳下椅子走了。我超级有负罪感,人家这条动不动就玩深沉的狗难得有兴致屈尊纡贵搭理偶等平民,我居然把它惹的再度发忧郁症。
我端着玉米汁蹲到它旁边,空着的手摸它的毛,低声下气地哀求:“帅哥,不生气咯。来,香甜的玉米汁,喝一口吧,美容养颜的。咦——不屑一顾?不要以为你是男生相貌就不重要哦,帅狗狗才能找到女朋友的。这种事情你问你的主人就知道了。”
“好狗狗,我向你道歉,真的不要生气哦。你看,你这么大的一条狗狗怎么可以生我一个小女生的气呢。乖啦,不生气啦。生气会长皱纹的,长了皱纹就不帅了。你真的不要喝玉米汁吗?你确信?那好,我全部喝掉了。”我装模作样地把杯子举到嘴边。
酷狗终于沉不住气了,爪子抬起来,要跟我抢。
上帝啊,这条狗怎么比它主人还难哄。
“逗你的啦,统统归你。”我把玉米汁全部倒进了它喝牛奶的盘子里。它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看它昨天吃青菜香菇的投入和今天喝玉米汁的陶醉,卡鲁很有希望被调教成狗和尚嘛。
我一面梳理它的毛,一面抱怨:“你的架子大的离谱,跟你主人一模一样。明明是自己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还要我先过来哄。还绅士呢,没风度。”
后面传来“哧哧”的笑声,萧然在看着我跟狗狗笑。
“要你睡觉不关窗子,着凉了吧,活该。”我放下梳子,没什么同情心的看他,早上吃饭时就鼻音很重。
他干咳了一声,没说什么。
“你别过来哦,不要把感冒传染给卡鲁。”
“那传染给你怎么样?”他蹲到了我旁边,笑眯眯地看我。
“不要。”我立马跳开,煞有介事道,“我跟你同时感冒。人家会怎么想?我的名节要怎么办?”
“还名节呢?就你。”他仔细看了看我,肯定,“有眼睛的都知道,你很安全。”
“你要死啊你。”我火,把看旁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卡鲁的头转到我面前,“卡鲁,他是坏人,我们不要理他。”
“我小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对着卡鲁说出所有的悲伤。卡鲁不会背叛我,不会嘲笑我,也不会嫌我麻烦。它会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听我把所有的话慢慢说完,然后它就舔舔我的手,如果我哭的时候它也会舔掉我的眼泪。这样子我的难过就倾诉出来了,悲伤也就不再老是压积在心里。”萧然轻轻地摇了摇卡鲁的前肢,柔声道,“卡鲁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倾听者呢。”
“原来卡鲁之所以这么忧郁,是被你从小灌输的结果。”我了然地点点头,同情地看卡鲁,多可怜的狗狗。
他笑,用握过狗爪子的手摸我的头,轻声道:“相信我,说出来以后会舒服一些呢。”
我撇撇嘴,没说什么。
我回学校的时候,心情已经好了很多。阿姨打电话问萧然,怎么我们走以后,卡鲁又开始深沉地坐在牛奶盆前思索。
此后我又上萧然家骚扰了卡鲁几次,直把那条狗折磨的神经衰弱,甚至屁颠屁颠地把它的皇家狗粮叼过来贿赂我。看见我跟萧然同时出现,立马要往我怀里扑,幸亏我恪守男女授受不清的原则,才没被它扑倒在地。吃饭的时候,它暴热情地往我边蹭,萧然搛的菜它理也不理,直眼巴巴地看着我,等待我的施舍。把萧然气的恨不得把这条吃里爬外的狗逐出家门。
生物奥赛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日程安排也越来越紧张。平日的课业我不敢放松,只能绵里插针地挤出时间看竞赛参考书和习题。高中的奥赛真像是一种战斗,拼时间、拼勇气、拼耐力;非不把人折腾的半夜都两眼鳏鳏不甘休。
周六的晚上没有晚自习,舍友们聚集在一起打扑克。我不喜欢纸牌游戏,而且惦记着要把《普通生物学》过一遍,就收拾好去阅览室看书了。
路上遇见久违的秦歌,他因为被保送,已经很少来学校了。
看我手里拿着厚厚的书,他笑:“怎么周六晚上也不好好放松放松。”
我摇头,叹息:“没办法,底子薄,时间紧,只好笨鸟先飞,试图以勤补拙。”
“现在心情好一点了没有?放心,不要太紧张,奶奶会在天上保佑你的。”他宽慰我,“那天,你跑出学校的时候,真把我吓坏了。”
“原来是你啊。”我报以赧颜,“那天我脑子一下子就蒙了,根本没认出来。呵呵,失礼了失礼。”
“那萧然怎么找到你的,你还能认出他?”
“他啊,隔着十公里都可以看见他眼里冒的坏水,想不知道都难。”我想了想,又说,“文辉的事,萧然不知道的。你千万别误会是他出的手,他就算会动手也会事先跟你通声气。”
“我明白。文叔在河边走,怎么可能不湿鞋。他被查出来挪用公款炒股也是迟早的事。至于文辉,她跟社会上的人混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这个社会本来就人走茶凉,学校给她记过处分来杀鸡儆猴也属情理之中。大家情义都已经尽了,她自己也该好自为知。”秦歌苦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我识相地没有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