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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父亲把一沓钱递到了我的手中,不多不少刚好一万五。
父亲说,“爸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以后你得靠你自己了。”
我感激地看着父亲,一时无语凝噎。
筹够了两万元,我找朋友办了过户手续,买下了这辆六七成新的哈飞松花江面包车。他载我跑了几十公里,车子性能还行,我才完全放心,
我每天把车停泊在大学附近,和众多面的司机排队等客,一天跑上四五趟短途,收入不算多,不过,周末,大学生包车去游玩,收入会多一点。
一个城市的好与坏,出租车司机最有发言权了。
我透过挡风玻璃冷眼窥视这座城市,人情冷暖人情世故尽收眼下。
我目睹过发生在这座城市最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看过群众为了上诉冤情将市政单位堵得水泄不通;我看过一天三起的交通事故,现场围满了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路人;我看过一农民老太抱着城管的大腿,央求他不要收缴她的杆秤;我看过歹徒众目睽睽之下抢劫了一女子,路人皆袖手旁观;我看过黑帮分子追砍路人,警察躲在警车不采取任何行动;我看过许多妖娆粉艳的女子在夜幕的掩盖下进行情色交易。我看到了人性的挣扎,我看到了人性走向泯灭,其实,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我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
不圆满的世界,我想起了那段不圆满的爱情。
如果你对这个社会将要绝望,你该好好谈场恋爱了。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我一直没把留在本地一事告诉李敏。半个月来,李敏都以为我上了广州。她给我发了几回短信,但我没回。我不知道怎么答复她,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我们的感情。
如今,我找到答案了。
下午,我去花店挑了一束玫瑰。含苞欲放的花蕾,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我想李敏一定会喜欢。
买了花,我开车来到李敏公司楼下,耐心地等她下班。
她从公司走出来的时候,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挽着一男同事的手,信步盈盈地走了出来。她在笑,一脸灿烂的笑。我第一次感觉到,她脸上的笑容竟让我如此厌恶。
我把玫瑰从车窗扔了出去,疾速开来的货车碾过掉在地上的玫瑰,一阵风吹过,花瓣散落一地,灰色的天雪花在飞舞。
也许,我和李敏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注定不能走在一起。我们相遇相恋,只是上天对我们开的一个玩笑。
剩下的日子,孤身走,耳边是催人泪下的曲子,脚下是走不完的路。
我早出晚归,都不能打发内心的寂寞和空虚。我问我自己,我究竟是怎么了!
恍恍惚惚又过了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