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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乘飞机到了九寨沟。
我们搭乘九寨沟观光大巴,饱览窗外醉人的自然风光。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陶醉在窗外的景色不能自拔。
我从背包掏出笔记本和签字笔,希望能留住她此刻的心情写照。
我高中练过人物速写,水平还行。我特别喜欢用笔去捕捉人物脸上的表情。脸部比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更具有灵性,更难把握。躯体是死的,面部的表情可以冷漠,可以高傲,可以喜怒哀乐。
她标致的五官,在我笔下显得栩栩如生。画像中的她,小巧的嘴巴上两片嘴唇绷得紧紧,浅浅地流露出轻蔑之意。这是我对她最为深刻的印象。
然而,她的长发却难住了我。细腻和粗犷的手法我都试了,结果都不如人意。也许是我太刻意想画好她的秀发了,总达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画好了吗?”她仍保持着坐姿问我。
“好了,但是画得不好看。”我索性把这几页纸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了。
她转过脸问我,“你喜欢画画?”
“嗯。我高中在美术班呆了三年,你信吗?”
“你还有这爱好呀。你怎么不继续发展下去呢?”
“学美术花费太大了,家里负担不起。”
“那你后悔放弃了你的兴趣吗?”
“不后悔。兴趣是用来陶冶心情的,把爱好兴趣当成一门学科去对待,这本来就是个错误。正如真正的艺术家不谈艺术,真正的艺术品也不是摆在艺术廊的作品。”我转着手中的签字笔说,“心情好的话,我喜欢用笔在笔记本上随便画画,圆珠笔,钢笔,炭笔都行。”
“我可以看看你的笔记本吗。”
“当然可以。”
她伸手接过我的笔记本,翻看我这几年画下的人物和风景速写。
我给她逐一讲述每一张速写的来历和背景,包括李敏的画像。
“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她仰着脸问我。
“她伤害了我。”我心痛不已地说,“我们的恋情只不过是她心情失落时的产物。”
“哦。”她刚接触到我的目光便转移了视线。
我们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浏览了九寨沟各个风景区。
走进静谧的大自然,压抑的在心底已久的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空旷的山谷,幽静的山林让人周身舒坦,惬意无比。
珍珠滩是最令我难忘的景点。
清澈的湖水在石头滩面潺潺流动,溅起粒粒珍珠般的水珠。看到这一切,你会情不自禁想到班得瑞《山溪》这首清新悠扬的曲子。
“这儿真美!”她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对于城市人来说,见到美不胜收的自然风光比见到任何事情都要稀奇。
她告诉我,她的家乡也很美,碧水蓝天,群山环绕。可惜她对家乡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毕竟她还没到六岁就和她奶奶离开了家乡。她一直想再次体验农家的生活,但这对于习惯城市生活的她来说,毕竟不太现实。“在这种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感慨地说道。
我们继而去了气势磅礴的珍珠滩瀑布。
她幸福地挽着我的胳膊,说着笑着,我终于感到我们是在谈恋爱了。我们算不算是情侣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对她的爱,是实实在在的感觉。
晚上,我们参加藏羌风情烤羊篝火晚会。
篝火旁边坐着一对对依偎着喃喃私语的恋人。
我们也是。
她依偎着我,低着头和我说话。篝火映照下的她,脸蛋红彤彤可爱,温柔的表情楚楚动人。她紧紧地靠着我,吐气若兰,身上的幽香不时传进我鼻子。
晚会高潮的时候,我鼓起勇气吻了她。
她没有拒绝,搂着我的脖子与我热吻。
这一刻,耳边万籁俱寂,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想一直吻下去,天荒地老,石烂海枯地吻下去。
她忽然推开了我。
我问她怎么了。
她没答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篝火不再说话。
火苗越来越小,人群渐渐散去。我的心情也走向了低谷。
夜晚,独自躺在旅馆客房的床上,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孤独。
她为什么会摆脱我的吻,是我触动了她的心事,还是我不懂得把握女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