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黑球，那份没见过的力量——那是……黑暗魔法？！为什么？！

漆黑的水晶球慢慢地朝沐枫寂斜飞而来，似乎随时就会爆破掉，某种巨大的压迫感压的沐枫寂喘不过气来，带着某些恐惧感，沐枫寂回头看着呆住的沐澪仞。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由谁，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威力，一个接一个的未知死死的勾住了沐枫寂，仿佛要把他拖向深渊——不，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下一步，沐枫——寂！

“澪仞——退后！到我背后。”沐枫寂阴着脸，来不及的思考着毫不犹豫的从口袋中拿出青色的魔法球，低声而快速的念着催动咒语，强大的风之力席卷周围所有的空气，青色的而透明壁障像是气球一样逐渐自沐枫寂为中心鼓起，逐渐包裹住沐枫寂与沐澪仞，沐枫寂的眼角逐渐爆发出魔力催动过快的爆出的青筋。

“啊？哦——”沐澪仞看着沐枫寂愣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松开沐枫寂的瞬间像是失去力量了一样跌坐在地上——

“笨蛋——”沐枫寂不得不去扶起沐澪仞，在接下来要启动的空间传送中，除了基本的站姿外其他的动作抑或行动都是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的。也许是脑袋分家，也有可能直接被空间之力震爆——沐枫寂可绝对忍受不了那种可能性。

“九阶魔法·风的无限屏障！”沐枫寂大声的喊着，像是要把自己一切的恐惧都给喊掉，巨大而充满着强力魔法波动的青色屏障终于以实体出现，紧紧的把沐枫寂和沐澪仞两人罩住，不再增大。

不过，即使九阶魔法，只要是被封在水晶球中，是完全〔不需要一句咒语〕的。

“九阶魔法·毁灭的风之低语。”像是吟唱诗歌一般，沐枫寂低声的，就像是魔法名中的风之低语一般，说了出来。并没有使用水晶球，这完全是依靠着沐枫寂自己的魔力强行迅速使用出来的，不过因为本身就是九阶风之魔法师倒也没有太大的副作用。

毁灭的风之低语，其实完全没有一点毁灭的意思，毕竟这并不是一个攻击魔法，而是一个控制性的魔法，通过风的流动性了解有多少的敌人，再由魔法本身的作用造成眩晕般的感官封闭，不过功效倒是十分强劲且防不胜防。

不过现在用出来的最大作用，也只有刺探敌情罢了，毕竟是九阶魔法，即使只有三分之一的功效会被用来给予自己了解敌方，但也是现在沐枫寂最好的侦查魔法了，因此沐枫寂也没有把一点魔力用在感官封闭之上。

“九阶魔法·空间移动。”并没有多想，即使察觉到对方仅有一人，或者说一魔，沐枫寂依旧直接使用了第二个银色的水晶球，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只有一个魔，才需要如此慌忙吧，照八荒神羽说的，那是一魔之力就足以毁灭世界的家伙，莫非，是传说中的厄琪娅？

“九阶魔法·破碎雷……屠”恐惧，这完全是因为恐惧而释放出来的，多此一举的，毫无意义的第四个魔法，但是，如果那个魔，真的是那个最可怕的恶魔的话……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吧，毕竟九阶魔法师，在她的面前，也是和蝼蚁一般的家伙，而沐枫寂，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不对劲，我……为什么？在说出最后的屠字后，巨大的痛觉，无力感，神经破碎之疼，一齐的像是被石头堵住了许久的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这是，魔力过于透支的症状。在空间的裂缝中，沐枫寂半生不死的如此想着。

疼，各处的身体都在疼——毕竟九阶的生物已经差不多是由魔力构成的了，魔力透支，就和被切掉了手指，被剜掉了大腿肉一般，各处的神经都开始发出哀嚎。

“魔力透支？嗯，现在我是七阶对吧？如果说我魔力透支了，会疼到大概三个月下不了床吧……父王？圣阶是不存在魔力透支的哦，透支了就死了。九阶？啊，这还真是个不太好回答的点，一般来说各种人都会有各种人的后遗症，不过，有很大可能会直接变成魔法天赋和魔法储存都消失的废……咳嗯，普通人，会你这样还惨，应该是残疾人，啊不对不对，我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惨呢。”过去和自己介绍魔力对于高阶魔法师的重要性的话语逐渐出现在沐枫寂的脑海中。

像以前一样的人？变成，那样的废人？再一次？把，哥哥的身体……哥哥的……哥哥……我——不能。

“我在，干什么啊？”妖魅帅气少年无助的跪在地上，原本充斥整个屋子的魔力随着他的倒下而消散不见——沐枫寂看着被自己的剑贯穿左胸的，自己最要好的，最可爱的弟弟。而沐枫凡可以清楚地看清自己喷出的血花，仿佛看着可怕的死亡女神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将要带走自己的灵魂与生命。

“哥哥……哥哥，我……对不起……哥哥……”沐枫凡口中逐渐流出红色的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我？可我，不想死……

“别说对不起啊，我的蠢弟弟。”沐枫寂看着因为失去力量而倒下的沐枫凡，言语中逐渐带上了一些哭腔，“为什么啊，你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啊，你会看到我最不想让你们看到的一面，为什么啊，你要包庇……这些罪人们，为什，为什么，啊，我会，被愚蠢的嫉妒冲昏头脑……要说对不起，是，我啊，枫凡。我们，我们，本该是最要好的兄弟啊”

“哥哥，一直，是最棒那个，所以，即使是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也好……我想，稍微地，离哥哥近一点……果然，这也是个，过于任性的要求，了……对不起，哥哥，枫凡，一直以来，如此任性。”沐枫凡断断续续而痛苦的说着，明显，他已经命不久矣。

“枫，凡……”沐枫寂低下了头……湛蓝如天空的瞳孔暗了下来，“妄想……黑华，你应该不会是，带着自己的契约者来送死的吧，让我这么难过，有什么办法补救吧，混蛋，告诉我啊。”愤怒的，沐枫寂抱着沐枫凡的身体站起，看着自己曾经最为渴望，剑华帝国最为强大的武器。

“有啊～当然有，那就是你去死，把身体让给我的这位契约者。”妄想黑华像是刚才干完了一件很累的工作一般，无聊地坐在最高的衣柜上，玩弄着指甲，似乎无关自己同样的说着。

“你……”沐枫寂恶狠狠地盯着妄想黑华，“你，早就盘算好了吗？你没有想过，我这位弟弟，会为此而伤心么”

“放心·不会的，我会好好照顾我的契约者的——而且当然——这也要怪你自己，要是你有着王的气量，又怎会如此后悔。呵，不过，这对皇族来说反而很正常吧？兄弟相残什么的——即使是自夸什么最和睦的皇族，只要牵扯上权和力，就会被轻易地打破呢，呐？沐·枫·寂。”妄想黑华阴险着嘲笑着沐枫寂。

“……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哈哈哈，对，我配不上——沐枫寂这个名字，我，不配，我，输了。”沐枫寂的双拳紧握，“灵魂交换——夺舍，属于黑暗魔法吧，我不会，请帮助我……让我最重要的弟弟活过来。”

“哈～可恶啊，还以为最后你也会依然自私呢，那样我就可以继续去睡觉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妄想黑华依然满脸开心地跳了下来，“说回来，要不要在最后把你的任务给完成了，反正沐枫凡已经暂时死了，干掉了这个女孩也没有什么事。”看着趴在角落中的女孩，妄想黑华随意提议道。墙角的女孩不禁抖了一抖。

“不了……虽然这个女孩似乎只是个你们阴我的借口，即使她的确应该死去，但我已经无暇顾及她了。”沐枫寂笑着，身为王族，身为剑华帝国中最高傲最自洁的王族，因为愤怒和嫉妒杀掉了自己的弟弟，这绝对是足以让自己羞愧难当到去死的地步的恶魔之为，即使自己是人族第一天才，即使自己可以隐瞒这件事——但这王族的尊严，又如何平息？

“呵，也许我还要夸夸你，不愧是沐之皇族，还真都是一群自尊心高的不得了的白犀牛呢——啊啊~可爱的人性啊。”妄想黑华看着抱住沐枫凡逐渐变冷的尸体，脸上仍有泪水的沐枫寂，又不禁笑出声，“还是说因为只是个孩子，所以掌控不了感情么？会后悔的哦？小鬼。死亡，是一位非常严厉，非常讨厌的女神哦。”

“呐，妄想黑华，能最后问你个问题么。”沐枫寂扭过头去，并没有回答妄想黑华，“我，为什么就是得不到你的认可呢……是因为我的努力不够么？还是说，你的心中早就有了这个人选？”

“都不是——”妄想黑华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很疲劳一般，“你应该知道吧？器寻找宿主主要是看三个条件：天赋，实力，性格与外表的有趣程度——但你应该没有搞错什么吧？无论是天赋还是实力在我们有过无比强大过的宿主的器面前，都是相当无聊的事，比起帮主人变强——仅仅以我来说，我更喜欢陪主人购物或者玩游戏。”

“再看看你干了什么？明明有着大把时间，随时可以来与我聊天，但是每一次用着那种看到美丽人类女性的人类男性色狼的眼神看着我，就离开，呜哇，恋物癖真是让我感到莫名的恶心呢，小鬼。”妄想黑华像是一只没有得到宠爱的宠物一样，抱怨着，“不过你抱着的这个少年不一样——虽然你只带他来过我这里一次，但是我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他了——这个时候你应该会想问为什么吧？因为他很悲伤啊！”妄想黑华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

痴女的可怕笑容像是病毒一样在妄想黑华身上爆发出来，她的半透明的身体都激动地不住的发颤，“是那种在战争年代都少见的悲伤啊！努力然后绝望，苟活但是痛苦，希望然后破灭——啊，那时我就在想，这样的少年，把他一直折磨到近乎崩溃但是又无比强大的话，那是多么一件让我开心的事啊～”

“咳咳——”看着沐枫寂几近呆滞的目光，妄想黑华挠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抱歉——大概类似于这样，这个少年是那般的可爱，纯净地像是海底之水的一般漂亮的悲伤，就让人不禁想让其变得更多，不是吗？”

“哈——这样，么。好模糊呢。”沐枫寂摇了摇头，“不过，看来枫凡也会很辛苦呢……莫名平衡一点了——感谢你给我的答案，请杀了我吧，把我的过错弥补掉。”最后，妖艳美丽的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祥和与放松。

“好的——沐枫寂先生，那么，〔再见了〕。”妄想黑华打了一个并不会响的响指，早已准备好的黑暗法阵逐渐显出来，整个屋子被黑暗的光给笼罩，“不过，这个样子的你，倒是挺可爱的。可惜，我已经有契约者了。”

“不要跑——你将是这一幕唯一的见证人——”用魔法构造出来的手按住想要从窗户跳出的女孩，妄想黑华开心的大笑着，“看啊～多么美丽，贾斯提斯大陆上，被八大智慧种族联合禁止的魔法——黑暗魔法，将在我的手上绽放！啊，过万年没有释放了，真希望手没有生啊。”

“孤——啊！”想要喊谁的名字的沐枫寂猛然醒来，然后一头撞在和他的头颅一样坚硬的东西上。

“嗷呜……疼疼疼疼……寂枫，你什么时候可以改掉醒来都要猛然坐起的习惯啊——”小声的疼叫着，按着头，直到刚才都一直给沐枫寂做着膝枕的沐澪仞抱怨的，当然，和人头骨一样坚硬的，当然是另一个人的头骨了。

“在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喜欢反着叫人名字的习惯改了之后啊～我们，回来了对吧？”沐枫寂揉着自己的头，呲着牙笑着，看着自己周围。

“嗯……呜，好疼……嗯，那什么，现在我们具体的位置，就是那个没人的茶馆中，店长姑且是给了我们一个房间休息。”沐澪仞点点头，然后继续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八荒神羽……那些家伙走了？”

“似乎仅有八荒神羽一人去了的样子，无论是被称为希和安的女性，还是那个我推测是风之圣女的女孩，都仍在大厅的样子。”

“这样么……准备吧，我们该起驾回宫了。”沐枫寂苦笑着开着玩笑，慢慢抬起右手，按到沐澪仞的额头上，淡淡的光芒从手中出现——二阶光之魔法·疼痛去除，“在外面待的太久了呢，怎么说呢，有点不习惯呢。”

“嗯，是时候结束旅程了呢。这一次，的确配得上最后的冒险之名呢。”一齐从床上跳下，沐澪仞微笑着，“总感觉有点漫长呢。”

“这样么？的确呢——”沐枫寂打开房间的木门，准备走出茶馆的休息间。

“啊——沐枫寂先生，你醒了么。”直到刚才还在还和八荒神羽在的时候一样，趴在桌子上的希，在看到沐枫寂的时候，连忙出声，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一点最开始的冒失。

“怎么了么？希小姐？”沐枫寂走下木楼梯，走向一直在一张桌子上，没有行动过一般的希。

“……这个，能够不说我的名字么，一般神羽大人都是用给我们取得代号称呼的，叫我的这个名字，多少让我有些不习惯。”希拉着安，来到沐枫寂面前，“我的代号是希冀者，安——她的代号暗夜使啊，习惯了希和安的话，这两个名字好像反而会不习惯吧？啊，如果最开始神羽大人没有直接说这两个名字就好了”希歪着头，叹了口气，“啊，算了，还是当我没说过吧。你能记住就好。”

“首先，十分抱歉，开始给你造成了困扰，最开始的袭击，可能，啊不，一定是有些吓到你们了吧。请让我对我的莽撞抱歉，不过，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是在帮助你们现在的神羽大人，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为妙。”自己先是鞠了一躬，希低着头。

“啊，那件事的话没事哦，毕竟察觉到了希小姐没有恶意，况且，虽然不知道什么，不过我们好像破坏了希小姐的什么事，不然希小姐也不会一开始就有那么大反应吧。”沐枫寂挥了挥手，希冀者，暗夜使希，安，是这样的关联么？

“那么总之，感谢你的理解，其次，我为我的主人，八荒神羽的失误，造成你的痛苦而感到抱歉，如果他没有错拿半成品，仍旧会消耗魔力的水晶球的话，想必你也不会魔力透支吧——真是万分抱歉。”原本在一旁站着的安也凑了过来，一同向沐枫寂鞠躬抱歉。

“……原来如此吗？原来是仍会消耗魔力的半成品么……”沐枫寂挠了挠后脑勺，“我还以为是什么黑暗魔法造成我的魔力缺失呢，嘛嘛，总之我没死，就是极好的结果了。咳，说回来，在此我就要回去了，能，稍微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当然。”

······

“那位……果然是风之圣女呢。”一直沉默地走在路上的沐枫寂突然出声。

“嗯……说回来，居然真的会有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世界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旋转漫画社上连载的少年漫画一样呢。”回想着安对于自己问题的回答，沐澪仞终于吐槽道。

旋转漫画社——剑华最大的漫画连载社。

“哈，就是说啊——”……

两人聊着，直到，来到剑华的城门口。

和往常一样的巨大的城门，和以前一样的外面和里面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不用再送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澪~姐。”朝背后挥了挥手，沐枫寂独自一人，再次走向野外。

“明天再见……希望父王察觉不到我们跑了出去还遇到这么大的事吧～”目送着沐枫寂的背影，沐澪仞苦笑着。

有着一如既往的，杂草足有人高的荒凉野外，还有着唯一的，为了方便怀念死者而修建的小道——怀念死者虽然说的是自我的试炼，但实际上，是为了藏住和他的一切回忆，他的曾经拥有的一切，与我的一切记忆，一切

“呐，孤镜——我的确，还活着吧？”手按在胸口，剑形的装饰项链一直挂在胸口衣服内侧，沐枫寂看着似乎久违的荒凉草地，仿佛在自言自语道，那个时候，恐怖的痛觉，让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活着的，力量的

“要不是伟大的我帮助你把无限屏障，雷龙屠，风之低语的力量和魔力消耗量都减小，你早就死了。哪还有机会问我这个问题，魔力的计算公式不会自己算么。”过了整整三天，直到现在才被沐枫寂从胸口拿出本体，飘浮在半空中的孤镜磨着牙，有些气呼呼地说着。

“哈……果然有你的帮助呢，要不然刚入九阶的我怎么可能会连续释放四个九阶魔法嘛……”沐枫寂摇了摇头，“说回来，真是抱歉呢，把你关了这么久。”

“你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原谅你么？”孤镜在沐枫寂的身旁的半空，没什么感情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