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吃了早饭后,赶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交给了村长李明文。李明文和会计正好在村委会。他们翻看了一下,见一纸钢笔行书流畅自然,潇洒出尘,入党申请格式正确,语言流畅,对党组织的认识很深刻。文中着重强调了自己八辈贫农,根正苗红,干活出工任劳任怨,从不挑肥拣瘦,工作积极主动,胸怀广大人民群众,以至获得“麦收先进个人”、“抢险救灾标兵”的事迹。
两位村干部这段时间以来,对这位老太爷的奇特异行已经产生了免疫力。原来木讷老实,却口灿莲花,滔滔不绝;明明花甲老人,却生龙活虎,干活超爆,力量强大,超过年轻人多矣,特别是拍在村委会桌上那一掌现在想来仍然让人心有余悸!李明文随口表扬了李新几句,就和会计在入党介绍人一栏里写下了各自的名字,并盖了村委会公章!
当他们听说李新准备请假去赶集,就写了介绍信让李新自己到乡上填申请表。李新临走也不客气,便向二位干部借了8尺布票。他们知道是为杨梅买衣服后,都赞不绝口,也为杨梅遇上了好人家而由衷高兴!
李新回家叫上杨梅一起去赶集。杨梅也是小孩心性,蹦蹦跳跳向10公里外的福权乡街上赶去,但走了一段山路后,她就走不到了。于是,李新背起她就向前走,一路上赶路的人见一个神采奕奕老头子背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在崎岖蜿蜒的山路上走得飞快时,都在心里暗暗称奇。
八点半左右他们就来到了福权街上。福权街上今天是逢集,但人并不是很多,三三两两,匆匆忙忙的在街上走。这主要是村上纪律很严,走哪里去都要请假,不假外去要扣工分所致。
福权乡只有二条街,街道是石板铺成,坑坑洼洼,灰尘扑面,房子基本上都具有川康民居特色:三重堂四合院木质结构瓦房。前面铺面,后面住房,是解放前的老建筑。只有供销社和政府的房子是五十年代修建的二层红砖瓦房,才稍显新意。
李新先去找书记兼乡长周军明,周军明和管党务的副书记曾正恰好在办公室里。曾正三十七、八的样子,戴着瓶子底的高度近视眼镜。他曾经是县长刘富国的秘书,文字水平很高,一直有点恃才傲物。周军明热情的招呼了李新,而曾正的态度就冷淡得多。
当李新拿出介绍信说明来意,周军明高度赞扬了他人老心不老,积极向组织看齐的精神,又赞扬了他顾全大局,抚养孤儿的义举,并号召全乡人民群众向他学习。李新借来周军明的钢笔,三下五除二就填完了申请表格。周军明和曾正看了李新写的申请书也非常惊奇。而曾正表情更是夸张,嘴巴张得老大,双眼放光。他暗想:这个老头子的水平比自己只高不低,特别是这手字,都可以当自己的老师了。
填完表又聊了会儿,李新告辞出来,周军明与曾正联袂送到办公室门口,并握手告别。这件事一会儿就传遍了政府大楼,人们都在纷纷猜测李新是何方神圣,敢惊动正副书记的“龙驾”亲自相送!这个老头虽然看上去神采奕奕,举手投足间彬彬有礼、落落大方,但一身粗布补丁却让不敢恭维。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李新一定是某位书记的农村亲戚吧!唉,无语,中国人“以衣取人”的惯性古以有之,非独现在使然!
李新先到供销社新华书店买了本子、钢笔、墨水。又到中医药门市部去买了一瓶碘酒和一套针灸针具,为将来治病所需。李新虽然有真气治病的高级手段,但只对经络敏感型者效果好,经络迟钝型的要差些,主要还是要依靠针灸、中药等传统治疗手段。不过李新能“投射反馈病情”,诊断精准,再加上3000年的治疗经验与手段,治病效果相当卓越。
李新又到供销社布匹门市部去买布。杨梅选择了一种比较素雅的花色,李新买了8尺后问布匹门市是否有对外做衣的服务。售货员是一个大约40岁的胖女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新,面无表情的指了一下店内侧的缝纫机说:“有是有,不过今天做衣服的师傅没来上班。”
李新说:“我能自己做吗?”
胖女人有些生气的质问:“就你,你会吗?弄坏缝纫机可是要赔偿的哦!”
李新没有回答,拉着杨梅走过去。取出布料披在杨梅身上,按照肩宽、胸围、腰围、臀围、腰节、袖长等顺序固定,操上剪刀,只听“嚓嚓”几声,一件典雅而不乏时代气息、新潮而不失民族雅韵的带袖前开拉链连衣裙雏形呈现在面前。
胖售货员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手法?直观、高效而富有艺术感!李新采用的是后世的服装立体裁剪法,无怪乎胖女人大惊小怪。这时候,现场也围满大饱眼福的布店顾客。
李新取下布料上的固定夹,加上衬料,用缝纫机进行加工。十多分钟后,一件小“u”形领,前开拉链的连衣裙就穿在了杨梅身上,衣服简约而不失大方,衬托出杨梅更加甜美动人。
“哗”,现场的顾客鼓起掌来,马上有人提出请李新做衣服。征得胖售货员同意后,李新就为几个顾客做起了服装。二个小时后,衣服做好了,顾客满意而去,李新也赚了30余元的加工费。接下来,李新又为杨梅做了两件女式睡衣,一条长裤,二条短裤,另外还为杨梅做了二个简易乳罩。
李新认为,步入青春发育期的女孩也需要使用乳罩。因为这个年纪的女孩乳房迅速长大,皮肤因为迅速伸展而留下银白色的痕迹,而且会牵拉悬韧带并最终导致乳房下垂。一旦这些悬韧带失去了其紧密性,就永远无法恢复了。戴乳罩防止这种情况的预防措施应该是赶早不赶晚。
在胖售货员红着脸听完了李新的解释后,她请求李新传授制作方法。于是,李新又客串了一把老师,将带肩带,有收缩系扣以及乳罩下部加入金属丝的作法详细给她做了说明,并建议选用带弹性的布料作面料。在胖售货员友好的“下次一定要来哟!”欢送声中,李新拉着一身新裙满脸笑意的杨梅,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布店大门。以后,以这位胖售货员为中心,乳罩这种在农村人眼里羞人的东西慢慢推广开来。不多久,福权的年轻妇女们就都将乳房全部罩起来“挺胸而出”了。(乳罩实际在七十年代末在国内出现,当时女孩子私下都戏称它为“武装带”)
李新发了一笔小财,就带着杨梅去买了一个收音机、猪肉、毛巾、脸盆等物品。午饭的时候,在供销社餐馆,他们两个点了鱼香肉丝、粉条鸡、红烧肉三个菜,打上二两高粱酒,喊了二碗“帽儿头”(在一碗米饭的上面再扣一碗)美美的吃了一顿。酒足饭饱之余结账,居然只有4块多钱,这让李新不住感叹七十年代的物价实在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