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多吃的晚饭,十多点的时候,他又端来了宵夜。
我吃不下,因为肚子疼得厉害。延长了时日的痛经,要结束时竟也这样痛。
他冲出门去,二十多分钟后回来。“忍一会儿,很快。”他说。
一个充电后加热了的电暖宝,放在了我的手上。很热很热的袋子,捂在肚子上,感觉好多了。
症状渐渐缓解,我也松弛下来,闭目休息,竟然慢慢睡去。
半夜时分醒来,他的脸,赫然贴近在眼前。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有些恍惚,想要伸出手摸着我的脸,想要低下头去吻我。
我冲他笑了笑,推开他的手,侧过了头。呵,他还真是记性差。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哪还能跟他有什么肌肤相亲。
他怔怔地,咬了咬下嘴唇。垂下眼睑,起身走开。
接下来的几天,我补充饮食,加强锻炼。他配合我,又警惕我,他的苦恼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我不愿费心去琢磨任何人,任何事。我现在的目标很明确:能够自己走着离开这里。
到月底的时候,我的目标达到了。离开的那晚,我已经能够稳着步子走路了。
我空着手走的。没有什么可以带走,这里的人和物,本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他拦住我,把一个袋子递给我。
哦,我的一套内衣。他买的。因为我的例假,他专门去买了卫生巾和新的内衣给我……
“……我没想到,他竟敢那么伤你!我不会放过他的!你也不要放过他!人都得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像他那样的人,除了钱,就没有别的了,他能付给你的,只有钱!……。”他追着我说。
“他怎么对我,用得着你惦记吗?那只是我们的家事!我自己会处理!”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我们已经……。”他把半截话咽了下去。
“我们?不要再这么混淆了。现在不要,以后更不要。你记好了,没有什么我们,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离开,把那个袋子留了下来。
即使他想拉近和我的距离,我也不想让我的生活里,再有他的任何痕迹。
坐出租车到怡园小区,抬头看去,家里的灯亮着,像在召唤回家的浪子。
要敲门时,才发现门根本就没锁。开门进去,细微的动作已经惊动了室内的人。有两个人冲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叫着:“符莱!”
是爸爸,还有贺初一。
随即,他们的疑问句也同时脱口而出,“符莱?”
是,我知道他们认不出我了。这样的我,连自己也快认不出了。短短一个月时间内,体重锐减11公斤,任是再专业的减肥机构,也没有这样的速效。
我从他们两个身边擦肩而过,向室内走去,他们紧跟其后。
站在客厅明亮的吊灯下,我冲他们展开笑颜。那样一种笑的动作,已经令我的面部肌肉几近拉伤。
闪亮的四只眼睛,在刹那间都写满了疼痛,“符莱!!!”
“到!”我答应着。我不能太没礼貌,他们已经点过我三次名了。
贺初一眼噙热泪冲了过来,想要抱住我,我用眼神,让他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