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辛德勒打个手势,晃晃手中紧拽着不肯放下的白玉润泽螺纹细纹的龙马角杖,指着粗端凹槽,问道:“你取走魔核了?”
辛德勒震撼于对面的星汉人的语言学习能力。自打两天前两人第一次在这个密闭的墓室中相遇起才过去两天,眼前的自称毛羊的星汉人就能够从完全听不懂大陆语到能理解他说的简单句子的意思,不可谓不让人咋舌称奇。虽然这与自己的喋喋不休的说,对方津津有味的听两天不无功劳,但即使是同样的两天交流,辛德勒也仅能记住了他的名字,而且韩说的不标准,至于他说的方言或者土语辛德勒绝对过耳即忘,不留映像,而“毛羊”“同室”却能够记住自己说过的话,然后强行拆开来组合运用,表达一些简单的语句意思,虽然仅仅是一些你啊,我啊之类的基本语句,但足够两人配上手势的比划进行简单而有效率的交流了。
“我——叫——莫然!莫——然”莫然再次加重语气的矫正辛德勒的发音错误,心下却郁闷的想把对方的大舌头给咔嚓裁掉一小段,免得他老是“毛羊毛羊”的叫的自己听得别扭不说,还很难受。眼前的红毛鬼佬老把莫然说成“毛羊”,听得莫然实在是憋闷,想纠正过来,却比和巨象拔河较力获胜的可能性还要渺茫。所以莫然多听几次也就麻木了,习惯了。
“噢,我知道了,毛羊!”辛德勒自以为已经纠正过来了,但再次说出口依旧还是“毛羊”两音,他自己没觉着,听在莫然耳朵内,依旧让莫然几乎吐血般难以忍受,他也不管莫然的难看脸色,或者当没看到,指着角杖凹槽,继续刚才的问题:“你把他上边的石头取走了?”
辛德勒只能把魔力晶核简化的说成石头,他怕说出魔核一词,以莫然此时的大陆语水平估计会听不懂。
莫然点点头说:“是的!”
辛德勒一听,摇着手中的角杖气呼呼的骂道:“真的是你干的,你这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堪比亚神器的宝贝啊!你竟然给拆了!”
他叽里咕噜的埋怨了一大堆,莫然只听得出辛德勒的语气不善,至于抱怨什么,依旧不大明白。取出拳头大的辛德勒称为“石头”的白色晶莹的晶石在辛德勒眼前晃了晃,然后组织着词汇说:“我有用!”指了指两人脚下的法阵,“离开,用它。”
辛德勒眼睛一亮,口中惊呼“九阶光属王兽核!”脸上完全露出贪婪神色,伸手想从莫然手中夺过来,可是莫然缩手更快,只是一晃,空中划过一道如闪电般的白光痕迹,晶石就从手中消失了。辛德勒看到晶石消失,眼中流露出一丝失望,但马上就兴奋的说道:“毛羊,你是说,你懂魔法阵?”他边说边指着法阵激动的问道。
又是毛羊,莫然翻番白眼,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气有些不肯定的说:“试试才知道!”
“那你快试,我喝酒数金币去,就不打扰你了!你要是成功了就叫我!”说着兴奋的钻入墓室边的甬道中去了。
望着转入用甬道中的红毛鼠——辛德勒总是得意洋洋自称的名号,莫然一阵感慨,西方蛮夷作风就是直爽啊!
西方蛮夷!
不错在莫然的认知中,辛德勒就是西方红毛鬼佬,而莫然自己当然不是辛德勒口中说的星汉人,略去星字,他是正宗的汉人,确切的说是大明人,出生于洪武十年,今年二十五岁。
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跑到一座充满异域风情的封闭古墓中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遇到这么一个罗嗦讨厌的西蛮红毛鬼,莫然的心情就和这古墓一样闷得慌。
同样该死的还有那个教了他十年的师父,不过,该死的老头却不该死的那么早,早到,还没有告诉莫然走出师门创谷的方法就两腿一挺直接翘辫子了!
害的创门的唯一大弟子,兼职掌门人空自掌握了一身令世人匪夷所思的惊世奇技,却被生生的困死在那个小山谷中。
就这样一个人在小山谷中孤独生活了三四年,衣食倒是无忧,可是没有人会受得了没有自由,没有伴侣的枯寂生活,忍受个一年两年都是常人的极限,莫然能呆个四年,那已经拜在他有着坚韧的性格,以及创门那浩瀚如烟尘的书籍可供他阅览的缘故才坚持下来的,可是四年的无聊时间,再多的书籍也有看腻的时候,期间莫然也无所事事的修习着几门创门祖师收刮来的武林绝学秘籍,平日里,看书累了就打打拳消消成长带来的旺盛火气,倒是也把身子锻炼的肌骨坚实,经脉通达。
尤其是创门传宗秘典《玄天秘典》中的那篇修身养性炼气功诀,莫然照着练习居然真的给整出了若有若无的气!是的身体那个素质堪比江湖武林好手。
可惜,这些都对他的处境于事无补,猛虎困于柙,蛟龙陷浅滩,再好的本事没有发挥的舞台,那也值得同身体一样腐烂掉。
不过,《玄天秘典》中记载的另一种奇异技艺却给了他一线希望——那是神秘的如同道术,奇门遁甲一样神秘莫测的法阵知识!
法阵,莫然不陌生,一些机关,机械,傀儡木人等等的核心枢纽动力都有微型简单的法阵的影子。只是都没有《玄天秘典》上的知识来的详细、系统、复杂、繁奥!
原来创门的先祖能够制作出会活动的机关人,秘密就在于《玄天秘录》,只是从得到法阵的皮毛知识的应用,就已经能够造出惊世骇俗的机关木人。莫然从秘录中还看到了最深奥的时间,空间,生命的法阵,其中就有一阵和创谷中的一处莫然曾经认为是祭台的石堆相似——后来经莫然反复研究确认,那居然就是一个空间传送法阵——破损了的!
结果,莫然拼命的学习法阵,终于让他靠着一知半解的空间法阵知识和创门的收藏晶钻把这个祭台法阵给修补的七七八八,能够运转开来。
靠着他,莫然最终被传送到了这个同样密闭的墓室中来,只让莫然大呼倒霉郁闷!
更郁闷的是还遇到不是中土人士的西蛮红毛鬼佬。这让莫然很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传送过度了,跑到西域来了,要是那样,莫然一想到将远离父母兄弟十万八千里,路途遥遥,恐怕将来不知何时才能与父母想见,就想大哭。
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现在没有空哭,地窖中没有食物,光是葡萄酒师维持不了多久的。
所以他要维修那个被自己传送到古墓时,毁坏了的同样的传送法阵。
可惜毕竟西蛮人的发阵和他所学的有明显的不同之处,甚至比玄天秘录还要精细,莫然很是怀疑《玄天秘录》是不是祖师从西蛮人手中弄到手的。但是莫然马上从《玄天秘录》透露出的浓厚历史气息,莫然知道那书至少有五千年悠久岁月了。
于是莫然发挥想象,认为西蛮也有类似于《玄天秘典》的法阵书籍。
说道西蛮,莫然对西方蛮夷不陌生,他还知道他们说中原话很别扭,这点莫然其实早就领教过了的,在很小的时候一队准备北上南京的采购瓷器,茶叶和丝绸的弗朗机商队,路过莫然的家乡县城,因采购当地特产特地呆了半个月,莫然当时就在县城学堂念书,没事和同学跑去看红毛鬼佬,聪明伶俐的小莫然恨得那些洋人喜欢,没事就逗他,一来二往的,小莫然和几个弗朗机商人交流了半个月,半个月下来居然学会了不少弗朗机语,至少交流是没问题了。莫然的聪慧,和学习语言的天赋,让一干外国商人咋舌不已,要知道他们在中原神州混了十几年,才勉强能够与人交流无碍。但即使是学了十几年,说起中原话来还是舌头打结,说不出平仄。可见外语不好学,没想到莫然却很轻易的就掌握了弗朗机话,怎么不令人称奇。
一想到那些个外国蛮夷商人令人发笑喷饭的古怪行止,莫然就像笑,可是他笑不出,谁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不开心,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出口的古墓,莫然没有哭就已经算是不错了,这还得多亏在师门与世隔绝那段学艺的日子,想到师门就不可遏止的忆起那个拐骗自己的老头——莫然的师父——即使莫然到老头死前都没喊他一声“师父!”
莫然恨师父,因为把自己从父母身边偷走额就是他;致使莫然十三岁离开父母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莫家村——他的家乡,也再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和两个哥哥。
原本他还以为这是某个番邦小国的故国古墓,直到那个红毛鬼“红毛鼠”的到来,莫然才相信这里已经不是九州大地了。
或许是海外蛮夷岛国吧!莫然如是想,因为红毛鼠辛德勒说的鸟语他从没听说过。。。。
这个辛德勒很爱说,还很啰说,没人也要自己跟自己说,更何况逮到了莫然他这个语言不通的外乡人。
于是在红毛鼠的如同霹雳雷霆般狂轰滥炸的轰击下,莫然在耳膜被磨出老茧的情况下,很是自然的就学会了这个红毛鼠所说的圣元大陆通用语。
生源大陆!?莫然心下暗暗好笑,估计是某个海外小岛屿罢了,他们居然夜郎自大的说成是大陆,难道能比九州大陆还大?
莫然忽然想起这还是辛德勒第一次主动远离莫然视线范围。这两天他没事有事都拽住莫然聊天,拖着莫然转遍迷宫般的莫然早已经逛了无数遍的地下墓室进行寻宝大业,其实两人都明白,他们找的是出路!
辛德勒的啰说给了莫然很深的影响,若有人问莫然辛德勒是什么样的人,莫然一定会脱口回答:长着一撮红毛的发情的整天聒噪不休的公鸡。
你让一个哑巴说话,杀了他也是不可能的,同样的你要让一个把聒噪当成了习惯的人闭上大嘴,也等于要了他的小命。辛德勒很喜欢说话,尤其喜欢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伟大盗贼事业,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见不得光的小偷。没听众也要自言自语几句,自我意淫几番,何况眼前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听众,他当然不会放过。听不懂无所谓,只要愿意听他说就行,而且还那么的全神贯注。这就好比世界上智慧生命的共同语言——音乐一样,很多时候听众听不动带有地方特色的歌词,但这不妨碍他们被歌曲所表达的感情所感动。当然啦,莫然是不会被辛德勒的大嘴巴感动的,但他还是要听,仔细的听,深刻的听,记忆着听。莫然自小就是个好学好孩子,不懂就学就是他的性格,看到对方夸夸其谈,却听不懂内容,这让莫然无法接受,再者,那个天然传送大阵把自己抛到哪个蛮夷旮旯,也必须得听得懂眼前的红毛鬼的话才能确定下来,自己现在离中原或者说离东土大明的疆土有多远,这些都得弄清楚,所以莫然学会西蛮语言是必要的迫切的,所以他认真的听辛德勒说的每一句。
莫然有过目不忘的天赋,过耳不忘也一样,在认真的倾听红毛辛德勒的语言之后,莫然隐约的抓住到了他们语言的语法规律。自学过弗朗机语的莫然知道语法很重要,语法的掌握程度,关乎着学习一门语言的基础。其他词汇对于记忆力超强的人来说比记诵唐诗三百,三字经等孩童启蒙书本内容一样简单。
莫然自从抓住了辛德勒语言的语法,很容易的就能简单的运用起这种西方蛮语。
于是乎,在一天后莫然就对辛德勒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辛德勒称之为圣元大陆通用语。
“我叫莫然,不叫毛羊!”
辛德勒当时被因名字被莫名篡改而郁闷无比的莫然冲口大吼的一句大陆语给惊呆了。
当时就睁大着眼仿佛见到亡灵一样,吃惊的问莫然:“毛羊,你会说大陆语?”
莫然摇摇头,半晌才挤出一句“不会!”
这还叫不会?都能听得懂我说话了!辛德勒很气愤,以为自己被眼前的星汉人给耍了,他原本就会说大陆通用语的,却在自己面前装傻装憨厚。
众所周之星汉人是胆小自卑而又老实忠厚的的代名词。可他眼前的叫毛羊的星汉人另类却骗了他,辛德勒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大喝一声道:“毛羊,你竟然骗我,你明明会大陆语,却装不懂的套取了我的个人隐私!你。。。你该死!”
一想到自己一时嘴大,和误认星汉人听不懂他所说的话洋洋得意的把自己从三岁到三十岁的丑事都说了个遍,说的时候痛快,可现在却羞愤欲绝,他连自己二十岁偷窥还未发育健全的小萝莉洗澡啊,三十岁还偷看春之森妖精小屋中的妖精们为男性顾客周到的全身性服务啊的旧事都说了出来,更不用说那十几年来的累累作案记录等等,辛德勒羞怒难忍,大喝一声就举起龙马角杖当头就给莫然一个直劈,他要杀人灭口,灭了眼前的骗子,知道自己的秘密就得死。
一米长的龙马角杖坚韧无比,在龙马生前,这就是他们的最尖锐的防身武器,多少天敌都死在这根长角之下。
呼啸而下的角杖在空中扫出一片扇面光幕,如同铡刀落下,带着呼啸的气流直往莫然天灵盖砸去。
莫然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想纠正一下他的发音错误而已,难道也有罪,难道就上了他的自尊?怎么都想不通一句话能招来他的愤怒火焰,毫无道理的就给自己当头一棒。这真是灭顶无妄之灾啊!
左耳在跳动剧烈,莫然知道眼前的红毛鬼子是真的起了杀心,一定要至自己于死地。到底为什么,刚才还拉着自己的手述说平生伟业,感慨豪情壮志的大嘴巴侠盗忽然间就拔刀相向。
莫然一脑子不明白,不理解!,但理智却很清醒。他知道就算是健康的自己,手中再添一块盾牌,也自认当不下辛德勒愤怒的当头重击。
两天来,莫然可是见识过了西方蛮人武者的力量是如何的强大,在墓室中有一处储藏兵器铠甲的兵器库,里边陈列满了能够装备至少一千人的重甲骑兵兵团的武器装备。其中最轻小的单手大剑在莫然看来就和木桨桨面一样宽大,竖起来也比莫然高上一个头。如此巨剑,重达一百多斤,莫然全盛时期双手也不一定舞得起来,更何况重伤未愈的虚弱的身体,就不用提了,可是莫然就看到辛德勒如同拾起一段木棒一样的举起巨剑,虎虎生风的舞了一路“瘸腿刀法”。
莫然知道了比自己高两个头的辛德勒力量也比自己大两倍不止。
看起来不怎么粗壮,反而略显消瘦的辛德勒居然有如此神力,莫然对他当时另眼相看,把它看成了楚霸王转世的英雄存在。
可是这有着楚霸王般力量的高瘦红毛鬼却忽然向自己出手,莫然当然不敢硬接拆当。
退!拖着由于空间传送前重创到现在还未痊愈的虚弱伤体,莫然踉跄的向后急退,刚觉到急剧的震动,撕裂了刚愈合的内脏伤口,撕心裂肺的痛苦让莫然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惊恐的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