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不由自主加快脚步,向街口走去。
路灯下。一个削瘦的身影正背对着陈浩。那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有人正默默注视着自己。她依然轻声的抽噎着,削瘦的肩头不时的微耸着,秀美的长发更是随着她的低泣而微微飘摆。
她的背影和我一样,都显得是那么孤单,那么萧瑟。陈浩在心中默默念道。良久,他才下意识的慢慢往后倒退。一步,两步,三步,终于,他缓缓转过身,拔腿向后走去。
他不想窥探对方心中的伤心事。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自己的人生低谷,心中都会有着难以言喻的落寞、酸楚,能解开心灵枷锁的钥匙当然也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中。。。。。。
回到宾馆,陈浩大彻夜未眠,在单人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解开自己心灵禁锢的枷锁的钥匙现在似乎也正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自己为什么还是这样彷徨?陈浩不住的反问自己。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难道真的任由一切就如同自己梦境中发生的那样在现实生活中上演?不!绝不!我陈浩宁愿成为众人口中的忘恩负义之辈,也决不愿意在将来,倒在陈敏的枪口下。
做一个“有仁有义”的沽名钓誉之辈,到头来,最亲近的人背叛自己,惨死在她们的手中的感觉比死亡的威胁更加恐怖。
做一个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自己,将亲情、恩情和世情理智的区分开来,保持自己独立的原则。
虽然,陈浩觉得自己的决定还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但他还是拿定主意,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就再也不回头,与心中曾守护了二十年的那个“家”完全割裂开。
天亮后,一缕淡金色的阳光铺洒在格调非常普通的房间内。
仿佛获得新生般的陈浩精神焕发,柔和的旭光映照在他那刚毅、冷俊的国字脸上,竟似慢慢将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气融化,棱角分明的嘴角竟露出一丝极其温馨的微笑。
东阳机场,人流攒动。陈浩的身影在川流不息的人丛中显得是那么卓尔不群。拖着行李,慢慢随着移动的长龙通过登机通道。
“小雅,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家伙吗?”距离陈浩大约三四个身位,一前一后两名身着笔挺军装,特别英姿飒爽的女军人不约而同的回眸瞥了陈浩一眼。
“还真的是他?”小雅美眸微转,眼角的余光隐隐有些震惊,嘴里情不自禁的叹了声:“象!真的是太相象了!”
“我怎么也觉得这家伙站在那里还真的有那么点象黄军长?”那个叫宁姐的女孩也随声附和道。
就这么眨眼的工夫,两位足以抹煞在场绝大部分男士眼球的靓丽女军人除了难以内心的震惊,更多的是在脑海中飞快的掠过一个大胆的假设。
“宁姐,你说他会不会和黄叔叔家?”
“小雅,你说他该不会是黄军长家的亲戚?”
几乎是异口同声,二女狐疑的看着对方,能提出相同的疑问,绝对不是默契的问题,而是双方在潜意识中都将那个与黄军长特别相象的年轻男子当成了传闻中那个失踪的婴孩。
这个传闻在天京城的某一阶层流传甚广。当事人――黄家从未曾刻意出面辟谣,也没有向大家坦承过传闻。但与黄家交好的几个家族还是有机会能亲耳从黄家人的口中聆听过这段密辛,并为黄家出面,四处寻访当年遗失的那个婴孩。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婴孩现在也应该长大成人,更难的是社会的变迁,城市的发展,即使是当年遗失孩子的地方现在都已经变得让人恍若隔世,寻访一个走失了二十年的婴孩又谈何容易?
登上波音客机,二女还难掩心头的惊颤,美眸相对而视,良久,双方才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时,她们才发现自己一直关注的那个男孩竟然就坐在自己的前排。
“宁姐,找个机会问问他,看看是不是?”小雅犹豫了一会儿,眸光中露出希冀之色,指着陈浩轻声探询同伴的意见。
宁姐微微蹙眉,摆了摆手,贴在小雅耳边轻声道:“不要,小雅。下了飞机后,我们先跟一跟,回头安排人去查一查,要真的能确定的话,再去通知黄军长他们?”
一个半小时后,银鹰穿越云层,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陈浩快步走出机场,随手拦停一辆出租车,向天京大学驶去。
他可没有想到,一辆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正如影随行在出租车后。
墨绿色的军车上,宁姐与小雅正向驾驶越野车的女少校讲叙着自己所遇到的那位男子。女少校年龄不算太大,也就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她身材异常高挑,体型极其匀称,整个人显得非常干练、英武。越野车在她的操控下,灵巧的穿梭在车流中,紧紧将陈浩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咬住。
“孙姐,他在天京大学下了车?”小雅目送陈浩拖着行李快步走进天京大学的校门,眸光中露出一丝欣喜的笑意:“行了,我们现在去查一查他的底细?”
女少校点了点头,拉上手刹,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她站在车外对小雅和宁姐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吩咐道:“你们在车里等,我去查。”
女少校的话不容二女有任何异议,看着孙姐轻盈矫健的倩影迅速消失在自己的目光中,小雅微微叹了口气:“宁姐,你说这回究竟能有多大的几率?”
“天知道!”宁姐挥了挥粉拳:“不过我可是真的希望这一回能够圆了黄军长他们家的梦。听说他们家老太爷为了那个失踪的孩子可是伤透了心。”
“是的!爸爸每次去看望黄老,老人家都会出现忘神的时候。就是黄叔叔也对我爸爸说过,为了那个孩子,黄老从不允许黄二伯和黄二婶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