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目光,回到1920年。七夕节,江岸大城】
路过个饭庄,4门扇:
【门口立个木板,包浅色土纸。墨字从上到下,从右向左:乡左诸公敬启。本馆午食敬惠街坊。一碟一菜,糯香精米饭。一人足款:十五吊】
手写广告牌,单人午餐管饱:
【此处十五吊,银元1块5角。1个凉菜、1个热菜、1碗好米饭。言辞习惯,经济大环境,当时百姓理解。无须算盘(一碟:此处场景,1个凉菜。给多少,给荤素?须看客流多少,是否商业黄金地段,房租人力成本,在老板想要甚麽。没统一标准)】
有些地区口语,譬如民国时期:
【外地出差,妻子担忧。给意见:揣20吊。大远路的,腰里没钱哪儿行?穷家富路。此处场景,指20个银元。无须解释,家人明白】
做个简单比方:
【21世纪,俩人不痛快。其中一个说:做饭是啊?吃嘛了?找地儿,刷刷去。此处场景,所谓做饭:马勺碰锅沿,叮当响。恼火对方煽风点火。所谓刷刷去:挖苦对方。让找别处刷存在,去自我表现】
还在21世纪,妻子说:
【你做饭吧,我给孩子看作业。此处场景,就是家人商量吃饭。一个张罗厨房,一个管孩子。中国文化几千年,博大精深】
1920年,1块5角吃饭:
【贵麽?这个不好说。在艰难的家庭,5口人能吃3天。别苛求质量,胃里有东西就成】
能不能再久些,1块5角:
【江岸大城?5口人,吃5天…脑子没别的,就琢磨吃饭。若体力劳动,绝对影响工作状态】
表过插话,按下不提:
【再看这边厢,周礼乐大街。外邦租界地,江岸大城】
所谓租界,工商业完全仰仗中国人:
【即便外邦店铺公司,大量聘用地方百姓。负责运营的掌柜、总经理,绝对比例中国人。外邦人最爱做的,打扮体面。外出刷存在】
街面先铺三合土,再铺木砖。
【木头裁成砖大小,硬度极高的珍稀品种。外邦国进口,曾防水防虫处理。砖铺好,再刷沥青。当时造价,中国清朝的银锭,几十万两。很多缘故引起,外邦公司最终同意。拿钱铺路】
但是,周礼乐大街有距离:
【早前铺一段,距离一般。清德宗光绪33年,1907年竣工】
为作有轨电车,再铺一段:
【到某个路口截止。1908年,周礼乐大街通电车。木头路面铁轨道,叮铃铛啷响不停。混行路面,人头车马攒动】
饭庄掌柜站定门口,正跟人寒暄:
【珺忻瞧瞧,想起来:曾带人,去辇辙瀑锦吃饭。无谓扰人说话,马车直走开】
路面过来独轮人力车,简易版出租:
【直白说,1个大木轮立地面。沿直径,套双推手连接双座位。两边坐人,保持平衡。座位倒像长方窄木凳,两条腿耷拉着坐。轮子势必要套子,否则如何能动?这木头套子,兼座位分隔扶手作用。左边乘客,搭右胳膊。右边,搭左胳膊】
前清晚期,独轮出租很流行:
【1920年,照样保留。价格一般,百姓化。迎面这辆,大尺寸。左右各2位女眷,还个幼童。女眷衣着皆缎子:大襟中长配裤,斜襟短上衣配裤,圆领对襟中长配裤。还女学生的,素色旗袍】
缎子绣鞋,颜色花样各不同:
【学生样少女,全鞋胆系带皮鞋。倒像男款(鞋胆,脚背部分)】
脑后2个发髻,玉坠银簪子:
【麻花辫子单条,搭肩头。脑后1条大辫子,前额刘海儿齐眉】
圆领对襟中长配裤女子,最性格:
【哪吒般发型,2个大髻裹缎子。大约,15≈≈18岁】
4个女子,十分快乐:
【嘴里咀嚼,叽叽喳喳。还有攥一小把葵花籽,嗑不停。幼童抓个不知啥零食,张嘴忙活】
旁边跟个汉子,身形较富态:
【中分头,40大几。一边走,面部肌肉轻微抖动。腋下夹个包袱,呼哧呼哧喘。其实没速度,缺乏锻炼。大襟缎子中长衫,织锦工艺暗花。呈元宝图形。配宽松长裤,机器织浅色袜,黑布鞋】
襟却不在肋骨,开迎面前脸:
【相对接近,右膝盖中点竖分隔线。个人喜好】
瞧汉子那吃力,像个大傻小子:
【众女子可是开心,嘻嘻哈哈调侃没完】
个车夫戴竹斗笠,无袖两肋系扣汗衫:
【宽松大短裤。赤脚不穿鞋。双手推车,可不轻松】
路边树荫下,坐个精瘦黝黑汉子:
【头发乍愣愣若寒冬荒草地,满是灰土。孤零零,挂几绺干草穗子】
面皮沾好些土灰,坐了街边:
【四下里打量街景。时不时,偷瞄那个外邦衙役。神情颇复杂。一派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衫裤破烂到一定程度:
【竟以为哪里遇着啥猛兽,被锋利爪子扯烂衣裳】
脖子套个正方木枷,扛在双肩:
【双腕不固定木枷,却被草绳捆扎。双手还能动,搭了肚皮歇着。赤脚没鞋,沾满灰土泥巴。瞧不出本色】
木枷古老,前清到处有:
【1920年的大城市,很少见。若经济相对缓慢,偏远地区?不好说】
把个老古董翻出来,啥道理:
【貌似偷店铺食品,戴枷示众。多久?看外邦衙役心情】
同在树荫下,板凳坐个外邦衙役:
【没见帽子,带根竹竿。太阳晒了脑发昏,打瞌睡。短袖上装配短裤,光脚配简易皮革凉鞋。皮绳绑脚背、脚踝】
一位中国绅士,30大几样子:
【萍水相逢,恻隐之心。过去笑给几句话,让颗烟。外邦衙役点点头,开木枷】
几句闲话,衙役拎板凳走了:
【地面坐着的,愣愣反应不过来】
无论穷富,都是同胞:
【绝不能在中国领土,眼睁睁看中国人,被内心真实脆弱的外邦人羞辱。无须说透,苦汉子完全能感受】
中国绅士笑笑,给个眼神:
【烟和火柴,留给苦汉子。自行离开】
但瞧个汉子,啥肚子饿不饿:
【竟以为懂蛤蟆功,原地蹦两下。喜了抓耳挠腮,呲牙咧嘴乐得呦。慌慌张张楞扯开烟盒,却没个托底。眼睁一堆烟卷,破土春笋般四五六飞出去。不由吓一跳,寻思丢了啥珍奇宝物。连滚带爬扑将出去,背朝天跪撅了街面。眼看手到擒来,却生生收住蛮力。小心翼翼作斯文状。一颗又一颗,生怕折断哪个。可当真心痛到骨髓】
慌忙爬回树荫,哆哆嗦嗦:
【手慌脚抖,直灭3颗火柴。第4颗,撅飞出去。第5颗,终燃起这簇火苗。举了眼前瞧来瞧去,难不成要取暖】
蹲了地面,美美嘬几大口:
【伸手入破烂前襟,使劲挠痒痒。浑身去了筋骨状,懒洋洋倚了大树躺地面。一腿弓,一腿抻直。伸个长长懒腰,打个哈欠,吧唧吧唧嘴】
没吃任何东西,却抬个黑漆漆右手:
【小指甲那光景,不知多年没修剪。指缝攒了厚厚泥,便似要冒出来一般。干啥?剔牙】
扑地一口,也不知啐出啥来:
【貌似心满意足。再伸个懒腰,原地换姿势继续躺。精神层面,刚从大饭庄出来】
2位女眷都瞧见,下意识侧目:
【2条汉子立时明白。九方‘嗖’地蹿过街面,根本不等停车】
口袋翻饼夹炒鸡蛋,直给:
【但见躺着的汉子,过高压电般原地弹起。那光景,像极了跳蹦床。咽口水,转眼珠子。幸福来地太突然,不敢相信真的。双喜临门同一天,飘飘然九霄云外。目不转睛,盯了食物。想拿,却又些许担忧…何缘故?太真实,瞬间恍恍惚惚…若是好梦,慢些再醒】
微微晃脑袋,抻鼻子:
【鼻头动来动去,便似大个软体蠕虫。尽全力吸入,绝不放过半丝半毫美味。下意识,所有脚趾弯曲,飞禽爪子般死死抠了地面。两只手贴实了双腿外侧,用力搓腿】
淅沥沥,哗啦啦:
【所谓裤子,早百孔千疮。抖落好些黑泥条,长短粗细皆有】
嗅了再嗅,终横一条心:
【唯恐谁来抢,一溜烟儿消失在街角】
说啥呢,没任何评价:
【马车缓缓前行。街面太平景象,喧嚣吵闹没个完。混杂许多尖细嗓音,妇人们可是痛快。街头八卦、四方奇闻,抑或教训自家娃】
挑担贩夫,负重走卒:
【独轮车超载捆粮包,精壮汉子赤膊卖力。连连吆喝,直盼给让条路。街面人等,皆闪避】
单头水牛慢吞吞,拽辆老旧2轮板子车。
【再瞧个有轨电车,早出去老远。叮铛一路,在这片古老的城池,招摇过市】
个水牛才不理,自顾自四平八稳:
【赶车老汉一身寒微,戴个卷了边的旧草帽。怀抱短竹竿,坐定车头。昏昏然打瞌睡。脑袋一耷拉,猛惊醒。两只老足沾泥巴,皱褶不堪。灰指甲…恐怕不能再好。赤脚没袜子,2只新布鞋撂车上。不舍得】
路边一座2层建筑,砖瓦结构:
【门窗朝东南。东北墙/东南墙,交叉区域,2个双层窗。临街木质百叶窗,2窗朝街面对开结构。里层木质田字格框架,对开,镶玻璃】
继续前行,紧挨出入口:
【双开门,西洋款。黄铜扶手锃亮,下半部分实着。‘田’字格框架,上半部分。镶玻璃,贴传统手工红色剪纸】
出入口左,外墙体挂木牌:
【黑底色金字,从上至下:载浮载滞庐驿】
再前行,还在建筑东南墙:
【一连4个,双层窗。间距更大些。走到街角右转,还在同一座建筑。西南墙取中位置】
街角右转,还在同座建筑:
【1门2窗。出入口朝西南开,同样双开门。左右墙体各1个大玻璃窗,街景一目了然。左外墙面,挂四方木牌。金底色黑字:庐驿中西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