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线”问题(一)_女县长背后的男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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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问题(一)(1 / 1)

第一年修公路的目标定下来了。但路往哪个方向修却又成了问题。

王九哥召开了几次“两委”扩大会,定公路的具体线路。都没有定论,这让王九哥的心里开始发毛了。王九哥没有想到,每次扩大会,都是他一个人包打包唱,他主持,他发言,就没有了下文。村“两委”委员一个看一个,都不表态。林三爷不表态,事情就不好往下走了。王九哥每次看着前奶头山的王国平秘书,给他眨眼睛,他就低下了头,斜眼看林三爷。林三爷就装痴。林三爷不开口,后面的人都不好怎么说。王九哥看看大家沉默的板样,想一个人就这样定了。可他一想起老父亲的话:“大事大家定,大家定的事,大家都会卖力。你在这些大是大非问题上,一定要记住,不要单打独唱。”这话是为他好,他是田里的蚂蟥听得到水响的,就把想强行拍板的心事忍了。

金苇珉从县里送报告回奶头山后,听说了两委会的情况不妙,就提出来再开一次两委会。这次会,同样如彼。王九哥说了,金苇珉说。金苇珉说了,王九哥说。大家听得出来,金苇珉与王九哥一个调子,一个鼻孔出气,路从前奶头山修出去。由于林三爷不表态,其它的人同样沉默不语。在这样的关健时刻,林三爷就如同一块挡箭牌,好歹他不说,你就把他没辙了。这时,王九哥想起了老父亲,心想不应该让老父亲把支部委员也退了,要是老父亲像邓小平一样,其它的退了就退了,留个军委主席就好了。现在,要是有老父亲站出来说句话,问题不就解决了?此时,还真有点“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的味道了。会前,金苇珉提出过,想要老书记列席两委会,可王九哥说名不正言不顺,没让来。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他后悔没有听金苇珉的建议。

“既然两委会上定不下来,就扩大到党员会上定。”金苇珉说出这个想法,王九哥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这样定了。

党员会如期召开。大家在浓浓的“喇叭筒”烟雾中就议一个问题,定公路从哪个方向修。会前,三三两两的来人非常活跃,可一到发言时,大家都哑了。王九哥打了开台,金苇珉也讲了自己的看法。可是大家就是一言不发。有时,扯些野白话,有时,又拉些家常,就是拉不到正题上来。两委会上,大家似乎把目光移在林三爷身上。党员会上,大家又似乎把目光移到了老书记身上了。金苇珉看着大家的怪样子,不断地提示大家要发言。可是大家还是在相互等待。金苇珉就觉得这村里的党员城府也是这么深,比单位上那些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党员的城府不得浅。

老书记就是沉得住气。老书记的定力,一次又一次地摧毁了向他投来的目光,大家的心里就没有底了。毕竟所有的党员都是老书记的部下,都是老书记的入党介绍人,都是老书记站在党旗下举起拳头带起宣的誓。王九哥培养的积极分子还才报个名单。这些老党员的心里只认老书记的账。也许只要老书记讲句话,意见就会大山倒了,可是他就是不讲这句话。

有人在心里嘀咕。奶头山的路不是没有修过,前两次来的工作队都是从修路着手的,可总是半途而废,进行不下去。如果这件事搞好了,往下的事都好办。老书记在位时是想把路修到村部的,可人心不齐,又没有上级扶持,结果没有修成气。前奶头山从前面修,由里向外修到乡政府去,像阎锡山修铁路,修到自己的地盘上打止了。后奶头山不服气,从后面往外面修,修到邻村牛原村的地界,也是修了一截无头无脑的路打止了。结果与后奶头山相邻的牛原村与耳朵山村也只好干瞪眼,想借奶头山的公路享清福的梦始终还没有实现。临村就是想帮工,帮钱,也没帮得上。

金苇珉和王九哥看过了过去的公路现场。毛路上长了一米多深的剌包笼,全荒了。人走的路,人照样走,马驮东西的路,马照样驮。两条断头路堵气似的呼呼大睡,在世人面前丢人现眼。如今又遇上了选路线的难题,大家都希望老书记发个话,拧成一股绳,加上工作队补充点弹药,路不就成了。可老书记就是楞在那里一言不发,喷吐“喇叭筒”烟雾,仰起一脸地深沉。消瘦的脸岬上,鹳骨丛生,异峰凸起。

林三爷闻着会场气氛,也有口无口地抽着“喇叭筒”。他在捕捉机会,心里蠢蠢欲动,似有话要说。他歪过头,对坐在身边的金苇珉轻声说:“老书记不得发言,他现在有代言人了。过去修路,也就是老书记的这种暖昧态度,造成了如今的局面。”话说得轻,看起来像是说的闲话,众人好奇又没有听清。

金苇珉没有吭声,她在耐心地等待大家的意见。她允许大家在心中酝酿清楚,这修的毕竟是一条宽阔的汽车路,而不是一条马走的路。金苇珉生性活跃,也天生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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