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蟒_女县长背后的男人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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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蟒(1 / 1)

二狗子伤了金苇珉,并且伤的是撑开过他想象力的那只手,每每回想起来,他的脸上就下意识地掠过了一丝浅浅的得意。得意归得意,仿若风中的烛,往往一闪即逝。尽管他还了别人一个指头,心里还是十分地内疚。他老是翻不过那道欠了金苇珉人情的坎。养断指之时,他就想怎么样才能给金苇珉一点补偿?钱金苇珉不缺,他自己缺。送米送菜他没有。送只鸡,他更没有。帮她煮饭?不好意思。想来想去,没想到个补偿的好法子。

一天,二狗子听说耳朵山的天坑里又盘踞了一条千年蟒。他灵机一动,就打定了注意。决定去耳朵山的天坑里试试运气——猎蟒。他想,如果运气差,被巨蟒吃了也就吃了。运气好,杀了巨蟒,剥了蟒皮就给金苇珉蒙一把奶头山最好的二胡。这奶头山不缺上好的红木作琴杆,不缺楠竹作琴筒,好的马尾多看几匹好马也就得了,缺就缺这上好的蟒皮,百年难遇。听林三爷说,在他爷爷手上,碰上过好蟒,可就是没逮着,留下了上百年的遗憾。

这天一早,天刚刚擦亮,趁鸡叫头遍的热闹时机,二狗子悄悄来到邻居的一个鸡笼边,偷了一只大公鸡。他把鸡塞进一条蛇皮袋子里,拧到了德福庙。林三爷不在,他就在庙后抽出裤腰上的匕首,一刀宰了鸡,把鸡血全部浸进了匕首,涂上蜂蜜,烧了一柱高香,烧了七方冥钱。他的神经一紧一紧地收缩,庙的四周是一片空洞的灰暗,晨雾浮起的虫鸣,一针一针地缝进了他的耳朵里。他紧紧握住这把红得发黑的匕首,在启明星的辉光下,一步一步向耳朵山进发。

到了后奶头山与耳朵山交界处的天坑边,有异常的风声旋起。耳朵山张开巨大的耳朵在听,二狗子也支起耳朵在听。天坑里深不见底,在一侧斧削刀砍的峭壁上,猛地叠了一下,峭壁叠了一个断层,横下去是很深很幽的一个壁洞,洞下面有阴河怪异的流响。平常挑水的人,从另一侧面下去,天坑里淤积了一个水池。怎么看,这水池都好像是地狱里伸出的一只魔手托起来的一盆魔水。这盆魔水养活着这一带的山民,养活着这大山里的飞禽走兽,养活着这满山遍野的鲜花和小草。

天又放亮了一层,看得见任何物体的影子。凭着多年捕蛇(他把蟒当成一条大蛇,蛇出山时,他可以捕,蛇冬眠时,他可以挖。他除了偷树为生,还有一个绝技就是捕蛇,从来没有失手过。林三爷的蛇药,也间接地给他壮了胆)的经验,巨蟒出山前要洗澡喝饱,这是规律。

二狗子摸进天坑边的一个山凹处,这是一处死穴。他稳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抚慰一遍断指,就仰躺下去,躺进了一片矮矮的密密的青青的灌木丛中,他把带黑血的匕首紧紧地握住,从浓密的树叶间伸出来,刀尖埋藏在树叶间,十分隐蔽。黑色的匕首仿佛一截干枯的树枝,散发出一截干猪肝的浓香,产生了一种诡异地引诱。他的整个人身,掩埋在一堆绿色之中,谁也看不见了。风也吹不到他,光也射不透他。他静静地等待着一场戏剧的高潮……

一阵旋风,越旋越紧的风声,从天坑的丫口直扑天坑的底部。一阵尖锐的风声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带入了天坑。缓缓地,天坑中有一种比旋风更尖锐的声音启动了。紧接着是巨大的哗哗声,瞬间划开了一道山谷中的口子。二狗子与山体融为了一体,他的目光如一道闪电,穿过密密的细叶。盯住了在天坑崖口缓缓寻找血腥味的巨蟒的头颅,打谷机一样的头颅,拖着一列长长的斑澜身躯,光滑的白色的肚皮,闪烁黄涔涔冷幽幽的目光,从柔软的草木枝叶间细细地嗖嗖滑翔,滑过来了,过来了……他运足了今生今世的力气,匕首最尖锐的部分渐渐刺进了巨蟒的七寸之处……

第二天就传出了野人到天坑里喝水耍死了耳朵山两个挑水人的恐怖气氛。那两个人七孔流血,水桶七零八落地散片到处搁着。村民都在传着这条消息。并互相转告,在家要关好门,出门要结伙同行,切莫使狠打单。

二狗子怀着极度的兴奋,把一颗恐惧得已不知恐惧的心慢慢从天坑那边收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他在后院,静悄悄地剥着蟒皮,锋利的小刀在巨蟒的肚皮上,手术刀一样精心地游走。千年的冷气一层一层地蹿进了地皮里,蹿进了他的骨头缝里。一片宽阔完整的五彩斑斓的蟒皮剥出来了,拉上一付圆润的支架。小心地摊平。细细地摸平。力度均匀地在支架上渐渐绷紧。

他比照身边这把已被老鼠啃得千疮百孔的大筒的形状,神思飘逸地构思着他未来的这把二胡。他甚至还想象着金苇珉握着他断指的手,微笑着,原谅了他的过失。她的微笑就如阳光一样,慢慢地蒸发掉了他的懊悔……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老书记的耳朵长,听说林三爷坏了事,从病床上弹跳起来,就提前出了院。

老书记回到奶头山,逢人便替金苇珉鸣不平。可是他的话没有几个人理会,有时还不耐烦听。如今还有部分老百姓,认为上面派个女的下来,只会坏事,不会好事,你老书记替她打抱不平,是不是也想到工作队身上捞点猫腻?前奶头山的人不理解老书记的这一行为。后奶头山的人也恨老书记,说老书记虽然住在奶沟,屁股还是歪在了前奶头山。

老书记利用断指事件给林三爷头山泼污水,没有收到打击林三爷的效果。老书记自己的心中反而感到了失落,心里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尝试着,想找回自己原来在前奶头山一跺脚,后奶头山也要抖三抖的感觉,可怎么也找不回来了。他的眼前时常浮现一种幻影,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权力大厦,在稀里哗啦地塌陷……

老书记的回光返照,遭遇到村民的冷遇,心情糟透了。他的心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被一些冷言冷语,再一次击中了。他在八面威风门庭若市与孤苦伶仃门可落雀的交替幻影中,一病不起了。

老书记被再次送进了县人民医院。查又没有致命的病因,医生说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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