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一千四百零一年至永安一千四百零六年,他一直在下界游历,一方面是为了寻找新王,而另一方面,却是在苦苦地寻找那个人.
他走遍了巧国的每个城市,每个乡镇,甚至是每个角落,询问能询问的人,是否看见一个带着赤虎的女人,但很多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或是没见过,而即使有人见过,那也是很多天以前的事了,这让他有些失落和伤心,寻找那个人的信心和耐心也在时间的洪流当中被一点点的消耗殆尽.
当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从别国传来消息,一个带着赤虎并自称游侠的女人被百姓所称颂,她斩杀出现在下界的妖魔,保护百姓平安,他隐隐地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她.
永安一千四百零六年年末,他住进了一家她曾住过的旅店,那时她刚登基才10年,而那年她决定让已经辞职十年的戊顼重新回到上界.
他忍耐着房间的不净给他带来的不适,毕竟他是麒麟,最爱干净的麒麟,这是她给他的评价.
这么多年的游历,已经让他的心摇摇欲坠,精神更是如此,但她却成为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动力,他只想找到她,问一些当初她离开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问题.
他所住的房间的隔壁住的是一个半兽,他隐约从那半兽身上看到了王气,不过,因为对方是半兽,他不确定那半兽到底该不该成为王,为此他留下来住了五天,以便观察和决定,不过到了第六天时,住所来了一队准备前往傲霜的人,他在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看到了更加浓重的王气,他离开的决定再次被延后.
那队人住下的第二天早上,他正要找借口和那男子攀谈,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突然出现在屋顶的妖魔令所有人惊慌,那男子也不例外,不过男子很快镇定下来,拔出腰间的长剑,一副打算和妖魔决一死战的模样.
「除了王和她,没人可以直接斩杀妖魔,而她,即使妖魔突然出现,也不会像这个人一样太惊慌.」他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莫名地想着,这也是他一直的想法.
他转过身,仰视着屋顶上的妖魔,看到妖魔直直地盯着他看,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这突然出现的妖魔是冲着他来的,所以他必须有所动作,或者说,他必须降伏着妖魔,不然,这里的所有人都会遭殃,他不希望有人受伤或死亡,这也是麒麟仁慈的体现.
「你站那里做什么!快离开!」听到有男人在叫,他微微转过头,看到那男人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快啊!」
他并不理会,而是转过头,再次凝视着屋顶上的妖魔,妖魔已经在向下移动,这是他引来的妖魔,所以必须由他来解决.
他抬起右手,正要张口念出那熟悉的口令,妖魔却等不及,猛的从屋顶上跳下,向他扑去,他来不及反应,褐色瞳孔瞬间放大,映在他瞳孔中妖魔的影子渐渐放大.
吼叫着的妖魔冲向他,他突然不想逃跑或是唤出使令.
「也许就要这样结束了吧!」他这样想到,没有她的日子是如此的难过,这段时间的游历更是让他觉得自己的毅力和希望在一点点丧失,有时还会觉得看不到明天的阳光,如果就这样死掉,对自己来说何尝又不是种解脱
一个拿着剑的身影出现在妖魔身下,剑光一闪,半空中的妖魔应声倒地,身影回身跳到妖魔身上,在妖魔的身上补了一刀,妖魔彻底不再动了,而妖魔的血却溅了他一身,连脸上都溅到了些许,他的身体突然变的不受控制,向后倒去.
「就算要斩杀妖魔,也不可这样卤莽啊!何况,何况是在,是在......」一个女子冲到他身旁,将他扶起,带着怒气地声音指责着那个斩杀妖魔的人,他很清楚是谁在指责,指责的对象又是谁,他都很清楚.
「好多血,好马上弄干净才行,对吧,钿月」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又出现.
「作为麒麟,在遇到危险时他应该比常人逃跑的更快才对,不是吗」被指责的对象一边说着一边走近,沉稳地声音,反问的口气中带着些许的责骂,是她,果然是她,那个背影出现时他就猜到了,或者说是看出那个背影是谁,他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何况还是他引来的妖魔.」
「就算这样也不行!」他慢慢偏过头,看见蹲在他身边搂着他的女子怒视着斜上方,他的视线延着女子的视线移动,看到了一张熟悉且陌生的脸,那人也注视着他,从她的眼中他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波澜.
「死丫头!你还有空在那里说闲话!」妇人也同样斥责着她.
「请问,有没有干净的房间要那种特别特别干净的房间!」被称做钿月的女子回头询问道,那些站在一旁被吓的六神无主地人才回过神来.
「有有有,有干净的房间.」
人群混乱起来,而他却向她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开口说话,但因为身体虚弱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背他去房间吧!」她脱下有沾血迹的披风,递到钿月手上.
妇女和钿月将他扶上她的背,她从来没有背过他,以前只是牵着他的手,温柔地牵着他,但现在,她却背着他,此刻的他多么希望以前她可以这样背他,但这也不过只是希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