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辞了那份酒吧的工作,手机便停机了很久,切实的原因很简单:宁愿胡里胡涂混日子也不想往理不清的思绪里钻,再者就是为了省点钱吃饭。一直以来,我便从没有施行过几次下定决心去找份工作的事,仿佛可笑的懒惰,消怠更明显地随着日子流失加重了。其实按照在学校的饭馆每日消费,一个月下来才不到两百块,几个月打工之后手头上积赞的几千块根据这种消费状况是可以维持很久的,既然能够维持很久再加上我还年轻,那就到最后那一段时间再说吧。
停机之前,邵是给我几个电话的,他每次只说几句中间要留下很大段空白的话,也只是些普通的问题,我入心的却是在沉默时的空间独白。当时我像石沉大海一样坚决地要毁消了这份感觉,只是我们之间却都还不曾道破过完结。应该他也闻到了这份感情强烈的死灰味了,只是把主动权交给了我。他那样儿仿佛一直都在默等着我的死令的掷出,再召来一场大风瞬间吹消一切。而这正不是合了我的意么?……那我此刻的颓废因何呢?完全由于他的介入还是……我也说不清。这段看似清闲的日子其实在我的脑袋里仍丝丝缕缕地消淡不了那些遗留下的愁郁。
邵给了我一个电话,约我在师大图书馆门口见面,我们的事情过了那么久,真没想到数个月之后一开机,接到的第一条短信,第一个电话竟然是他的。他在电话里面的语气好像充满了焦躁、伤愁,想着近日的孤独和往日的一幕幕温馨此刻竟让我的双眼有些湿润了,我开始悔恨起自己的懦弱来,放弃了一个值得信赖他的爱的男子。
夜已经十分黑暗了,两旁学校区内的楼房里擎满了列得齐整整的灯,像是水雾里的晶体,那散发着小团橘黄色的长路灯在寒夜里孤零零地竖着,四处的枝枝条条已经很难分辨清晰了。整个校园都蕴含在冬日的清寂里,唯这一段时间公交车站台上异常地喧噪着。
提的、挎的、背的、捆的箱子和包袋像一些树林里的乱石堆凹凸地凑在人群下身,来一辆公交车,人群和包物都要大动一阵,喧嚷一阵。这寒冬里在校园内,是很难得见到这样会持续个把星期热喷喷的人气的。从车窗里流泻出的大片灯光,雪白如纱,人儿便像是在一块块透明的薄质里行动一样,他们都穿裹得挺饱实的,衣料的颜色不管何等鲜艳,但是此刻看起来也都陈色一般。来一辆车,走一辆走,拥塞的白亮车厢里把黑色的人影清印得棱角分明,那正移载着的好像并不是一辆四轮公交而是梭滑移动的一块长方形晶体,里面冰塑住了这些黑白色的剪影。
师大图书馆在这个车站的前面,去见邵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他微倭着背,缩着脖子,两手插在裤兜里,手臂把身子两侧夹得紧紧的,立在大理石镶面的方柱旁,不住地抖动着腿脚。公交车站上的嚷攘一片片传来,亮白的车厢灯光从他身旁速去,能察觉到他的脸上显得忧郁的安宁,脸上灰白的,那对眼一直在雾一般渺茫地看着前面的什么。仍裹着那件常见的黑皮衣夹克,我在角落里静静地呆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知为什么起先欣喜的心情受着冷风的吹冻也渐平低了下来。
“不好意思,等了很久吧。”我走到他身边时说。
“是有点久哟,不过不要紧。”他有点拘束地微笑着,快速地抖了抖几下身子,像昨天刚刚才见过一样,他伸出手臂很随意地攀搭在了我的肩上。他问了一些关于辞工的原因和近来的生活等我觉得十分没必要闲扯的事,可我还是安静地敷衍着,因为我们俩个都清楚,不谈这样的话题不知道还该说什么。
走着,一旦沉静,我们两个相似的灵魂便被各自的黑白天幕罩住了,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对话。他的苍白的脸浮在漆黑的寒夜里被覆了一层微色的灰蒙,像朵正横飞着的冥纸,带着些许哑默的死静和更多的薄碎心愁。我看着他,发觉他不仅只是个男人而己,他有着一颗女人柔弱、敏感的心,生活中的一切仿佛都是酸楚的东西全漆刮在了他的身上。我走在他的身旁一边看着他一边想:若是我真的不顾一切地跟他结婚了,一辈子的生活一定也会像今晚的漫步一样,谈不上伤感,可也没有一点快乐。我们两个把心放置在生活的低调、阴晦里,上演的都是异曲同工的戏。唯一一条可以让这段感情浪漫、真实的路,便是泪水一起淌。男人是不能轻易流泪的,而现代的女人也或多或少不能放任地流下它,所以――好像就――一切都很难。在此刻,我猛地有一种极度否定自己迟迟不予这段纠心的感情以绝然斩断的忧愁;我肯定着之所以近来的渎废潦倒跟这段滑稽痛心的感情也是牵连菲薄的;我甚至断定只要马上说破,分开得洒洒脱脱,我就能重拾我的生活……可那心上有一种如针刺的剧痛,只要我推邵走开一点,它便几万倍地加剧地。
北风“呼扑扑”地吹刮着,寒凉如冰。他应该知道我冷的,或许就认为我不冷,他也该问寻一下吧,或是电影里面那样,男主人公不声不响地为身旁的女郎披上自己的大衣,可邵却什么也没说更没做,就如同,他的心本是极微弱地搏动着,它带动不了另一个胸腔的马达……
走着,一旦沉静,我们两个相似的灵魂便被各自的黑白天幕罩住了,走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对话。他的苍白的脸上在漆黑的寒夜里被覆了一层微色的灰蒙,像朵正横飞着的冥纸一样,带着些许哑默的死静和更多的薄碎心愁。我看着他,发觉他不仅只是个男人而己,他有着一颗女人柔弱、敏感的心,生活中的一切仿佛都是酸楚的东西全漆刮在了他的身上。我走在他的身旁一边看着他一边想:若是我真的不顾一切地跟他结婚了,一辈子的生活一定也会像今晚的漫步一样,谈不上伤感,可也没有一点快乐。我们两个把心放置在生活的低调、阴晦里,上演的都是异曲同工的戏。唯一一条可以让这段感情浪漫、真实的路,便是泪水一起淌吧。男人是不能轻易流泪的,而现代的女人也或多或少不能放任地流下它,所以――好像,连泪流――一切都很难。在此刻,我猛地有一种极度否定自己迟迟不予这段纠心的感情以绝然斩断的自责。我肯定着之所以近来的渎废潦倒跟这段滑稽痛心的感情也是牵连菲薄的;我甚至断定只要马上说破,分开得洒洒脱脱,我就能重拾我的生活……可那心上有一种如针刺的剧痛,只要我推邵走开一点,它便几万倍地加剧地割撕。
北风“呼扑扑”地吹刮着,寒凉如冰。他应该知道我冷的,或许就认为我不冷,他也该问寻一下吧,或是象电影里面那样,男主人公不声不响地为身旁的女郎披上自己的大衣,可邵却什么也没说更没做,就如同,他的心本是极微弱地搏动着,很难带动另一个胸腔的马达呀……
“哦,怎么掉那后面了。”邵像刚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我在他身边一样。
“嘿,嘿,没什么哪!”我装作快活地跑了上去,挽住了他的胳膊。
……
“小云。”
“嗯?”
“这么久了我还没敢问你,你辞职走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是不是觉得我们走在一起是错的。”他平淡地说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我想,他的心绪的沉重却不是这般简单的。听到他乍地明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着实地惊悚了一下,接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爱他的热潮在我的胸腔里拼命地冲搅着。
“这个……”我顿了顿,收敛住了笑容,沉郁地默不出声。
“你也是知道我们不合适是吧!但你也没必要辞职呀,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他定住了脚步,把脸侧转向我。
我被迫地停下了脚步,沉默的回音持续了很久。可我的内心却似一包捆扎的气体拥涌着却找不到出口,憋得呼吸都有些短促了。真没想到,与邵今天就这样开门见山地谈开了这段感情,他今晚来约我,一定是要个了结的过程的,而这件我决定了上百次的事情,此刻直白地面对上了,却弄得不知所措的左右难决。他提出该分开的,虽然这段感情简直荒谬得贻笑大方――至始至终没有一个爱字;没有一句情话;没有一场紫粉对白……到了结束却必须说是分手,而我又切实深感到了此刻的心碎的裂痛。是真的,真的不合适么?!我强问着自己,倘使我对他没有真实的感情,那现时的种种悲伤又怎么会有?!……焦烫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冲溢出了眼眶,我轻声地啜泣着,低着头一语不发。当邵在身旁把我搂在了他的肩上的时候,我便像决了堤的坝一样更一发不可收拾了。
“邵,你永远不离开我,永远永远好不?”我涩哑地说着。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掏出手帕继续拭擦着我的泪,并再三吩咐别哭了之类的话。
“你回答我呀,要是你根本就不喜欢我,那我不是走了吗?你还联系干什么!”我一咕脑儿地说了许多。
“好了,别哭了,别人都看着呢!”
“那你快告诉我。”
“告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