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浑神色不变,但语气略微加重,道:“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那黑衣弟子连忙低头行礼,道:“弟子不敢,只是……”
古浑挥挥衣袖,说道:“没什么只是,你二师兄冷星语,目无尊长,飞扬跋扈,偷学他派武功,令师门蒙羞,召集令发而不归!我不处死这个逆徒已是仁至义尽,我意已决,休要再言。”
那黑衣弟子忽然大笑道:“哈哈哈………仁至义尽!门主果然仁义!哈哈哈……”
“畜生!竟敢对门主无理!还不跪下道歉!”一身穿白衣的长老喝到,狠狠的瞪了一眼黑衣弟子,又对门主道:“门主,衣寒年纪尚幼,不通世事,为冷星语的妖言所迷惑,言语不当。望门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这畜生一次吧!”
翼舞门中辈份最高者,才能身穿白衣。古阳长老,是翼舞门现存唯一一位白衣长老。
“不可轻饶啊,请掌门罚其入戒律堂,定要狠狠地惩戒!”执掌戒律堂的古炎长老连忙站了起来。
“请门主三思啊!”古冥长老道。
“重刑不可轻启。”古寒长老冷冷的说。
门主脸色略微好转,正要开口,那黑衣弟子又笑道:“多谢众位长老美意了,可今日之冷星语,未尝不是他日的严衣寒。弟子以下犯上,请掌门依门规,将弟子逐出师门!”
白衣古阳长老颓然坐下,口中念叨着:“寒儿啊!你又是何苦呢……”
古浑看了看众位长老,面无表情,道:“哼!既然你苦苦要求,那就……罢了,念在你为翼舞门贡献甚多,内功要废,筋骨,就不必废了。从此以后,不许再以翼舞门的名义做事,不许将翼舞门的武功外传,不许再使用翼舞门的武功。不许再踏入翼舞门半步。”
严衣寒没有被古浑逐出师门,却比逐出师门更为严重,其他门派是不可能收他派弟子为徒的。严衣寒的江湖生涯,似乎就此结束了,嗯,也许吧……
严衣寒向白衣古阳长老、戒律堂古炎长老、执法堂古冥长老、教导弟子的古寒长老,各行三个大礼,在众人目送之下,大笑而去。从此,翼舞门上下虽绝口不再提此事,但此时此景,却铭刻在众人心中,久久不能忘怀。
而作为主要人物的冷星语和古诙,却对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一个被困在天京死牢内,一个还在密室闭关。
却说蔡鹰这边,那日,蔡鹰说自己有要事在身,确是实话。
狠狠的盯着无辜的信鸽,蔡鹰忽然想到:“也不知这红烧乳鸽的味道如何,我好象还没吃过呢……”
这时,又一只信鸽飞来,扑腾扑腾的落在蔡鹰头上,蔡鹰一把将鸽子抓住,从鸽子腿上拿下纸条。
打开一看,顿时气得不知所措,想将鸽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却又舍不得,那可是用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
蔡鹰被气得团团转,口中骂到:“你个臭丫头,他奶奶的,放我鸽子就算了,竟敢说我是菜鸟,可恶!可恨!五百两银子……你真当你哥我是财主啊!上次被宁远坑了五十两也就算了。他奶奶的,老子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他奶奶的,得再找古诙要点银子。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他奶奶的,你找揍是吧……”
“噼里啪啦,嘭嘭……咚……哎呦……”打的热火朝天,蔡鹰在一群人的围攻下,躲闪腾挪。
在被打晕之前,可敬可爱的捕快叔叔们终于赶来了,轰走了围观者,黑衣捕头严厉的对众人喝到:“尔等竟敢罔顾法纪,聚众斗殴,扰乱社会秩序!来人,将他们绑了!躺在地上那个,对,就说你,竟然流血了,可恶,污染街道,罪加一等……”
蔡鹰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带头打人的那位锦衣青年眼珠一转,立刻嚎叫道:“大人,我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是他!是他……是他先辱及我等长辈,我才不得以动得手,一看捕头便是至孝之人,定能理解小人们的心情。”
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和。
“是啊,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妄及无辜的……”
“大人英明……”
那捕头脸色稍晴,又喝道:“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都给我闭嘴!尔等虽情有可原,然法不容情……”
带头的锦衣青年悄悄的拿出一锭金子,塞到捕头手中,小声道:“小的是本城太守吴毅的侄子,吴双君。”又道:“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法外容情啊!”
捕头皱了皱眉,拿着金子踯躅片刻,最终还是收下了,严厉的喝道:“尔等虽为尽孝道,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国法不可废,尔等既不通法令,故罚抄律令三遍,十日之后上教衙门,到时,若是不来,定严惩不怠。汝等需谨记,倘若再有下次,决不留情!哼!把他们放了!”
“多谢大人。”“大人英明……”“简直是展昭再世啊……”
耳中听着众人的奉承,黑衣捕快却很不痛快,心中悲叹道:“枉我一世英名,竟毁于一旦矣!”
离开时,黑衣捕头无意间回头一看,随即大怒,喝道:“怎可将此人同于众人!速速绑上。此人聚众斗殴,罔顾法纪,是为不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如此不爱惜躯体,是为不孝。,辱人长辈,口出恶言,此为不仁。心情不佳,便祸及他人是为不义。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横于路上,此为无礼。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无礼小人,怎可饶恕?带走!”
于是,可怜的被害人蔡鹰,从此住进了牢房,一住就是一年之久。幸好,游戏没有做绝,在牢中,照样可以飞鸽传书。
蔡鹰出狱后,‘烤乳鸽’这门本事已经练的返璞归真了。此后,蔡鹰的乳鸽,名遍《江湖》。可谁又知道,又有多少信鸽冤魂,飘荡在牢狱之中,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