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四个人同时哀求起来。
不走是吧?那好,你们家里的电话号码我全都存着呢,要不要你们爹妈明天来领人啊?我还就是不信这个邪了!王富贵气极败坏志吼了起来。
王富贵吼完就走出了办公室,剩下四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我说,快下课了,咱们也别站在这儿了,不像回事呀,老王这回是王八吃了称砣了,咱们光凭嘴说肯定是没用的,还是先出去找个地方商量一下该怎样办吧,反正这事不能让家里知道!陈水源的理性头脑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一下作用。
其他人也觉得陈水源说的有道理就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了体育场的看台上。
体育场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在那里面横冲直撞且毫无对手。这样的夜晚也只有傻瓜才会来这里的,岂料一下了竟来了四个。面对风的挑衅,四个人抱头挤作一团。
经过分析,四个人终于从王富贵的身上找到了突破口。王富贵是出了名的“烟囱”,平时很少见他手里有空着的时候,一天至少得三包。上课的时候,最倒楣的就数前排坐的女生了,王富贵要是抽起烟来,她们呛得要死。
找到了突破口,四个人决定每人买一条烟,明天中午就到王富贵家里“串门儿”。由于放学时间还早,他们商量完以后就躲进了网吧,直到放学。
回到家里,王海瞅着手里的五十块钱发呆,心想,白白地扔掉这五十块钱实在可惜,这还是舅舅过年的时候给他买铅笔橡皮笔记本的呢,万万没想到,它马上就要换成香烟了。尽管非常舍不得,他还是痛苦地把钱塞进了口袋里。
第二天,四人泡了一上午的网吧,连中饭都没吃就动身去了王富贵家。
陈水源的烟是从家里“偷”出来的,价格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当时规定的五十块的标准了。
你怎么不多弄几条,把兄弟们的问题一并解决了呀?反正你家的烟也不是自已买的!王海还在心疼他那五十块钱呢。
想倒是想过,可是我家的烟我爸也是有数的,我拿多了他不就发现了嘛!
哎,赵亮亮,你说咱们到了老王家他能把咱们给哄出来吗?张亮问。
我也不知道,试一试嘛,不试谁知道呢!
你们也不看看他王富贵平时都抽什么烟,青州,就那还是软的呢!咱们要是给他送上这几条好烟,还不把他给乐翻了!
陈水源的话让其他人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王富贵像是住在迷宫里,四周高楼林立,他们四个人打听了不下二十个人才从迷宫里走出来,找到了王富贵的“窝”。
五楼。按响了门铃之后,“猫眼”上就有一层黑影蒙了上来,许久都没有挪开。
好一阵子没人开门,四个人都打算离开了,门却在这时候开了,王富贵那张胖脸也探了出来,问:你们几个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来找您承认错误来了!四人异口同声地说,
王富贵眯起眼睛猛吸了一大口烟,说道:昨晚不是都跟你们说明白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待话和嘴里的烟都冒出来了,王富贵就要关门。
八只手同时捂在了门上,像一条章鱼扒在门上似的,门总算没被关上。
你们还想怎么样啊?啊?王富贵气呼呼地叫道。
老师,您看我们都大老远地过来了,又好不容易找到您府上,真心诚意地向您认错,您就这样狠心赶我们出去吗?陈水源边说边把拎在手里的方便袋往王富贵的视线里送。
听陈水源说得怪可怜的又有点道理,王富贵的目光从方便袋上挪开说道:先进来吧!口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客厅不大,很普通的家庭摆设。王富贵的老婆正在厨房里叮呤咣铛地洗碗筷,儿子已经睡了午觉了,陈水源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茶几上。
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工夫王富贵就让他们几个的甜言蜜语给浸得没了锐气,四个人似乎不是来认错的,而像是学生功成名就之后专门回来拜访培育自已的恩师。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富贵抬腕看了看表,示意他们该走了。
陈水源察言观色、反应迅速,忙站起身来说道:王老师,您该上班了,我们也不打扰了!
不再坐会儿了?王富贵问。好话说着,他的手却已经在拉门闩了。
从王富贵家里出来,四个人径直往学校走去。
我现在才想起来,弄了半天,咱们还没问咱们的事怎么样了呢!王海说。
什么怎么样啊?肯定是一切都搞定了呀!现在咱们就回去上课,保证一点事都不会发生,有那几条烟开道,他王富贵还能赶咱们走吗?
对…对…
王富贵也真是狡猾狡猾地,咱那东西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愣是跟咱们装了半天傻,走的时候都没推辞一下。
这事就得这样,谁都不要说破,只要双方心里明白就行!
我明白了,怪不得老王上课时总爱说政治常识比经济常识、哲学常识容易呢,原因可都在这里面呢!
以后的事还真如陈水源所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再发生”,但是所谓的平安无事也不过仅仅是指这一次而已。
不是说人无完人吗?其实,我觉得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有残疾的,只不过有的人是肢体上的残疾,有的人是心理上的残疾罢了,然而,肢体上的残疾是掩饰不了的,心理上的残疾却可以掩饰和伪装起来,就像那些道貌岸然的腐败份子一样,王富贵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班主任,竟也会如此的贪婪和放纵自已,任凭心理上的残疾一步步地蚕食自已,也许他在想,都是个臭了的鸡蛋了,还怕上面再多落几只苍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