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八班已经开始了半文化科半专业的状态,请外地老师授课和去外地学习的次数日益多了起来,王富贵仍然当着八班的班主任,只不过现在的班上没有了我们这些提不起放不下的人赖在那里,他的心理上轻松了许多,王富贵清楚,学生们可以拿自已的学习开玩笑,却不舍得拿自已的专业开玩笑,因为学习专业的费用太高。
好的习惯是一天天地养成的,而坏的习惯要想彻底地改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烟瘾很重的人无法一下子把烟戒掉一样,最让我自我感觉良好的是,即使我满脑子整天地胡思乱想,身体却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而不受意志的干扰,这样的优点,其他人显然是不具备的。崔小刚苦撑了两个月之后,就以体力不支为借口,整天的请假。孙立、孙雪飞、王海三人更是坐不住,整天想往外跑却没有足够的胆量,只好一分一秒的苦熬着。
一班的赵亮亮等人又何尝不是在苦熬着呢,只不过他们这些人比我们班的这些人进步的多,现在都已经开始创造新的逃学记录了。陈水源的父亲开学时曾找过鹿奔,说是如果陈水源有什么不良企图立即通知他,吓得陈水源只好把自已扔在角落里,眼巴巴地看着赵亮亮等人在外面逍遥自在。
每次下课,成了我们这些人的诉苦时间。陈水源、孙立、王海、孙雪飞听说八班现在是上半天课学习半天专业,而且经常去外地学习,有玩的时间,四个人几经商议之后,最终还是开始了自已的美术生涯。一班、二班中也有少许学习专业的学生,只不过这些仅仅是作为专业生而已,却不属于八班,而且这些人的文化科水平比八班那帮子乌合之众高多了,因此为了保证自已班的升学率,鹿奔和邢伟岸是不舍得把这些人放到八班去的。邢伟岸眼见我们这些从八班过来的人成绩烂得提不起来,考学根本无望,却突然见到孙立、孙雪飞、王海、陈水源四人学起了美术,立刻又乐得眉开眼笑了,之后,邢伟岸又多次来动员我和崔小刚也学美术,见我俩死活不肯只好作罢。
你能告诉我学习里有什么乐趣吗?我曾经这样问过班上的一位学习尖子。
乐趣?学习里面哪来的乐趣啊!苦中作乐而已!那位同学苦笑着如是回答。
我没有从痛苦中给自已找乐子的本事,只是觉得自已的心中就像有一个无形的跷跷板一样,希望和失望在上面起起落落,激情高涨的时候,身上就像是充了电,即使有再多不懂的地方依然有那股往书里死钻的动力,而一旦失望占了上风,心里就会有万念俱灰的失落感袭来,恨不得将书统统扔掉完事。
我和崔小刚又是因为在课堂上有睡觉嫌疑而被邢伟岸叫到走廊上罚站了,这已经是我们来二班之后的第二次罚站了。第一回是在“老顽童”的数学课上,那时落网的人比较全,孙立等人也在其中。这一次又是在数学课上,孙立等人已经去画室学画画了,后排就只剩下我跟崔小刚、王展鹏三人了。王展鹏似乎对数学还保留着那么一点点的好感,总算还能听听记记的凑和着学,我和崔小刚就不行了,即使我俩拼命地仰头看着黑板,也只会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那会儿我们其实没有睡觉,只是趴在桌子上想事情而已,因为我们实在想不出应该干点什么了,谁料,这一趴竟又让邢伟岸从后门瞧见了,连下课都等不及就把我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我们说我们没有睡觉,可邢伟岸说你们都趴在桌子上了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呀少跟我狡辩了去走廊上清醒清醒。嘁,他说我们睡了我们就睡了吧,反正在他的眼里我们也不会干点别的。
走廊上比教室里凉爽多了,楼下的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但那肯定不会是高三的,因为我们的体育课早就已经取消了,现在想想以前每周一次的体育课简直是一种奢侈,就这我们以前还抱怨嫌少呢。我跟崔小刚出来的时候每人还带了一本书,这样子往外走的时候不至于太丢面子,出来以后,这书就成了我们的坐垫了,你想啊,坐在教室里我们都听不进去,我们犯得着到外面在来装用功吗?
我实在是弄不明白在课堂睡觉有什么罪过,说话可以影响别人,可睡觉不会呀,还是以前于乐说的话有道理,他说如果有了睡意那就应该痛痛快快地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这样醒来后精力更充沛,昏昏沉沉地想睡又不敢睡,如此听课是最没有效率的,搞不好还会影响下节课的效率。我在二班也作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乍看上去,好像班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有睡觉的了,其实不然,二班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有的人居然可以抬着头就睡觉,更有的人把一支钢笔撑在下巴上都能睡着,我发现了之后好一阵惊叹,心想这些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太强了,怪不得我们总被邢伟岸生擒呢,原来是我们的本事没练到家啊!再有,那就是我们这些人太实在!